申屠浩弄沒有亮出自己的底牌，他在等，等著幾位大佬亮出底牌，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跟這幫老狐狸討價還價。

    行了，看看吧。”一號扔給他一份檔案。

    楊闕，兆陽市公安局局長。”

    檔案很簡單，但是卻沒有照片，申屠浩龍知道，這不是為了什麽保密，而是給他留下來的，如果今天他答應，那麽這個位置就會貼上他的照片。

    我知道你有祖訓，不得攝政，但是你既然已經接任龍陵，你覺得你真的能置身事外嗎？”李岩鬆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李老，什麽意思？”

    走出龍陵，你就是楊闕。”一號看著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首長，我可以拒絕嗎？”申屠浩龍無奈的說道。

    行了，說說你的條件吧。”李岩鬆太知道他的脾氣了，也就不跟他繞圈子了。

    申屠浩龍搖了搖頭，他覺得他已經夠直接的了，沒想到這幾位大佬比他還直接，這倒讓他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首長，我能知道為什麽選我嗎？”

    不為別的，因為你不守規矩。”一號毫不留情的說道。

    申屠浩龍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從來沒想過不守規矩也能成為理由。

    首長，您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浩龍，你知道我們的目的，如果隻是兆陽市，我們就不用你去了。”李老看著他東扯西扯的樣子，不滿的說道。

    申屠浩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去可以，但是……”

    別但是了，說說吧，別獅子大開口啊。”李老敲打了他一下，免得到時候下不來台。

    申屠浩龍笑了一下說道“首長，你也說了，選我是因為我不守規矩，那您可就別指望著我按規矩辦事。”

    如果依照規矩就能解決的話，你以為我願意派你下去啊，我要的是穩定，還有徹底。”

    您放心，斬草除根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好，我答應你。”一號點了點頭說道。

    還有，我要調任幾個人。安陽特警隊的楊飛和李軒。”

    你要他們去幹什麽？”

    我暫時還不知道。”申屠浩龍認真的搖了搖頭。

    我隻能給你一個人。”

    楊飛，我的人不能用，你總得給我幾個能用的人吧。”

    可以。”

    我要一個月的時間。”

    這個恐怕不行。”

    這是最重要的一條，一個月的時間，想要開始下棋，您總得讓我把這盤棋擺完吧。”申屠浩龍皺了皺眉頭。

    半個月。”

    成交。”申屠浩龍痛快的回答道。

    李岩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兩個人在哪討價還價，沒能插上一句話。在他的印象裏，一號一直是沉穩平和的，他從來沒見過一號有如此氣急敗壞的時候。

    你小子還有什麽條件？”

    我想我有必要知道您的態度。”申屠浩龍看著一號，若有所思的說道。

    其實我已經告訴你了。”

    申屠浩龍笑了笑說道“巨闕劍，相傳為春秋時期鑄劍名師歐冶子所鑄，其堅硬無比，故號天下至尊，其他寶劍不敢與之爭鋒。首長，謬讚了。”

    浩龍，不用如此妄自菲薄，繆不謬讚，不是你說的算的。”

    浩龍，你這把劍輕易是不出鞘的，一旦出鞘，就注定了流血。”

    申屠浩龍鄭重的說道“首長，是不是謬讚我不知道，會不會流血，會流多少血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證，一定給你們滿意的答案。”

    不是給我們，而是給人民，給千千萬萬的華夏子孫。”

    不敢辱命。”申屠浩龍鄭重的說道。

    天色見晚，幾位老爺子的年齡都不小了，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他們也就不在這多留了，紛紛告辭離去。申屠浩龍本想跟著幾位老爺子一起離開，說實在的，他跟一號並不是很熟悉，有幾位老爺子在這還好，要是讓他自己跟這呆著，他還是覺得不自在。

    但是還沒等他說出口，一號就留住了他。

    首長，您還有什麽吩咐嗎？”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了一號和申屠浩龍兩個人，申屠浩龍突然覺得有些冷清。

    沒什麽大事，隻是有幾句話想跟你交代一下。”

    您說，我聽著呢。”

    浩龍，兆陽情況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很多，派你下去一個是因為你的能力，在一個也是因為我們沒有選擇了，如果連你都不能把這個地方給敲開，恐怕我們就隻能行下下之策了。”

    我懂。”

    另外，你要清楚，水至清則無魚，華夏文明五千年，曆朝曆代都渴望一個清明坦蕩的朝局，為了激濁揚清的夢想我們無時無刻不在努力，但是直到今天，這個問題仍然存在，你知道為什麽嗎？”

    欲望，人的欲望是永無止盡的。”

    那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您希望我怎麽做？或者說您要的是什麽？”申屠浩龍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他隻能再把這個球踢回去。

    穩定，我要的是穩定。”一號看著他，目光中充滿著震懾。

    首長，我要的是底線，隻要不超過底線，任何事情，都有回旋的餘地。”申屠浩龍的目光同樣的咄咄逼人。

    你的底線是什麽？”

    人心，人性。”

    一號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讚賞“放手去做吧，我信你。”

    申屠浩龍見一號沒有什麽要說的了，就起身向他告辭。

    走出戒備森嚴的小院，申屠浩龍深吸了一口氣，他抬起頭看著皎潔的月光，閉上了雙眼。他不知道他將要麵臨的是什麽，但是他知道他得撐下去，他也必須撐下去，不為別的，隻為一號最後的那一句，我信你。

    他是一把利劍不假，但是同時他也是一把雙刃劍，殺敵厲害，但是也會傷己，若非迫不得已，他們是絕對不會動用他這把利劍的。

    申屠浩龍在徘徊的同時，一號也在糾結。巨闕劍雖是至尊寶劍，但同時，闕也有殘缺之意，而申屠浩龍的這份殘缺，就是他的不守規矩。他並非政客，甚至他對於政客有一種天生的厭煩和抵觸，把他放下去，一號真的不知道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