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乙尷尬地腳步一轉回了接待區，放下手裏的東西，拿出手機撥通了學長的diàn huà。

    ”喂，學長，我給你帶了藥跟水果，你不方便下來的話就讓王亮學長他們幫你拿一下。“

    ”你在哪？”

    ”在你宿舍樓下接待大廳啊。“

    “我自己下來。”

    ”呃，你要是不方便的話……“

    “嘟”

    素乙摸摸鼻子，找了個凳子挨著窗邊坐下，端詳著落地玻璃牆外，掛在樹梢上的冰柱出神，她好像很久沒有這麽悠閑地看雪景了，記得最後一次是什麽時候了。

    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轉頭見學長麵帶倦意的跑過來，略微有些詫異：“學長，你不是……”

    “確實摔了，蹭破了件衣服，沒受傷。”學長低頭笑笑，“走，到對麵的小公園轉轉。”

    “我還要回宿舍，而且學長你臉色也不怎麽好，還是好好休息吧。”素乙把慰問品往前送了送。

    學長剛走了兩步轉過身望向她卻沒有伸手接，素乙在他的目光下莫名的有些局促，低著頭等了會，看他沒接的意思，趕緊輕咳了聲道：“給給你買的，總不能再讓我拎回去吧。”

    學妹那閃爍的眼神盡收承明的眼底，眼前浮現出那日她和另一個男孩對視的眼神，以及其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默契，微微有些賭氣，一時的沉默，大廳內承明定定看著素乙。

    ”東西放在這，一會記得拿回去，學長要沒什麽事情，那我回去了。“素乙試探著問道，其實是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怪異，一時也不知道為什麽。

    正抬腳準備閃人，身體卻定在了原地，素乙遲疑著低眉去看握住自己手掌的手，愣神後手心像被烙鐵燙了一下，趕緊從學長的掌心抽了出來，背在身後偷偷擦了擦，笑得一臉尷尬。

    “學長？還有什麽事嗎？”素乙一本正經地道。

    “沒什麽，天冷，你回去吧。”

    脖子裏一暖，伸手輕按了按學長圍到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隻覺心跳前所未有的活躍，麵上一熱拎起東西埋頭跑出了男生宿舍樓。

    我靠！這是什麽情況，回到寢室端詳著鏡中的自己，素乙不由自主地捂住發燙的雙頰，內心在強烈地唾棄自己，老娘幹嘛心跳加速到麵紅耳赤，怎麽說學長也是嫩草，小屁孩，幹嘛一副花癡樣。

    “素乙，你發春啦？”

    “萌萌！“鏡中突然冒出一張賊兮兮的大胖臉，唬了素乙一跳，這家夥不是出門吃早飯了嗎，怎麽這麽早回。

    萌萌一把攬住素乙的肩膀，指著脖子裏第二次出現同樣的圍巾，跳著眉毛一臉曖昧地靠近問：“偷偷告訴我，是被表白啦？”

    素乙被雷得醍醐灌頂，腦中一片清明，將萌萌往旁邊一推：“什麽跟什麽，老娘隻是可憐我那吹彈可破的臉蛋有沒凍傷而已。”

    ”平時看不出來，你原來這麽自戀啊。“萌萌搖著頭吃驚道。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我肯定你很快就會見怪不怪的。“

    ”強詞奪理！“玩遊戲的帥哥牢騷一句。

    ”謝謝誇獎！“

    ”素乙，你買了這麽多水果，太感謝你了，帥哥我們又節省了一筆預算，哈哈哎？怎麽還有一隻藥膏，你受傷啦？“萌萌眼尖一把搶過水果袋，正興高采烈地翻看起裏麵的水果。

    素乙後知後覺地看著自己提過袋的手，這一刻真想把自己的手給剁了，剛剛明明誰還信誓旦旦地和學長說，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回來的，這姑娘懊惱著用手蒙住頭，一路哀嚎著爬回床上。

    ”你發哪門子神經啊。“萌萌頭也不抬的數落素乙。

    ”我心疼那袋水果，求你幫我解決了吧。“

    ”這還不簡單，我很樂意幫你。“萌萌笑眼彎彎。

    ”萌萌，幫我削個梨，晚上雜糧餅隨你吃。“帥哥吩咐。

    ”遵命我的財政大人。“萌萌樂顛顛地削梨去了。

    這日夜裏，同樣的柏油馬路，同樣的田間小路，同樣的一個男孩在身後默默地為她照著黑暗的前路，不同的是，素乙有種想要回頭去看的衝動，剛鼓足勇氣回頭，不管是魔鬼還是帥哥，隻要睜開眼睛就能謎底揭曉，隻是當她忐忑地睜眼去看時，四周空無一人，自己被無邊的黑暗包圍。

    ”啊！“寢室燈應聲而亮。

    ”素乙，做噩夢啦。“

    ”文靜，沒事，一會我關燈。“

    ”嗯“

    萌萌呢喃兩句翻個身又睡了過去，帥哥倒是呼嚕聲以慣常頻率播放。

    昏黃的燈光下，素乙後怕地躺回床上，很奇怪自己為什麽一直做同樣的夢，而這次又為什麽不同。翻出手機半夜12點，這是個詭異的時間點，光看時間就令人毛骨悚然。

    素乙一時毫無睡意，穿了外套下床開了電腦，開始閑逛踩空間，跳躍彈出窗口。

    ”這麽晚，還沒睡？“

    ”學長也沒睡啊？“

    ”我編完最後一個程序再睡。“

    ”那你忙！“

    ”晚上別熬夜，你睡了我再寫。“

    ”我很早就睡了，隻是做了個噩夢，緩緩再睡。“

    ”嗬嗬我們開遠程，放歌給你聽，我編完程序順便幫你把電腦關了。“

    ”嗯，好啊。“

    鑽回被窩戴上耳麥，一首熟悉的旋律，在寂靜的夜中響起。

    ”學長，這不是我軍訓吹的那首？“

    ”是的。“

    之後一夜無夢，素乙神清氣爽地伸個懶腰起來。

    ”真是舒服哇，十一過掉上了兩天課，又雙休了。“

    ”就是，做大學生最幸福了，有放不完的假，沒有作業的困擾。“

    ”畢業了，工作了，過個輕鬆的假期都是奢望。“素乙懶懶散散地挎著臉盆去陽台接水。

    ”姑奶奶，求你了，麻煩等一分鍾，千萬別開陽台的門，要不然我瞌睡蟲又來了。“

    ”動一動醒神，再說了一天24小時密閉著，一日三餐在寢室解決，不是泡麵就是各種飯菜味，你受的了？“

    ”哪有？“萌萌不相信道。

    ”你天天宅在寢室，鼻子早就失靈了，乖啦，你就對自己狠狠心，多穿件衣服吧。“

    ”不要，我穿一件恤加件羽絨都成球了，再加“

    ”春天不減肥，秋天不運動，活該你冬天長膘。“帥哥恨天不成鋼道：”打開陽台大門。“

    萌萌怪叫一聲，躲進了衛生間，帥哥拍的門震天響，“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利索點出來，本帥哥要上廁所。”

    ”不出來，除非把門關上。“

    ”再不出來，我三下數完，早飯你就不用吃了。“

    衛生間門劃拉打開，竄出萌萌一隻肥肥的皮卡丘，雪白的羽絨活脫脫地像棉花糖，可憐了萌萌躲到陽台門邊，隻有這個位置被風，其他位置風力直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