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葫蘆僧斷葫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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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七葫蘆僧斷葫蘆案

    朱媺婥矮下身子施禮道:“民女與昔日的沐天濤今日的金虎絕無私情。”

    雲昭瞅著朱媺婥道:“你居然知曉沐天濤改名金虎了?來人。”

    隨著雲昭一聲呼喚,臉色陰沉的裴仲就走了過來聽令。

    “告訴雲猛,金虎該去鎮南關了。”

    裴仲問道:“請陛下明示金虎去鎮南關的軍務目標。”

    雲昭冷冷的道:“作為第一梯隊,率先進入安南,預備恢複我大明的交趾安撫司。”

    朱媺婥臉色大變,還要哀求,卻發現雲昭已經帶著馮英走了。

    一個少女站在街上梨花帶雨,最後甚至蹲下嚎啕大哭,樣子非常的可憐,有幸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人,無不對遠去的雲昭指指點點,認為他為了一個男人,居然不要這樣的美女。

    在長安,從來不缺少為了美人兒甘願流血斷頭的家夥,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要找雲昭算賬,人還沒有行動,話才在美女麵前說出來,就有一些壯漢從人群裏走出來,將這些義士打的哭爹喊娘。

    看到這個場麵,朱媺婥也就不哭了,站起身走進了馬車。

    擦幹眼淚對車夫道:“回府。”

    馮英在遠處回頭看著朱媺婥上了馬車離開,就問丈夫:“您說這是偶遇呢,還是故意的?”

    雲昭有些煩躁的道:“這消息是母親透漏給她的。”

    “母親為何會把您要白龍魚服的事情告訴朱媺婥呢?”

    “你最好不要知道。”

    “說吧,妾身對您有信心。”

    “既然有信心就不要問,母親出身書香門第,咱們有對她那個出身門第不聞不問,所以呢,總覺得雲氏乃是強盜世家有些羞愧。

    就總想著讓雲氏血脈變得高貴一些。”

    馮英笑道:“母親在促成你與朱媺婥?”

    雲昭點點頭。

    “朱媺婥卻明白的告訴您,她的良人是沐天濤?”

    雲昭點點頭道:“然後就有了你剛才看到的這惡心的一幕。”

    馮英翻了一個白眼道:“果然惡心。”

    大清早遇到了這麽惡心的一件事,雲昭也就沒有心情繼續看自己的治理成果了。

    如今的長安城,已經不能稱作一座城了,因為隨著城市不斷地發展,不斷地擴大,從河西趕回來的長安知府柳城在厚重的城牆上一連開了十二道門。

    有了這十二道門,也就表示有了十二條新的道路,其中個門,是專門為火車修的,火車站將坐落在這道門的外邊,人們不僅僅可以走陸路進城,也能在寬闊的護城河乘船沿著水西門徑直進入荷花池。

    開了這麽多的城門,基本上將長安城牆的防衛功能取消了,與藍田縣城一般成了一座新的不設防的城市。

    城門打開了,就沒有重新關上的道理,不僅僅白日不關,就連晚上也暢通無阻。

    長安城外原本就居住了很多人,修建鐵路以及火車站,勢必就要拆掉很多人家,雲昭沒心情去看城裏的建設,火車站工地卻是一定要看的。

    夏完淳知道師傅要來,因此,一大早就在工地上守著。

    雲昭到來之後並沒有理睬夏完淳,而是召來了當地的裏長以及鄉老。

    師傅不理睬,夏完淳就隻能站在邊上當泥人。

    眼看著師傅笑吟吟的跟裏長,鄉老們問起拆遷的事情。

    能在長安城周圍當裏長的家夥,基本上都是玉山書院畢業的精英人物,他們很清楚陛下為什麽要問這些話,為什麽要他們說實話。

    “回稟陛下,此次火車站需要用地六十五畝,在承建的時候,微臣就私自決定,將火車站擴建到百畝,涉及到的農戶人家共一百七十三戶。

    這裏是這一百七十三戶人家的確認書,請陛下禦覽。”

    平安裏裏長姚順獻上了準備好的文書。

    雲昭翻看了一遍這些確認書皺眉道:“因何增加了三十五畝?”

    姚順笑道:“這是百姓們的意願,微臣不過是順勢而為,根據我們預算,火車站建成之後,這裏將會形成一個巨大的市場。

    農戶耕種一畝地一年不過得兩個銀幣,種菜辛勞加倍也隻能獲得十個銀幣,如果用三十五畝土地來修建市場,一畝地一年至少可以產出一千枚銀幣甚至更多。

    所以,這是百姓們所喜歡的,也是微臣所期盼的。”

    雲昭又看著三位白胡子鄉老道:“百姓破家支持鐵路建設,那麽,該給百姓的補償,做到位了嗎?你們確定那些被拆家的百姓都是心甘情願的?”

    三個鄉老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道:“有兩戶不願意,宗族開會之後,以除名相威脅,這才同意了。”

    雲昭看了夏完淳一眼道:“帶那兩戶家主過來。”

    夏完淳苦著臉道:“都是愚頑不吝的刁民。”

    雲昭冷哼一聲道:“你就是一個殘害百姓的狗官!”

    裏長姚順在一邊插不上話,急躁的一個勁的搓手,其餘三位鄉老也流露出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而雲昭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不大功夫,一男一女就被帶了進來,雲昭還沒有開始問話呢,那個女子就撲在地上哇哇的大哭,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雲昭道:”有委屈就說話。“

    女子抬起沒有一滴眼淚的臉抽噎著道:“回稟青天大老爺,小女子沒活路了啊……”

    雲昭見女子又哭起來了,就瞅著男的道:“說話。”

    此時,男的已經抖動的跟篩糠一般,連連叩頭道:“是小民錯了,是小民錯了,不該阻攔朝廷修建火車站的,小的這就收拾,收拾搬家。”

    聽這個男子這般說,女子頓時就不哭了,跪在地上抓著男子的頭發道:“你這個慫包貨,枉你平日裏總說些什麽這是你家,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搬,他們補償的店鋪夠你開菜鋪子的嗎?

    老娘我家裏一天人來人往的,就賠償那麽一間破店麵,能撐得開門麵嗎?”

    男子一把捂住女子的嘴巴,顫抖著道:“陛下麵前閉上你的狗嘴。”

    裏長姚順實在是憋不住了,朝雲昭拱手道:“陛下!這張二狗與劉三娘子都是貪心不足的混賬貨,張二狗家中的宅基地隻有三分,幾乎就是一個破狗窩,家裏窮的連吃的都沒有,老婆帶著孩子跑了改嫁別人,他還有臉去找人家勒索了十個銀元。

    陛下啊,咱們平安裏隻要有一雙手,一雙腳的人任何會混到這個地步呢,完全是因為懶啊,

    曾經有人出十個銀幣買他的宅子,如果不是朝廷不準農夫宅基地賣與外地人,他早就賣掉了。

    此次拆遷,朝廷不僅僅要補償他一間鋪麵,還要在火車站之外的地方給他三分地,重新修建一座宅院,現在,他非要一間三分地大小的鋪麵,這如何能答應呢。

    至於這個劉三娘子,丈夫死的早,又沒有孩子,明明有地,卻不肯耕作,織造作坊明明有工,她也不肯去做,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半掩門的娼婦。

    這兩人,一個懶,一個賤,是我們平安裏出了名的憊賴人,如果沒有我藍田律還把他們當成一個人,在座的三位鄉老早就開祠堂把這兩人沉塘了。”

    雲昭怒視這裏長跟鄉老們吼道:“能殺人的隻有律法,他們再懶,再賤,也是朕的子民,你們身為地方撫民官,以及鄉老,做的事情不就是安撫他們,教育他們嗎?

    他們成了這個樣子你們就沒有責任嗎?

    既然這兩個人都沒有家室,正好他們又想要大宅子,你們就不能讓他們兩個成親嗎?

    兩家合作一家,鋪子的麵積也大了,宅子的麵積也大了,幾下裏都好。

    然後,你這個裏長應該盯著,如果一個再整天遊手好閑平屁事不幹,就送他去寧夏鎮治理荒漠去,還有這個女子,要是再敢做有傷風化的事情,就把她送去邊軍營地當縫補,灶上的婆子。”

    訓斥完裏長以及鄉老之後,雲昭瞅著兩個呆滯的男女道:“恭喜!”

    張二狗迷茫的瞅著劉三娘子,猛地痛哭了起來,連連磕頭道:“陛下開恩啊。”

    劉三娘子見張二狗居然嫌棄她,潑婦的性子發作,不敢衝著雲昭無理,隻是揪著張二狗的頭發撕打。

    夏完淳見師傅完美的處理了這件事,就邀請師傅去工地看看。

    “百姓一般情況下在此次搬遷過程中獲利六倍,因為鐵路建設的需要,朝廷,商賈,都需要資金補償,朝廷在這個工程中共計獲利三倍,商賈們獲利一倍半。

    目前呢,就是這樣的一個分配方案。”

    雲昭皺眉道:“你確定這條路修建好之後會有這麽高的收益嗎?”

    夏完淳道:“初期一定是沒有的,不過,兩年之後,這條鐵路的作用就會顯現出來,不僅僅是運送貨物與人,他還能把玉山城,鳳凰山城,長安城連成一個整體。

    一日之內遊遍三城已經成了可能。

    人流動起來了,整片地域也就活起來了,弟子相信,就這一條,不是區區四百萬銀元所能比擬的。”

    雲昭瞅著熱鬧的工地對夏完淳道:“很好,已經有了大區域的見識,這對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