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徐東鋒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地跟我說這話，隻清楚徐東鋒不知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過時了。

    因為現在誰將會入主盛世豪門，誰也說不清。

    不過我沒有興趣將盛世豪門會舉行競標的消息告訴對方，看著操場上陸陸續續離開回到教室的學生，開口問道：“你想要跟我合作什麽？”

    “一年的育人中學老大地位，換一年盛世豪門的穩定人流量。”

    徐東鋒轉過頭看著我的側臉，收回擺在欄杆上的兩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支，真誠無比地說道。

    “這也算條件？”我雙手插著口袋，皺著眉頭看著他。反問道。

    到現在，我也算終於從頭到尾明白了徐東鋒這家夥心裏的算盤。

    在我跟李恪以及他身後近百人的育人中學混混對著幹的時候，徐東鋒橫插一腳，擺出一種替我出頭的態度，然後再到現在跟我談著合作的條件，為的就是育人中學老大的地位。

    如果我先前放任徐東鋒跟孫勇、朱萬才等人相鬥，選擇當一個旁觀者，那在其他人眼中，就坐實了他盟友、或者說是小弟的身份，而他心中所想的，應該便是在之後跟我的談判中，說服下來。

    這樣不僅僅能夠一舉在體育樓的混戰中確定自己育人中學的大佬地位，更可以免掉和我的正麵爭鋒！

    隻可惜，剛才我沒有領會他的“好意”，直接當眾打了他的臉，讓他後麵不得不用一種更妥協的語氣，勸我來討論合作的內容。

    “黑子，我知道你很能打，否則你也不會成為育人中學的老大，但是在學校當混混和在外麵當混混還是不一樣的，你以為，我為什麽一定要當這個育人中學的老大？”徐東鋒苦口婆心地跟我說。

    “社會上的混混，是為了錢！”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拋下過去在我麵前高高在上的態度。說道：“而在學校裏當混混，就算是育人中學，也不例外，他們很多人，都是為了這張臉！”

    “當老大多風光，隻要你不插手。我給你當高一年級的扛把子，假意做我的兄弟，接下來一年育人中學所有學生的夜店活動場所，隻會在盛世豪門！”

    我皺著眉頭，聽著徐東鋒不惜貶低自己的合作項目，聽見他說：“而一年後，我就已經畢業了，到了那個時候，我身邊這些人，都留給你！以你的本事，他們不可能不服從你，雖然有柳大眼這種沒腦子的家夥，但你隻要點頭，我回去就讓他從我身邊滾出去！你覺得怎樣？”

    徐東鋒給自己點上一隻香煙，說的嘴唇幹澀，抽上一口，吐出渾濁的白煙。

    我久久沒有說話，心裏確實有一點被他開出的條件誘惑住了。

    眼下雖然我能夠幹淨利落地幹翻育人中學這些溫室內的鮮花混混，但畢竟，打敗別人和收服別人還是有區別的，像朱萬才那種人，即便我將他往死裏揍，他估計也不會對我俯首稱臣。

    而要是別人抓著我這一弱勢，陰奉陽違。表麵上聽從我的命令，暗地裏不去盛世豪門，我總不能將去其他ktb、酒吧、夜店的所有學生都抓起來揍一頓，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法子。

    過去山雞能夠控製住育人中學接近所有學生的娛樂場所都前往盛世豪門，不僅僅因為手下人能打，而是每一個班級的人。都已經認定了他這個校園老大的地位，都會去遵從他的規則，這種認定，不僅僅是靠著拳頭打下來的！

    我將香煙丟還給對方，在徐東鋒一臉喜色下，離開天台。留下一句話。

    “等我考慮半天，明天早上回複你！”

    究竟是跟徐東鋒合作，直接坐享其成獲得利益最大化，還是用狠手段徹底整頓育人中學，征服所有人，值得我考慮考慮。

    徐東鋒不斷點頭。看著我的背影，喊道：“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我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煙點上，沒有直接回到教室，而是在風景不錯的小道上饒了一圈，最後掐滅煙頭，拿出手機給董方國打了一個電話。

    不過對方也許正在訓練那批西江人，沒有第一時間恢複我。

    我便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詢問道：有沒有竊聽器？

    回到教室，我捂著自己肚子，裝作肚子痛，騙過老師後坐回座位上，李恪已經從我身後的作為搬走了。估計是覺得我坐在前麵會把自己氣出病來，離我離得遠遠的。

    而我書桌上，正放著一封封信件。

    我詫異地掃了眼，最後拆出來，想不到裏麵竟然是一封封投名狀。

    落筆人，則是先前跟著李恪站在我對立麵的那些同班同學。

    “他們用這種方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他們一次。”投名狀邊上，是鄭航進留給我的小紙條，我看見後，將小紙條丟進垃圾簍裏，轉過頭向他看去，點了點頭。表示收下了這些投名狀。

    過了差不多半節課的時候，我正認真聽著課便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董方國回短信了。

    “有，你要用嗎？”

    “嗯，最好是不易被人發現那種，給我送來一個！”

    ……

    到了中午午餐時間。我坐在餐廳內慢嚼細咽地吃著豬排飯，慢悠悠地等著徐東鋒過來。

    雖然他先前跟我談合作的時候，臉上帶著一副真誠的神色，著實打動了我，讓我有幾分動心，但回過頭去想。和徐東鋒幾次相遇，他這突然的反差，著實是疑點重重，讓我不得不想要竊聽一番，他背後是否有秘密！

    沒過多久，徐東鋒帶著自己的小弟，拉風地過來吃飯。

    那模樣，確實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之所以要當育人中學的老大，就是享受著這種前呼後擁的快感。

    隻不過在見到我衝他笑了笑後，徐東鋒眼睛一亮，讓自己那些小咯咯去窗口點餐，自己一個人小跑過來，笑著坐在我對麵，說：

    “考慮的怎麽樣？”

    “還行，不過我還想要了解一些，關於保證育人中學學生選擇娛樂場所都能去盛世豪門這方麵的消息。”

    “這個你放心，過去山雞是怎麽做的，我到時候也會這麽做，做事方式不會有太多的改變，你能拿的錢。我給你保證，隻會更多，不會更少！”徐東鋒拍著胸脯衝我保證說，恨不得當下就想要我點頭同意下來。好讓接下來我們兩個合作，稱霸育人中學，然後他昭告所有學生，以後育人中學的老大就是他了……

    我喝完最後一口果汁，裝模作樣的點點頭，最後在徐東鋒一臉失望的表情下說：“那好的，我先前說了明天給你回複，咱們明天見！”

    看著他失望的表情，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貼著他的身子，假意安慰地同時，將剛剛董方國來學校交給我的竊聽器。塞進他的口袋中。

    “那好吧，明天等你的好消息。”徐東鋒有些失落地說道，不知為何，看他這副模樣，我更加確定，他心中有鬼。

    就是不知道。究竟他想了怎樣的法子，才敢確定隻要合作，就能夠吃定我。

    我刻意保持著跟徐東鋒的距離，保證竊聽器傳來的語音足夠清晰。

    耳朵上戴著耳塞，我聽著徐東鋒在餐廳跟自己那群小弟吹牛聊著天南地北的話題，無趣地待在公園裏，等著他回到教室。

    一整個下午，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訊息，徐東鋒真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學校混混，吃喝玩樂，沒有任何不同。

    其中，更是有一段時間，耳塞中傳來他和女同學肆意飛揚的歡悅聲，嚇得我在課堂上麵紅耳赤地摘下耳機，想不到徐東鋒竟然在學校都這麽有興致，也不知是哪一個女生，竟然敢在上課的時候這麽玩。

    不過到了下午最後一節固定的活動課，竊聽終於有了效果。

    徐東鋒那邊傳來的聲音，終於不再雜亂充斥著阿諛奉承，隻有他一個人談話，應該是正用電話跟著別人溝通，一字一字清晰地細聲說道：

    “我已經快跟那個土鱉小子談的差不多了。”

    我聽到她說土鱉小子四個字，臉上笑了笑，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反而有些開心，至少，現在我終於不用再像之前那般苦惱，該怎麽做接下裏的選擇了。

    徐東鋒，有鬼！

    “……對的，他差不多應該是被我說動了。畢竟隻是一個鄉下來沒有見識的家夥，你讓他放棄那麽多錢，他肯定舍不得！”

    “隻要明天他同意，到時候我就是育人中學的老大，夜店這塊蚊子肉，就算給他又怎樣。後麵這幾年，新興娛樂活動已經在高中生中快取代了無趣的夜店生活，隻有葉黑途這種土包子，還以為大家都很喜歡去逛夜店，逛酒吧！”

    “到時候，我會推廣轟趴的，用它來開展學生之間的活動，每一年選擇娛樂活動都會進行一輪投票，隻要大家接受轟趴，沒有人會去盛世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