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不解：“可是……你到底想說什麽？這和影尊在哪裏，又有什麽關係？”

    “‘慕影在那裏’，如果你們想找她，這就是線索。”君影衣說著將與悠悠的視頻通話切斷，然後走到由竹身邊。

    由竹正喝著茶，茫然地抬頭望著君影衣。

    “你也該離開了。”

    “嗯。”由竹放下茶杯。

    君影衣看著她的動作，說：“這些監控對我來說沒有用，太明顯了。”

    “啊？”由竹有些心虛。剛才她那麽一番動作，無非是想掩飾自己在桌子和茶杯附近又裝了幾個竊聽器。沒想到君影衣竟然這麽快就識破了。

    君影衣輕易地將由竹剛才裝好的小把戲一個個揭下來，根本就不帶一點思考。有些監控偽裝成沙發皮毛的樣子，不注意的話就連由竹自己都發現不了。那麽君影衣又是怎麽知道的？

    君影衣似乎有些疲憊，他不願再解釋什麽。將這些東西放入由竹手中，打開門請她出去。

    “好吧……”

    由竹被關在門外，望著走廊，低著頭離開君影衣所在的酒店。

    ……

    那天晚上，莉莉絲在幻門眾人的圍攻之下逃離小巷。但是沒逃多遠，她就覺得五髒六腑傳來一陣劇痛，逼得她不得不降落在黝黑的街道上。

    這個玄星練的是哪門功夫？明明隻是拍了幾掌，為什麽會在她身上造成如此大的危害？

    莉莉絲穿著鬥篷，單膝跪地，眼前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她臉上冷汗如雨，帽子順勢滑落。

    身後傳來一個年輕男人流裏流氣的聲音：“你看有個妞。”

    “看起來年紀很小啊……”

    莉莉絲沒有聽完他們的話，昏倒在地。

    半夜裏，莉莉絲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綁著。狹小的空間裏，破舊的電機堆在角落裏，而原本的工作台被拚成一整張桌子。幾個年輕人背對著她正各自拿著酒瓶喝著酒。

    “撿來的這個小丫頭細皮嫩肉的。”

    “你瘋了？那麽小你也下得去手？要我說，聯係應該那些賣器官的。”

    “你們的腦子裏整天在想什麽？當然是打斷手腳打扮成乞丐賺得多啊。這裏附近哪裏有紅燈區啊，即使有也不要這麽小的，看起來隻有小學生的模樣。”

    莉莉絲聽著這些人的話，才意識到他們口中說的小丫頭正是指自己。她沉默著崩鬆手中的繩子，等手得空後，毫不費力地將腳上的繩子也扯斷了。可能是因為已經被綁住手腳，這群人並沒有將莉莉絲的弓箭放到太遠的距離，而是當做玩具似的，也朝角落裏一扔。

    莉莉絲悄無聲息地從角落裏找回弓箭，穿回那身鮮豔的紅色鬥篷。

    抓走莉莉絲的那個年輕男人說：“可是她一個小女孩，大晚上的不睡覺，還帶著弓箭。而且她明顯是從國外來的，這種小姑娘難道是在模仿綠箭俠？”

    背對著莉莉絲所在的位置，另一個年輕男人仰頭喝完一瓶酒：“綠箭俠穿的是綠衣服，她穿的是紅衣服。”

    頭頂上燈泡被牽了一根電線係在頭頂，風一吹就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很危險。莉莉絲借著昏暗的光，走近拚湊起來的方桌，聞到鹵肉的香味。

    她咽了咽口水，走到桌邊。

    “你說的紅衣服，從國外來的，拿著弓箭的小姑娘……是這個麽……”看見小女孩走來，其中一個人驚嚇得嘴唇都在哆嗦。

    另外兩人回頭一看，也嚇得連忙躲到桌後，試圖遠離莉莉絲。

    “這個小姑娘是怎麽逃開的？！我明明用繩子捆得很結實啊！”

    莉莉絲低頭看著滿桌的菜，伸手抓起來，往嘴裏塞。她沒有嚼，塞到嘴裏後就快速吞下去了，顯然是餓極了。

    為了打探幻門的線索，莉莉絲已經在外風餐露宿了很久。又因為這外貌太明顯，她不敢出現在人前。現在受了重傷，需要很多能量才能長好，她必須吃東西。

    三個小混混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將一盤牛肚用手抓著全部吃完。

    其中一個男人道：“你慢點吃，慢點吃……這裏還有花生，還有海蜇。”他小心地將盤子推到莉莉絲麵前。

    莉莉絲不客氣地徒手從盤子上抓取食物，很快就將一桌子下酒菜全部吞入腹中。等她吃完後，用手背摸了摸嘴，這才抬頭看三個小混混。

    她問：“你們是誰？”

    其中一個道：“你居然會說中文，而且說的那麽好？！”

    另一個介紹道：“我叫大蛇，他叫猛虎，他叫土豹。你呢，你叫什麽？”

    莉莉絲本不想回答，但畢竟吃了人家的食物，便冷聲道：“莉莉絲。”

    猛虎：“真的是鬼佬的名字！那你是從國外來的？為什麽大晚上的不睡覺，帶著弓箭跑到這種地方來？”

    莉莉絲掃了他們一眼，從背後拔出一支弓箭，紮到桌上，冷聲說：“我來殺人。”

    幾個小混混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各自摸著肚子大笑起來。

    “這個小丫頭居然說她要殺人？”

    “她居然用弓箭殺人，真的是綠箭俠嗎？不對，她這身打扮應該是紅帽俠？”

    另外一個小混混還來不及說話，隻覺得一陣風從麵上掃過。眼前一花，好像有什麽東西極速飛過。

    “鐺——”

    三個人一驚，安靜下來，轉頭一看。牆上釘著一支弓箭，箭頭深深沒入牆內。可能是弓箭的速度太快了，牆上的漆一點都沒有落下。三個小混混這才知道見識到了高人，紛紛哀求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因為剛才把她捆起來就殺他們。

    莉莉絲收回桌上的箭，看了看他們：“不殺你們也可以。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小弟了。如果不聽話……”她指著牆上的這支箭，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個人蹲在地上，驚恐地看著她，然後爭先恐後地拉來椅子請她坐下喝水，問她要不要梳洗睡覺，又或者需要他們做什麽。

    莉莉絲垂眼，略作思考：“再去買一份剛才這些食物來。”

    小混混呆了呆，連忙轉身跑去買東西了。

    莉莉絲看著窗外的滿月，瞥向剩下的兩個人。自己的容貌太過特殊，現在已經驚動幻門，如果他的門徒告誡異能者自己的存在，恐怕她就沒辦法成功完成任務了。所以，她需要收攏幾個手下來為她效力。

    眼前的這三個，雖然癡傻了些，也滿肚子壞水，卻是她莉莉絲現在唯一能使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