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陌追問：“那然後呢？”

    張欣雨：“然後……我就跟我的網戀對象說了這件事，他說，直接將字母表上的字母，按照數字排序。這是最簡單的解謎了，小朋友也能猜得出來……”

    蘇陌陌掩麵：“我沒有猜出來……”

    張欣雨：“我也是這麽說的，隻有小朋友才會猜得出來。我們大人見多的了，選擇範圍也會廣。一個數字會有更多的意思，誰又能快速確定這些數字到底表達什麽含義呢？”

    蘇陌陌聽著她這番話，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頓悟。

    就是因為選擇太多，變化太多，所以未來才會有那麽多的不確定性。如果縮小了範圍，非此即彼，那最終結果是不是就會變得單一呢？

    極限……

    預言的極限是什麽？

    是整個世界？包容萬物的天？

    在一瞬間裏，玄星前後兩次對蘇陌陌說話都集合在一起。預言的極限是什麽，天是什麽，天是誰，天在哪裏……

    張欣雨見到少女占卜師忽然走神，在她麵前晃了晃：“你怎麽了？”

    蘇陌陌的思緒被打斷，她搖頭說：“沒什麽……剛才在想另一件事。”

    “那就好。”張欣雨拍了拍胸，臉上驚魂未定，“你剛才走神的一刹那，我還以為你被誰奪舍了。”

    蘇陌陌啞然失笑：“我看起來這麽神棍？”

    張欣雨：“你知道未來啊……這麽玄乎的東西都能說得那麽精準，肯定是非常厲害的人！”

    蘇陌陌笑笑，沒有說話。

    如張欣雨所言，這個的確是小孩子玩的把戲。數字“9”對應字母表上排列第九位的“i”，這八個數字全部翻譯過來，再按照行星離太陽遠近的順序來排列，那就是i-LoVe-You。

    “原來如此，還真的非常簡單啊……”蘇陌陌感歎。

    密碼裏直白的告白讓張欣雨很開心，她拿著這些紙鶴上的密碼翻來覆去地看，簡直想把這些字看出花來。但很快，張欣雨又愁眉苦臉地問：“可這和他的身份有什麽關係？”

    蘇陌陌腦速飛轉。

    按照預言的內容，這個男人出現在一個有不同人住著的地方，或許破解出這個地方，男人的身份就能很快揭開。

    她問：“會不會和歡歡有關？下謎題的方式這樣孩子氣，而手工紙鶴又是孩子喜歡玩的東西。”

    經過蘇陌陌的提示，張欣雨瞬間想到了什麽：“歡歡說她參加的推理社團有個老師對她很好……難道是歡歡的老師？”

    “也有可能？”蘇陌陌托腮，隨口一說。

    張欣雨激動地站了起來：“那我就去接歡歡，然後去看看那個老師長什麽樣的！”

    目送著張欣雨出了占卜屋，蘇陌陌又推翻了剛才的結論。

    可能並不是老師。

    蘇陌陌很在意這密碼的傳達方式。如果隻是推理社團的老師，為什麽不用書頁之類的，更簡單常見的暗碼，這樣張欣雨也能更輕易地看到這些密碼。

    為什麽是紙鶴？這和預言中男人所在的地方有關嗎？

    ……

    為生活所迫，黃七忍不住動了邪念，當了一回小偷。

    因為手法不嫻熟，他當場被人抓住，人贓並獲。所幸黃七偷的錢不算太多，又是初犯，警察將他抓去了看守所，他要在那兒關個幾天。

    可是第一次進監獄，人生地不熟，剛去的第一天就被同一個屋子的那群大哥教訓了一頓。那群人甚至將他的頭按在馬桶裏，黃七至今覺得自己身上帶著那天的臭味。

    這群大哥裏，為首的那個叫刀哥。

    他的臉上有塊疤，據說是當年聚眾鬥毆時落下的，腦袋差點被劈成兩瓣。黃七被他這股狠勁嚇到，這幾天來隻能憋屈著自己當人家的小弟。

    這個刀哥已經是第五次來看守所了。

    前兩次進去還是被抓進去的，現在再進去，無非是在網吧住膩了，想換個床睡。

    每次進來，他不是因為打架鬥毆就是因為偷盜，關幾天就能走。他對這地方的規矩再熟悉不過，甚至連這塊的片警也都已經很熟了。正因為這些微妙的關係，他才能在這間屋子裏以老大自居。其他人也都被他的狠勁折服，並親切地稱他為“刀哥”。

    對於如何馴化小弟，刀哥有自己的獨特方法和手段，而其中最常見的方法就是“立規矩”。

    尤其是那些像黃七一樣，從未經曆過牢獄生活的新人，他的威懾往往能讓他們聞風喪膽。

    和這群人為伍，黃七每天膽戰心驚，一不小心就會被這群人拳腳相向。獄警對此司空見慣，隻要不鬧出人命，隨便他們怎麽欺負黃七。

    黃七現在隻想安穩地度過這幾天，等出獄以後洗心革麵，分道揚鑣，再也不語這群人為伍。

    那天上午，剛查完房，這間牢籠裏又來了新人。

    “進去！那張就是你的床。”警察打開鐵門，將新人一腳踹進來。

    新人踉蹌著穩住腳步，回頭說：“警察先生怎麽有這麽大的戾氣，這樣不好。”

    警察怒視他：“屁話，老子在這裏做什麽都是對的！”

    新人還沒有來得及剃頭換製服。他穿著一身素色長衫，模樣倒是幹淨得很，怎麽看都不是同類人，或許是一個失手才進來的。刀哥盯著這個新人，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幾個小弟連忙會意，對著新人吹起口哨來。

    這個新人恐怕要倒黴咯！

    黃七在鋪子上假寐，畢竟事不關己，他也不想去故意欺負別人。

    警察關上鐵門，說：“刀哥，你們下手輕點！他是第一次進來！”

    “沒問題。”刀哥盤腿坐在床上，抬手做出一個ok的姿勢。

    給新人下馬威，挑逗他是第一步。這些沒經驗的新人，打心眼裏就會覺得這種慣犯很可怕。而黃七第一天來的時候，也就是這樣被嚇到的。

    新人的鋪子就在黃七的邊上，但要走到他的床鋪還需要經過那群大哥大的地盤。在刀哥的暗示下，他的幾個小弟躍躍欲試。

    走到自己的床鋪就像過五關斬六將，一個個大哥孝敬過去才行。這個新人這麽嫩，恐怕再過一個小時都坐不上自己的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