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棍走到他身邊，忽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在想為什麽這兩個人又長得一樣。”

    林景喻望著她，沒有說話。

    風不玄用故作成熟的口吻，向林景喻分析道：“她們並不一樣。蘇陌陌按照你的喜好穿禦姐風格的衣服，可是她走的是軟萌可愛的少女路線。蘇白雖然與她同齡，衣裝打扮也很素樸，但她給人的印象更冷清些。一個是桃花，一個是白蓮，骨子裏是不同的。所以她們是兩個人。”

    林景喻聽著這番分析，打量了風不玄幾眼：“為什麽說這些？”

    “因為你在疑惑啊。”風不玄露出一抹嘲諷似的笑容，“為什麽君影衣和師父長得一樣，為什麽有另一個慕影？你現在肯定在想，蘇墨和蘇白是孿生姐妹這件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人為的。”

    林景喻輕笑一聲：“你會讀心嗎？你怎麽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

    風不玄再次說出她的經典名句：“本大仙什麽都知道。”

    林景喻：“既然你什麽都知道，慕影在哪兒？”

    風不玄摸了摸心口：“在這裏。”

    林景喻：“什麽鬼？在你心裏？”

    風不玄盯著林景喻，認真地指著自己的腦袋：“也在這裏。”

    林景喻皺眉：“什麽意思？”

    風不玄歎氣，話中藏著玄機：“言盡於此，等時間到了，你們就會找到她。再等時機到了，你就會明白我剛剛在說什麽了……”

    林景喻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麽，吐槽道：“小神棍，你的語氣和大神棍越來越像了。”

    風不玄從故作老成恢複成平日裏瘋瘋癲癲的模樣，驕傲道：“那當然，我隨我師父。哦對了，林少，你的轉運符我從家裏偷出來了。你拿著吧。”

    林景喻：“喂，你怎麽又偷東西？！”

    風不玄皺著眉，看了看遠處的蘇白：“別囉嗦，本大仙讓你拿著你就快拿著。”

    ……

    ……

    可能是太久沒人說話，蘇陌陌才陪她聊了一會兒，蘇白就臉色慘白。農家悍妻：相公，有病得治

    她一直坐在輪椅上，總有一種弱不禁風的病態感，這一點倒是和蘇陌陌有點像。

    原計劃她會跟蘇陌陌住到林景喻的公寓裏。但蘇白說福利院住的很好，一時半會兒搬走肯定會不適應。再加上她在福利院裏有幫院長打理一些瑣事，一下子離開，福利院裏沒有足夠的誌願者。

    孿生妹妹蹲在蘇白的輪椅邊上：“那你什麽時候搬來呀？”

    蘇白撫摸她的臉，慈愛地笑著說：“再給我兩個星期的時間吧，我昨天剛聽說你的消息，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

    妹妹嘟起嘴：“兩個星期來收拾行李也太久了。”姐姐竟然不肯一起住到公寓房，這個福利院真的有這麽好嗎？

    妹妹的男朋友說：“你姐姐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勉強她。”公寓房已經這麽多人了，哪天給旭喵喵她們租一間屋子，讓她們搬出去住，然後再將姐姐接過來吧。

    妹妹垂頭喪氣：“好吧……”真不開心。

    “謝謝你。”蘇白對他報以微笑。

    男人說：“不客氣。反正聯係方式也都留給你了，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聯係我們。”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麽緊急的事。

    蘇白拉著妹妹的手：“真羨慕你，找到這麽好的男朋友。”

    妹妹轉頭看著男人，嘟嘴：“才不好呢，整天耍流氓。”好甜蜜啊，好想和他永遠在一起啊……

    男人轉身假裝什麽都沒聽到：“……”這種事也說出來，真是讓人尷尬。可是她這麽說，感到很得意呢。

    蘇白看了看他們，低下頭，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她抬起頭，揚起嘴角，文雅地笑起來：“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姐姐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談過戀愛，從來沒有遇上喜歡的男人呢。”

    妹妹歎了口氣。姐姐真可憐……她說：“姐姐，我們不說這個了！說說別的事吧！”

    ……

    ……

    等這一行人離開，大家再對蘇白道賀幾句，也就作鳥獸散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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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利院裏又恢複往日的安靜，蘇白的跟前又恢複平時的空曠。

    “呼……”

    她坐在輪椅上，鬆了一口氣。

    終於走了，這麽多人，這麽多聲音，如果再呆的久一點，她恐怕就會被吵得喘不過氣來。

    房間的角落堆著禮品，這些都是自己妹妹的那個男朋友買的。

    林景喻，林氏企業的大少爺。

    真是秀色可餐呢……

    蘇白坐在輪椅上，伸出纖細的手指，轉動著手指上被改裝成戒指的星盤項鏈‘火’，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

    雲霄之上，跨越了整個次元的距離，有一座宮殿。

    懸浮著的晶體礦石，幻彩流光照亮臨近的空間，看久了很容易讓人陷入恍惚。不知從何而起，卻又無處不在的風晃動著衣角，就像調節好的空調那樣，不溫也不涼。

    這裏偶爾會下雨，但似乎隻是個景色。就好像神隨手變出一朵雲來當寵物，然後讓它下個雨來聽聽動靜。

    也就隻有下雨的時候，才會有淅淅瀝瀝的聲音。

    慕影偶爾會主動走到雨下，攤開手，看著手心積起的雨水，怔怔出神。

    君影衣說，他要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不破不立。她原本以為他要毀滅那個世界，可等看見君影衣在這個空間裏所經曆的所有事，她愈發困惑。

    他所謂不破不立，並非直接將一個世界損毀，而是注入新生的東西，舊世界就會自動改變。

    所以這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抽象意義上的改朝換代。這就好比一個人有了新的思想，舊的思想就自然而然地被替換了。

    或許是出於君影衣的自傲，又或許是他覺得即使解釋給慕影聽，她也沒辦法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慕影自始自終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悟。

    現在她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麽了。

    君影衣說這個世界上有不同的體係，神有很多，世界隻有一個，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無限貼近於現實，卻始終似是而非的教派。而君影衣所信仰的，卻是這個世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