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空間的規則，躍遷。

    君影衣突兀地出現在李晟天的身後。

    這是一條繁華商業街，櫥窗的燈光和彩光招牌映在行人的臉上，嘈雜的交談聲和來自店鋪的音樂聲打破冬天夜晚的寧靜。

    李晟天，用厚重的圍巾裹住半邊臉，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感受到君影衣的存在，他頭也不回地在正在商業街外的路上趕路。

    冰天雪地裏，人們都戴著口罩和圍巾，將自己寶裹得嚴嚴實實的。因此，喬裝打扮的李晟天也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懷疑，而是完美地藏匿在人流中。

    他似乎發現了君影衣，腳步突然加快。

    君影衣降落後，又從天宮的裝扮，恢複到人世的扮相。但他衣衫單薄，引起路人側目。

    “李晟天。”他叫住正想逃走的人。

    “你怎麽在哪兒？”李晟天停下腳步，推了推眼鏡，問。

    “我還想問你，你怎麽出來了？”

    “買一些必需品而已。”李晟天伸出手，給他看購物袋子，袋子裏裝著感冒藥，“飛龍凍感冒了。”

    君影衣：“於是你就走了四個街區來買藥？”

    李晟天：“我們經費不多了，根據我的經驗判斷，這個藥廉價而有效。”

    “我倒忘了你是醫生了。可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醫生？還專攻心理學。”君影衣看著李晟天，眯起眼，盯著他，咬牙說，“你心裏在想什麽，你的微表情，你的一舉一動已經出賣了你。”

    李晟天攤手：“如果你不信我，那你可以自己去判斷一下飛龍的病情。如果不是擔心他的狀況會影響異能的施展，我也不想浪費我的時間來替他做事，畢竟我們隻是合作關係而已。”

    “也是。冷漠如你，怎麽會管別人的死活？”君影衣冷聲說著，伸手捏住單薄的衣領，試圖讓自己暖和一些。他將手伸進口袋，走在李晟天前方。

    李晟天側目偷偷打量著他，伸手在口袋裏，緊緊地握住圓璽。

    之前為了研究，季冷的血已經取到。誰想過在這路上，君影衣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他這算是拿到他要的東西了嗎？

    如果他拿到了，為什麽不直接讓飛龍帶他瞬移，而是出現在他身邊？

    帶著滿腹疑問，李晟天跟著他一路走到一個小路口的樹蔭下。

    這裏來往路人稀少，頭上的監控也被常青樹的樹冠擋住。

    “交出來吧。”

    “什麽東西？”李晟天故作鎮定。

    君影衣：“圓璽。我知道它在你的口袋裏。”

    李晟天的手放在口袋裏，並沒有動。

    君影衣轉頭看著他，眼中在路燈的照耀下，反映出如同星點一樣的光亮：“看起來，你是真的不擔心你身上的術。”

    他竟然已經發現了。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李晟天沒有想明白這點，但眼下的情形已經不適合他繼續掩飾下去。如果君影衣強製搜身，最終也隻能發現圓璽。他現在不可能為了脫罪，直接將圓璽扔進人行道的草叢裏吧……

    “當然擔心。”李晟天略作思考，從口袋裏拿出圓璽，“你明明有能力拿到它，為什麽你執意要將圓璽放在他們這邊？他們的研究毫無進展，還不如將它給我，讓我為你破解更多神界文字。”

    君影衣：“給你？讓你有機會轉移重生異能？”

    李晟天：“這是違反你的禁令的，我應該不會有機會做到。”

    “如果是你，你一定有辦法找到其中的破綻。不然，你這次又是怎麽逃過禁令的監視？”君影衣拿出《風》之書，道，“如果不是我翻開風約，我也不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無字天書在黑暗中發出月白色光芒，這光明明明很微弱，李晟天卻覺得非常刺眼。

    他側頭避開對光芒的直視，驚訝地問：“你竟然將它帶到這裏？”

    君影衣：“這不是我帶來的，而是他給他的＂ｑｉｎｇ　ｒｅｎ＂的。”

    李晟天：“你終於承認你不是他了。”

    君影衣：“當慕影和他結婚後，我就不是他了。”

    李晟天：“你在嫉妒，這是罪。”

    君影衣被提到這個，有些生氣地瞪著他：“我本來就有很多罪，其中裏每一種我都沾過。可是我至今安然無恙，也沒有被毀滅。”

    “你現在隻是人類的軀體而已，如果你真的是他，即使沾染這些異能，又怎麽會被七罪蠱惑？”李晟天歎息，伸出手，將圓璽給他，“沒想到你竟然拿到《風》之書，看起來這次我徹底輸了。”

    也是……如果君影衣剛才是讓飛龍送來的，便會在第一時間揭穿李晟天的謊言。因為飛龍雖然感冒了，卻並沒有淪落到要他跑到這麽遠的路來買藥的地步。因此，君影衣一定是通過別的方法才來到李晟天身邊的。

    君影衣伸手接過圓璽，但顯然並沒有因為這短暫的交流就放過他。他命令道：“以後沒我的命令，不許再離開。也就是說，你被禁足了。”

    話音剛落，李晟天似乎被無形的力量控製住，身體變得僵硬起來：“是的，主人。”

    ……

    九天浮華宮。

    風中夾雜著一些血腥味，讓宮殿中的所有元素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慕影躺在玄星懷中，腹部以下的衣衫已經被染紅，她的臉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

    此時，玄星終於停止繼續破解結界，輕聲問：“很疼麽？”

    “是啊……我正在自我溶解，又自我重生，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意義上，都很疼。”

    “靈魂被灼燒的滋味，這個宮殿上所有的存在都還沒有體驗過。”

    慕影勉強擠出笑容，用笑話緩解著氣氛：“是的，畢竟體驗過的都已經回歸混沌。我能享受過，再活下來，真是絕無僅有的體驗。”

    玄星：“幸好是風不玄，如果是本來的你，或許挺不下來。”

    慕影：“是的，如果像風不玄那樣，經曆過窮困潦倒，如果我還是那個富二代千金大小姐，即使有勇氣跟你私奔，現在大概也隻想化作混沌算了……再想到來世還要叫你爸爸，跟你＂ｌｕａｎ　ｌｕｎ＂……”

    玄星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