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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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崖對上舒姝那嘲諷又挑釁的眼神,心裏猛地一動,噴薄的怒氣仿佛一瞬間消散,靜靜的看了她許久。不知過了多久,等舒姝都覺得空氣安靜得略微尷尬的時候又才突然開口。

    “姝姝,放下劍。”

    舒姝挑了下眉,對他說的話嗤之以鼻。隻擺出劍來,直指薛崖。

    “少廢話。你”

    “我會查清楚來龍去脈。”打斷了她宣戰的話語,薛崖說罷,轉頭望向那堆戰戰兢兢的小門徒。

    “練武堂門徒,來一人給我將今日的事情原封不動、一五一十地講清楚。”

    一旁被嚇得不清的眾多門徒麵麵相覷,最後一個十五六歲大小的少年站出來將今日孟長老咄咄逼人的態度不偏不倚的一一道來,不過也稍稍說到了舒姝不顧小門徒安危在人群中閃避的行為。

    眾位長老聽到確實是孟長老先行動手且咄咄逼人誓不罷休,甚至還傷了不少小門徒,心裏的怒火漸漸消去,表情訕訕,頗有些尷尬。

    同時也不免對舒姝用小門徒做擋箭牌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最後傷人的終歸是自家門派的長老,算來算去也是他們無理。

    聽完事件的來龍去脈,薛崖心中不住的懊悔,懊悔自己怎麽一對上舒姝有關的事情就突然失了平日的冷靜,過早的下了結論。

    低下頭,懊惱的閉了閉眼,企圖停止腦中翻騰的雜念,薛崖畢竟還是飛羽門的掌門,此刻也隻能放軟了聲調,端正了態度的說道“是我門中人的不對。姝姝,我向你致歉。”

    舒姝雙手在胸叉,連忙拒絕到“切莫再叫我舒姝,還是舒教主聽著順耳。”

    薛崖苦笑,好難得對他好些了的態度又這麽回到了原點。

    十長老見自家掌門都替孟梨認了錯了舒姝還不領情,心裏別扭的很“那剛剛孟長老動手時你為何不反抗,反而一味躲避。”語氣中沒了剛才的囂張,但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出聲。

    舒姝收起手中的玄劍,投去了一個諷刺的表情。

    “若我一開始就動手,你們孟長老早就是個死人了。”

    收回目光,舒姝舉起左手在眼前端看,連個嘲諷的表情的懶得再給了,隻音調懶懶道“要不是想給她個教訓,就算薛崖趕到,她也不會隻是個命懸一線,而是早就見了閻王了,懂?”

    事實上確實是起了殺心,而且其實是因為出手那刻隻有九成的功力而差了點沒把孟梨搞死,雖然舒姝不虛場合,但略加冷靜之後想到功力提升與否還得依靠同薛崖的親近程度,此時同其翻臉實在不是上佳之策。

    腦子轉得奇快的舒姝就說了這麽一番極其誤導的言語。其中還多虧處事公正、正人君子的薛崖沉下氣來問了事件原委,先讓自己給立住了個無辜人設。而且,嗬嗬,要是出手時真真是恢複了十成功力打過去,也就沒有這番解釋來哄騙這群傻子。

    十長老麵色一紅,聽她說來,是知道薛崖趕到才動了手,而且算準了力度在薛崖出手後能險險留她一命。修真界之中,隻要尚且還有著一口氣,多的是辦法救回來。

    轉念一想,舒姝好歹一教掌門,且同一教也並不是那些不知名的小門小派,更遑論舒姝還是一個大乘期頂尖高手,這種身份實力的人這般被人挑釁確實很難忍得住,這種越階挑釁被殺了個神魂俱滅的人比比皆是,孟梨能留的一條命還真得多虧舒姝留了一手。

    “那那既然這樣,孟梨也受了教訓,你也出了氣了。此事便算了。”說完,還忍不住羞紅了耳朵,趕緊同其餘的長老將昏迷的孟梨帶了回去。

    練武堂麵麵相覷的小鵪鶉們也在掌門投來的死亡凝視下識趣的一哄而散。最後就隻剩下舒姝、薛崖以及明月明玉。

    “姝姝。”薛崖低低的叫了一聲。

    舒姝掏掏耳朵,不耐煩的很“薛崖,你還真是給臉不要。你聽清楚了,我的名字,我不讓你叫,你”說著停頓一下,伸出手指著薛崖“就不能叫。”

    薛崖一副滿是包容的樣子,不顧她話中的威脅,隻直直看著她“姝姝。”

    “我”舒姝想跟他直接打一架,但思及以後還得靠他,心裏給自己運了氣,默默念到,忍你這一回。但仍然對他溫柔包容的樣子嗤之以鼻,懶得同他多講,轉身帶著明月明玉回了住處去。

    薛崖盯著舒姝離去的背影,眼神複又變得深沉,黑沉沉一片,同平日溫柔和善的模樣大相徑庭,嘴裏低聲呢喃“姝姝。”

    明月明玉跟在自家教主身後,看著自家教主瀟灑的背影,滿是疑惑。不清楚為何教主這麽輕易的就鬆口走人了,依她們的看法,今天的事分明是飛羽門欺人在先,萬不可就這般輕易的放過。

    一再無理挑釁,哪怕教主萬般忍讓之下還緊追不舍不依不饒,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雖說咱們同一教不如飛羽門有底蘊,但咱們有錢啊,有人啊,教中護法比起這十大長老也是絲毫不差的,就同他們對上又怎樣,俗話說,輸人不輸陣,更遑論咱們也不輸人。在她們看來,孟梨沒死還真是便宜她了。

    轉過頭,明月給明玉遞了個眼神,讓她問問。明玉眨眨眼,示意收到。

    “教主,今日為何就這樣放過飛羽門那群人。這可不像咱們教的作風呢?”

    舒姝滿含深意的望她一眼,心裏也是有苦難言。要是你們教主還是當初那個身懷金手指,修為蹭蹭長打遍天下難逢敵手的教主,今天早就把飛羽門鬧得個天翻地覆了,還容得下那些小嘍嘍在我麵前礙眼?

    實在是時勢迫人啊。隻要薛崖還牽製著自己一天,那對上飛羽門的人,自己就得寬容他們一天。想到這裏,舒姝不禁抬頭望天,在心裏咒罵著這該死的老天。

    “唉~”搖搖頭,也不多解釋。

    明玉明月二人麵麵相覷,隻覺得教主的眼神中飽含悲楚,那低聲的歎息更是透露著無盡的辛酸苦痛,不知道教主到底心裏埋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難過,算了算了。教主想怎樣做就怎樣做吧。

    隻是,一回到住處,兩人就背著舒姝悄悄接上了頭,重啟了教主同薛掌門不可不說的二三事這個話題,甚至梳理了一下今天這件事的脈絡,心照不宣地認定教主對薛掌門愛得深沉,所以才不惜違背自己一貫的人若辱我我必殺之的做事準則。

    真是可歌可泣,感天動地。

    還有薛掌門最後的反水維護,真是一場大型的真愛保衛戰啊,看來薛掌門對教主也並非毫無情誼的,嘖嘖嘖,回想起那聲酥啞的姝姝,愛你在心口難開係列無疑了。

    明玉拿出小本本,翻開教主情事一篇,文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

    舒姝還不知自己那個兩個戀愛腦下屬是怎麽編排自己的,隻躺在榻上雙目無神的盯著床帳。思考著如何打破這種受製於人的局麵,好回到先前無拘無束的逍遙生活。

    “唉~”想我舒姝一世英名卻被困在薛崖那狗東西身邊不得離開,真是時也命也,懊惱的捶擊著床板,要是讓她查出來她修為的問題是誰下的毒手,她一定要讓她神魂俱滅不可。

    啊~也不知道阿寶怎麽樣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同阿寶這樣失去聯係過,舒姝已經耐不住開始擔心了。

    阿寶,就是舒姝這麽多年幫她在修真界順風順水一路逆襲成大佬的專屬王者金手指——八寶塔。八寶塔是個神器,從舒姝有記憶以來就存在於她的識海之中,也是舒姝的本命法寶。

    阿寶是八寶塔的器靈,舒姝是個嬰兒的時候,阿寶五歲大小的模樣,用塔裏的存貨一點點的把舒姝喂大,然後舒姝長大了,阿寶卻依舊是五歲大小的模樣,幼時阿寶照顧她,長大了便是舒姝照顧阿寶。兩人誰也離不開誰。

    前幾日雖然同阿寶斷了聯係,但感覺到八寶塔還在自己識海中,所以倒沒有很擔心,近幾年阿寶越來越愛睡覺,通常一覺過去好幾個月就沒了,出事才剛剛這麽幾天,它估計都還沒醒。

    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啊,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