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憂愁對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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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
啪地一聲,從來在人前優雅端莊的風潯少主狼狽地挨了一個耳光,打得他偏了頭亂了發。
幾縷鬢發散落在他的臉側,襯得他的形容越發狼狽。
“好一個號稱能掌控全界信息的天信閣,好一個天信閣的主人。這就是你兩百多年努力的結果?兩百年的積累,兩百年的發展竟然比不上那個不過回神界十年的小子。”
“我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比不過那個臭小子。”
風炎前兩百年有多為這個兒子驕傲,現在就多對這個兒子氣惱。
禦瑾在這場輿論戰中無疑是占據了上風,他不惜賠上連姝的名聲也要將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為的就是將風潯的名聲從神壇上拉下來。
“父親,這次是我大意了。”
風潯哪怕聽了父親的話心痛如絞,但在父親麵前習慣了順從的他依然第一時間選擇了卑躬屈膝。
作為神界三大主神之一,風炎無疑是成功的,但在三大主神之中實力最末的他無疑也是憋屈的。
費心交好連孟,盡力避讓禦嘯。在另外二人麵前他始終是低人一等,這也促成了他想要超越甚至死死壓住那二人的心。
“禦瑾、禦嘯!!”風炎咬緊牙根,恨不能這兩人下一刻就從世上消失才好。
他轉頭,看到風潯低眸垂手的模樣,難得泛起了一絲慈父之心。
“潯兒你莫要怪父親對你太苛刻,那父子二人就是我父子的勁敵,若是不將他們踩在腳下我父子二人又該如何出頭!”
說到此處,風炎的神色也染上了惆悵。
莫說風潯,就是外人看到高高在上的風炎主神如此憂愁都會忍不住動起惻隱之心。
風潯就更不必說。
“這麽多年我嚴格要求你,待你不算溫柔,可我這做父親的又哪裏不心疼你。潯兒,你母親去世得早,我一個人將你帶大難免有些方麵做的不好。但父親對你的心……”
風潯抿嘴,心底五味雜陳。
“父親,我都知道。”
風炎的一字一句都打在他的心上,父子親情永遠是風潯心底最柔軟的一根弦。
他知道自己這高高在上的父親最大的心結就是禦嘯。
如果不能將那二人踩死,這個心結終將成為他的心魔。
“父親放心,兒子一定不會再輸給他。”
風潯臉上還帶著紅彤彤的巴掌印,可他和送他巴掌的父親卻已經言歸於好。
隻是不知道傷痕都未曾褪去,這傷口又是怎麽愈合的。
一家歡喜兩家愁。
除去朱鳳宮那邊,黎聖宮的氣氛也好不到哪裏去。
“夫君,你就任憑那混小子這麽糟蹋我們姝兒的名聲嗎?”
自從上次被連孟警告過之後晏雅再也不曾在他麵前提起過禦嘯,但對於禦嘯、禦瑾父子,她算是恨到了心裏。
“如何糟蹋?實話實說便是糟蹋?”
別人不曉得他做父親的還能不知道?
當初在禦盛宮門口,女兒和禦瑾那小子一見麵就摟摟抱抱,還是主動撲在他懷裏哭哭唧唧的,又有後來極力主張退婚一事在後。
要說他們二人之間沒有貓膩他是如何都不可能信的。
晏雅愣在那裏不可置信地望著連孟:“你怎麽能這麽說,分明是我女兒和風潯定親在前,就算後來和那禦瑾有個什麽,最後也不過是撥亂反正。”
晏雅恨恨道:“當日他可是追著我女兒來了黎聖宮,要說有個什麽也肯定是他主動勾搭的我女兒。”
連孟眉頭擰成個川字,隻覺得晏雅近來越發不像樣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不過是誰用情更深而已。”
之前他記得晏雅還挺看好禦瑾這小子,現在突然就翻了臉變了卦。
撇開上次禦嘯來定親大典上大鬧一場的意外不說,之前隨著女兒的心意隨便由她投入風潯的懷抱,他們做父母的也沒做好。
他沒做好,至少他一直更心屬風潯。可晏雅呢?看好的人說變就變了,她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什麽用情更深,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家子的……”晏雅口不擇言轉頭間忽然看見連孟驟然沉下來的臉,想說的話一下子卡在那裏。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家子的什麽?你說啊!”
同床共枕這麽多年,晏雅對連孟再是了解不過了,他這是要動怒了。
“沒、沒什麽。”
就算禦嘯和自己關係不如以往,但是他也絕不允許有人說他任何不好。
“你女兒並沒有比別人家兒子更精貴,你夫君也並沒有比他們更厲害。晏雅,你未免太自大。”
我自大?
晏雅都忍不住笑起來:“我不過是偏疼我女兒,我親生女兒,這便叫自大?連孟,這可能是拜你所賜,是你給了我自大的底氣!!”
她笑得癲狂,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晏雅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夫君眼裏是這樣的形象。
連孟眼見著晏雅的形容越發癲狂,心頭對她的不滿也就越發累積。
隻差那麽一個契機就回全然爆發。
“母親。”
嬌嬌柔柔的女兒聲從門口傳來,打斷了連孟怒氣的噴湧,也打斷了晏雅不顧形象的瘋笑。
晏雅擦擦眼角的淚珠,裝作無事的模樣背過身去。
“母親、父親,我想跟你們說說話。”
本來是嬌俏可人,明豔動人的大小姐。不過短短一月的光景,連姝臉上的笑意就越來越少。
人,也越來越沉默。
連孟也收斂了麵上的不喜,轉頭帶笑對上女兒。
“姝兒有什麽話想和我們說的?”
連姝踏進殿中,哪怕她沒有聽到父母方才的爭吵她也看得出來父母間的氛圍不太對。
“我、我想問外麵的傳聞是……”
“姝兒!”晏雅起身拉著連姝的手坐下。
“外麵的傳聞都是空穴來風,無論他們怎麽說不過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過段時日自然會過去,你千萬不要為了那些人煩心。”
她輕撫著女兒的麵頰,這是她丟失了兩百年的女兒,隻要她開心,願意喜歡誰便喜歡誰,願意和誰成婚便和誰成婚。
“你放心,隻要母親在,那些人不敢怎樣。”
連姝知道母親向來疼她,。但是這件事不是她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我對禦瑾並沒有什麽感情,我喜歡的是風潯,他是我未婚夫,我怕他聽到這些會不高興。”
晏雅瞪直了雙眼,失聲叫道:“他敢!!”
連孟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麽,但是望著女兒那雙水眸想說的話便不自覺吞回了腹中。
連孟也開口道:“若是因為這些莫須有的流言便置你於不顧,這種人不嫁也罷。”
“父親~我已經和他定了親,就算你不同意我還是會和他在一起。”連孟老父親流淚,這女兒還沒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同意不同意不是我說了算,關鍵在他,若是他不受這流言幹擾,仍舊一心一意對你,我何苦吃力不討好去為難他。”
晏雅也讚同道:“你父親說得沒錯,隻要他還對你好,我們有哪裏會說什麽。還是說……你對他沒信心?”
這怎麽可能!
“有,我對風潯有信心。”
“這便好了,你也無需去擔心些有的沒的,安安心心在家待嫁便是。”
話題說到這裏也差不多該終結了,剛剛吵起來的夫婦倆雖然還是不太對付,但這麽一攪和中間的怨氣也去了不少。
禦盛宮的人都知道,他們家少主身邊多了一個絕世美人兒,比之前水性楊花的連姝小姐更為出色。
而且這位不僅僅是臉好看,連修為也是出奇的高,這叫什麽?這叫表裏如一,萬裏挑一!
“東喬小姐又去演武場和少主對練了?”
有那好奇的忍不住就跑來禦瑾大殿外麵打探,探頭探腦的,若不是看在同為禦盛宮下屬的份兒上說不定就要被趕走。
“去了去了,你呀要真想知道去演武場守著不就完了,成天來這裏打探作甚?”
小姐妹好不容易在少主殿中做事,可不想成天因為八卦惹了少主的眼被教訓。
“我哪裏是自己好奇,神府上上下下誰不想知道少主和東喬小姐的事兒啊~”說完,小侍女還捂著嘴頭偷偷笑起來。
提起東喬,小姐妹也轉憂為喜,話頭一下子就牽起來了。
“說得也是,東喬小姐真真是我見過最的神女,整個神界都沒有能勝得過她的。要我說,我們少主這般出挑就該配這般絕頂漂亮的神女才是。”
“大家都這麽說,而且啊看少主和東喬小姐每日共同修煉的關係,好事不遠了。”
而實際上,被他們說好事不遠了的出挑的少主此時正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動作不好看就罷了,關鍵他那臉、那身上,鮮血淋漓、衣不蔽體。
怎一個慘字了得。
東喬收回權杖在身旁輕輕剁了一下。
像是故意惡作劇,偏偏是禦瑾倒下來的那塊地方往下塌方,禦瑾整個人都掉進了人形的坑裏,好是狼狽。
仔細看去,東喬眼裏還有絲絲縷縷得逞的笑意。
“比起之前,她的情感似乎更豐沛了些。”
玄武老懷欣慰,看著東喬一點點成長,他就像老父親一樣欣慰不已。
玄武將東喬帶來禦盛宮,一是因為他們需要來禦盛宮和禦嘯謀求合作。
二便是想讓東喬多多和人接觸,感受世間的喧囂熱鬧。
“神魂殘缺,最好的辦法自然將殘缺神魂找回來,但慢慢將養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玄武正是打著雙管齊下的主意來的,神魂要找回來,但在那之前也要慢慢將她的神魂養著,慢慢補齊全。
“哼,你說的補齊殘魂的好辦法就是讓我瑾兒每日在她手下挨打?”
若不是知道這樣對兒子很有好處,單單就東喬每日把禦瑾打成那個熊樣兒禦嘯都不會放過她。
“她喜歡戰鬥,在戰鬥中慢慢去探尋是再適合不過的方法。”
反正不管禦嘯怎麽說,玄武是非常滿意的,而且就東喬目前的表現來說,他的設想一點也沒錯。
“東喬確實在戰鬥中感知到了不同的情感變化,在之前禦瑾於她而言不過隻是一個認識的人,在不斷的切磋中她慢慢將他作為自己的朋友,她生疏的感情中就接觸到了友情這一環。”
“友情?”禦嘯笑睨著他:“你怎麽知道是友情不是其它的?”
其它的?玄武疑惑,總不能是親情吧。
但是東喬把禦瑾當做親人也無可厚非,畢竟……
不是,你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奸詐無比、不懷好意。
電光火石間,玄武突然領會了禦嘯笑容中的深意。
“你什麽意思!!!你難道以為我家東喬和你那臭小子會有什麽愛情嗎?你做夢!”
玄武氣急敗壞,一口淬在禦嘯麵前:“我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嘿嘿嘿,能看到一向淡定的玄武這麽氣急敗壞,禦嘯這回也不介意玄武在罵他兒子了。
“哎~小年輕的感情哪裏是你說得準的。”
他早看出來了,玄武跟那個落莘有貓膩。這個東喬又是落莘的轉世吧算是,玄武早起了不一般的心思。
“滾你的。”玄武恨恨瞪了禦嘯兩眼,跑過去拉著東喬就走了。
東喬還奇怪,平日不都是要打到日落之前,今天怎麽這麽早。
“不打了不打了,鬼小子,竟然還敢覬覦我的小姑娘,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什麽覬覦?什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東喬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剛剛從坑裏爬出來的禦瑾收到玄武的死亡凝視後也是一臉茫然。
是他被打得這麽慘,怎麽玄武前輩反而對他這麽不滿!
“瑾兒,你對那小姑娘有沒有意思?要不要父親幫你一把?”
禦瑾才剛回過頭就對上父親打趣的目光,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麽玄武前輩看不爽自己。
“父親,我沒那個意思。”
說罷他一掃之前頹喪的模樣,站起身來腳步沉穩的離開。
哪怕衣衫襤褸,鮮血淋漓。但看他腳步就知道,剛才的虛弱都是假的!!
“嗬,這小子竟然還會做戲哄姑娘開心了。”
在東喬麵前裝得自己虛弱不堪,其實隻是為了調動她的情緒。
畢竟看人家倒黴讓自己開心,俗稱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是大家的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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