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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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深前世在靈華界停留的時間不算很長。他大多時間混跡於中祖洲和須彌洲。對中、西兩個大洲的很多事件,杜深了解得還算詳細。其它洲島的事情,杜深大都隻是聽聞。

    天火遺府,就位於中祖洲南部。中洲的人族誕生久遠,世代繁衍生息。隻因中洲麵積遼闊,很多地域不便開墾,所以不少地方仍然渺無人煙。

    天火遺府所處的位置,便是如此。杜深以法器遮掩麵目,一路匿光飛行,未有撞見其他修士。

    抵達遺府入口,杜深不由愣住。隻見下麵的山坳裏,正有一男一女兩個修士徘徊。男的外貌中年,手持羅盤走來走去,卻基本麵對遺府所在。女的年輕,外貌不算出色,勝在青春活力。

    底下的兩人,杜深都算認識。男的叫做王甫君,女的道號寒煙。前世裏,正是這兩人發現天火遺府,杜深曾與他們合作探險。

    杜深前世與他們的交情不深不淺。杜深降落下來,顯露身形。他厲聲喝問:“你們兩個小輩,為何鬼鬼祟祟的在老夫洞府外徘徊?難道,你倆心懷不軌,想趁老夫外出,擅闖偷盜?”

    王甫君兩人突聞喝問,嚇一大跳。兩人轉過身來,感覺寶光閃耀,一時看不清杜深的麵目。兩人輕易感受到,杜深故意釋放的靈壓。兩人同時變色,暗自提心吊膽。

    王甫君念頭急轉,躬身告罪:“前輩恕罪,我等實力低微,並無歹意。我等並不知曉,此處是前輩的洞府。多有打擾,我們這就離開。”

    杜深點頭:“看在你倆尚無罪行,就放你倆一馬。你們速速離開,不要打擾老夫清修。”

    王甫君道謝,拉扯寒煙禦劍飛起。寒煙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王甫君暗示製止。

    杜深靜立原地,注視王甫君兩人飛遠。他降落地麵,走動兩步。杜深施展法術,召出兩道雷霆。閃電相隔較遠,分別劈中高聳大樹。大樹發出悶響,多有焦黑。杜深感受到明顯的陣法波動。

    杜深飛到兩棵大樹的中間位置。他麵對一個小土包,撒出七根陣旗。他和陣旗,同時消失不見。

    另一邊,王甫君兩人一口氣飛出十多裏遠。寒煙很不高興,忍不住抱怨:“王大哥,那處洞府,明明是無主之地。那前輩好生無恥,三言兩語就把我們打發走。”

    “慎言!”王甫君緊張起來,不禁扭頭向後張望。他略微加快飛劍速度,歎氣道:“那你還想怎麽樣?我們本就實力低微。更何況連洞府的位置都尚未確定。剛才的前輩隻是把我們趕走,已經算是仁慈。你難道還想要分好處?”

    寒煙歎氣,很不甘心。兩人沉悶,又飛出二三十裏遠。王甫君突然駕馭飛劍,降落地麵。

    寒煙隻以為王甫君真元不濟。

    王甫君開口道:“洞府裏的好處,已經輪不到我們。但把消息交換出去,也許還能得點安慰。”

    寒煙一喜,又轉瞬憂愁:“還來得及嗎?”

    王甫君一笑,手中出現一柱粗壯的香。王甫君施法點燃香柱,把香插在麵前的砂土上。輕煙嫋嫋,盤踞香頭凝而不散。

    王甫君略微後退,嚴肅起來。他扭頭對寒煙道:“隨我行禮。”

    寒煙應聲,端正神情,走到王甫君身邊。兩人並肩,朝向香柱跪拜一禮。

    王甫君兩人剛剛起身。香柱上空的煙霧裏,傳來清晰的意念:“原來是王道長。你焚香喚我,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王甫君當即簡略介紹起來。他沒敢耍花樣,隻是客觀的陳述自己所知和經曆。

    另一邊,杜深正在洞府裏破解陣法。整個洞府好似一座陵寢,全在地下。洞府麵積廣闊,分作幾個石室。中間的石室最大,空蕩蕩的。杜深一步一停,緩慢破解殘缺的陣法。

    洞府內外陣法嚴密,隻因漫長歲月侵蝕,多有殘損。杜深破解起來,雖然緩慢,卻也沒有疑難。

    一切有條不紊,杜深猛然感覺洞府裏略微昏暗、陰寒起來。洞府裏本就昏暗、陰寒,此時變化的程度並不明顯,杜深也就沒有注意。

    耗費兩個多時辰的時間,以及不少布陣的材料。杜深總算在重重法陣中間,鑿出一條可供自由穿行的小徑。杜深沿著小徑,搜查整座洞府。

    洞府裏遺物不多,也沒有任何遺骸。幾件法器都是生活類用品,價值不算太高。最深處的石室裏,儲存十幾個玉簡。玉簡裏多是修煉心得,卻沒有對應的功法。唯有其中喚作《大日琉璃淨火》的玉簡,記錄相對完整的法訣,能讓修士修行。

    杜深本以為,此行的收獲,就是這些。沒想到,他在一間空蕩蕩的靜室裏,額外發現一枚丹藥。丹丸龍眼大小,懸浮半空,周圍時有彩光陣法閃耀。

    前世,杜深跟隨王甫君幾人發掘洞府。眾人都是第一次來,確信洞府塵封已久。杜深前世對洞府裏的物品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此時可以肯定,眼前的丹藥是外來之物。

    按照早前破解陣法的經曆,杜深感覺洞府裏不像曾有外人闖入的樣子。他不由想起當初靈機子的殘念的作為。靈機子破壞白玉爐的時候,曾有萬千丹藥四散飛射。

    杜深又想起修行界最近的傳聞:很多散修在遺跡和偏僻野外,發現被陣法保護的丹藥。很多人借此提升修為。

    杜深不由把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難道眼前的丹藥,就是當初靈機子前輩分散出去的?”

    杜深暫時拋棄雜念,全力破解丹藥外圍的陣法。陣法高深,杜深原以為完全破解需要漫長的時間。誰成想,他剛剛破開陣法一腳,陣法就自行消散起來。

    也就幾分鍾的樣子,丹藥外圍的陣法完全消失。杜深拿起丹藥,略微破開丹衣。他以真元輕輕刮下微量藥粉,送入口中。杜深閉目體會,檢查藥性。

    杜深很快確定丹藥無毒,略感失望:丹藥能極大增益練氣修為,卻對《燭龍變》沒有多少幫助。

    杜深略作思索,打算把丹藥留下來增長自身修為。他再次檢查整座洞府。杜深未有其他發現,他收起所有遺物,鑽出洞府。

    杜深回到野外,微微一愣。天色黑暗,頭頂無雲,卻看不到月亮和任何星星。周圍寂靜得過分,不說獸吼、蟲鳴,就連流水、風吹的聲音都沒有半分。

    杜深呼吸,隻覺空氣陳腐、陰冷。他的靈覺明顯感覺周圍的環境不正常。杜深禦劍飛起,前行數十米。他看到小河在底下流淌。他屈指一彈,指風落下,濺起河水。杜深卻聽不到絲毫水花聲。

    杜深心底一沉,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修行界的陰府。他散開靈識,大喊起來:“是哪位神道朋友為難在下?有何要求,不妨現身明言!”

    周圍一片死寂,久久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