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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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師兄三人就在身後同男妖道廝殺。杜深全力以赴,追趕前方的嶽穎。估計嶽穎也是竭盡全力,以至於沒有餘力收斂寶光。她化作綠芒,時而轉向,飛往海邊。
實際上,杜深若真想擒拿嶽穎,隻需放出十幾條騰蛇,輕易就能將她纏住。然而,妖道與正道積怨深重。杜深若是擒住嶽穎帶回去,她多半會被處死。杜深當然不能這樣做。
等到脫離何師兄三人的視野,杜深逐漸放慢速度,後繼乏力的樣子。
前方的嶽穎,慢慢拉開距離。她或許真的以為杜深真元不濟,她同樣略微放慢速度。她分心收斂寶光,以便逃脫、隱藏。
杜深裝模作樣的追趕一陣,靈識裏突然失去嶽穎的身影。他飛到嶽穎消失的地方,仔細搜索起來。
若是尋常修士,還真的就被嶽穎遮掩過去。可惜,二十餘年來,杜深近半的精力都投注在陣法上麵。嶽穎若是靜止不動,杜深一時還難以察覺。嶽穎借助法寶、陣法的掩護,緩慢移動。杜深迅速發現她的存在。
杜深故作不知,胡亂的飛行搜索。他兩次從嶽穎頭頂掠過,嚇得嶽穎停下腳步,屏住呼吸。
杜深亂找一陣,飛向北方。
嶽穎停留片刻,確認杜深沒有發現自己。她借助銀鱗帕的掩護,快速向東南方潛行。
杜深飛出很遠,磨蹭半天。他轉身返回,搜索迷霧的存在。杜深打出傳訊符,詢問其他同伴的情況。
傳訊符容易被人攔截、破壞。杜深久久沒有收到回應。他慢吞吞的向天旋門返回。
也不知過去多久,夜空的雲層有散開的跡象,幾束銀白月華從雲層的縫隙裏透射下來。
一束月華恰好照射杜深的頭頂。幾乎就在月華剛剛落下的時刻,東邊的七八十米外,顯露兩道人影。寶光隨之亮起,杜深耳邊響起術法傳遞的話音:“杜深道友,我是芊茗。請不要誤會。”
杜深的靈識感覺到人影突兀出現。他轉身一瞧,看到寶光落到自己跟前。寶光散去,顯露芊茗的身影。她的身後,嶽穎被粗大的繩索五花大綁。
未等杜深開口。芊茗滔滔不絕:“杜道友,身後的女子,是我跟其他三位道友擒下的妖道。這妖女恐怕來頭不小,有侍衛拚死保護。如今莫師兄等三人尚在與敵人糾纏。我想請道友幫忙,把妖女送回。不知,道友是否願意?”
杜深痛快點頭:“義不容辭。隻是,莫師兄三人怎麽辦?這妖女已然無力反抗,我倆不需要支援莫師兄?”
“我去。”芊茗扔出一抹方帕。方帕銀光閃閃,緩慢飄向杜深。
芊茗解釋道:“這是從妖女身上得來的法器,能遮掩身影和氣息。道友擅長陣法,正好憑此押送妖女返回天旋門。”
杜深接住方帕。法器比不得法寶,祭煉比較簡單,搶奪、更換主人也就相對容易。杜深簡單祭煉方帕,鄭重點頭:“道友放心,我一定把妖女送回。你趕緊去支援莫師兄等人吧!”
芊茗囑托兩句,轉身禦劍飛往東方。
杜深走到嶽穎跟前,伸手檢查法器繩索。嶽穎因此略微掙紮。杜深暗自歎氣,沒精打采的道:“走吧。”他驅使銀鱗帕,化作寬大的布帛,包裹住兩人。杜深拖著繩索的一頭,拉著嶽穎緩慢向前漂浮。
良久沉默,嶽穎突然開口:“杜真人,咱倆終究有一麵之緣。你把我帶回天旋門,我必死無疑。我也不求你釋放我。隻是心中有個疑惑,希望你能解答,能讓我死個明白。”
杜深不答,拖著嶽穎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嶽穎等待一陣,直接詢問:“杜真人,咱們以前見過吧?肯定在什麽地方見過一麵。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杜深沒回頭,邊走邊道:“咱們不是在燕王府外見過一麵。”
“不對,”嶽穎皺眉,非常困惑,“應該是更早的時候。我應該見過你的!”
杜深止步,轉身,麵無表情:“你是在跟我攀交情?好讓我放你?都不是小孩子,別玩這種把戲。”
嶽穎氣憤,又頹喪的垂下頭:“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心知必死,隻求真人把我的死訊帶回上元城,告知我的父親。作為回報,我的懷裏有三顆丹藥,分別得自三處不同的遺跡。我願送給真人!”
嶽穎抬頭,神態誠懇。杜深平靜的上下打量嶽穎,配合的詢問:“你的乾坤袋在哪兒?”
嶽穎苦笑解釋:“我的乾坤袋,早就被芊茗仙子收繳。唯有三顆丹藥藏在懷裏,真人自己搜走吧!”
杜深略作猶豫,走上前,伸手想要搜查嶽穎的衣服。杜深的雙手,剛剛碰到嶽穎的衣衫。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嶽穎身上散逸,飄入杜深的鼻子裏。
杜深剛剛聞到香味,就感覺渾身發熱,頭腦昏沉起來。香氣源源不絕,杜深想要閉氣,卻舒服得無法控製身體。他的意識漸漸蒙昧。
嶽穎緊盯杜深的雙眼,暗自忐忑。她也是第一次施展本族的天賦神通,並不知道具體效果如何。杜深的修為比她略高一線。嶽穎擔心迷惑不住杜深。
片刻後,嶽穎看到杜深的雙眼迷糊起來。她暗自欣喜,輕聲呼喚:“杜真人!”
杜深沒有回應,呆呆的站立不動。
嶽穎急忙抓緊時間,變化身體。她算是半人半狐妖,雖然無法變作嬌小的九尾雪狐,卻能略微縮小身軀。她一麵縮小身體,一麵施法嚐試控製繩索法器。
嶽穎的身軀明顯縮小,繩索無人控製,無力變化應對。嶽穎又使出反製法器的術法。她一番扭動、拉扯,從繩索的空隙裏鑽出來。
繩索失去目標,靜靜的漂浮半空。嶽穎看杜深兩眼,輸出真元灌注銀鱗帕。銀鱗帕本就被她長期祭煉,芊茗和杜深隻是取巧暫時控製,嶽穎輕易奪回。
嶽穎用銀鱗帕掩護自己,轉身就要逃跑。她奔跑幾步,又突然回頭。她跑到杜深跟前,輕聲詢問:“你以前是不是見過我?”
杜深呆滯的點頭:“見過。在上元城。”
嶽穎皺眉,繼續詢問:“在這之前,你有沒有見過我?我有沒有見過你?”
杜深搖頭,沒開口。
嶽穎短暫思索。她轉身按住漂浮的灰色繩索。她不停打出法訣祭煉繩索。嶽穎緊張的關注杜深,生怕他突然清醒。
片刻以後,嶽穎大鬆口氣。她驅使繩索,把杜深五花大綁。她從杜深腰間,取下乾坤袋。她略作檢查,徹底放鬆下來。
嶽穎向杜深施展醒神咒。杜深轉眼恢複清醒,愕然的掙紮起來:“怎麽回事?你想做什麽?”
嶽穎平靜的道:“杜道友,得罪啦。你放心,我隻是把你作為人質,絕對不會傷害你。等我安全抵達海邊,登上海船,就立刻釋放你。”
杜深掙紮幾下,沮喪的平靜下來:“希望你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