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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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測終究隻是猜測,杜深也不能排除,白構在其它時候偶然撞見過自己。元嬰修士神通廣大。理論上講,他們的神念是足以探索到一百公裏之外的。

    當然,如此遙遠的距離,稍微細小的東西,元嬰修士也休想“看”得清楚。

    總之,以元嬰修士的大能,杜深不得不懷疑,通玄派的玄誠子老祖,同樣知曉自己的某些特異和根底。

    如此,對於破壞鎮妖塔,杜深評估的風險,恐怕不夠充分。他思索一陣,仍然決定繼續計劃。杜深判斷,即便風險很大,保住性命還是不成問題的。

    稍後的行動,非常順利。兩天後,杜深跟隨隊伍巡邏,碰見邪派的隊伍。對方先行挑釁,雙方大打出手,各有重傷。杜深隻是其中之一。

    敵人的手段,並非斷手斷腳、針對血肉,而是虧損元氣。杜深等幾個傷者,元氣大傷,近期無法爭鬥。他們被各自的長輩送回宗門。

    回到宗門修養月餘,杜深就收到守衛鎮妖塔的指令。他暗自欣喜:“天助我也!”

    杜深此時剛剛晉升結丹中期。若非宗門的人手捉襟見肘,以他的修為,尚不足以接觸到鎮妖塔。正因為修為較低,杜深隻是與旁人待在塔外的湖底,作為最外層的預警。

    鸞湖中心的小島,實質就是鎮妖塔的本體。冒出水麵的土地,正是塔的頂端。塔身被厚厚的岩石包裹,杜深下沉的時候,感覺身邊的鎮妖塔仿佛粗壯的石柱。

    鸞湖中心,深約千米。底下並非漆黑一片,而是由陣法節點散發微弱的光芒,幾乎照亮整個湖底。

    湖底並無水草從地麵生長,倒是有不少類似海帶的水藻漂浮。或大或小的魚群在水藻中間遊弋,被湖底的光芒照耀,大多銀光閃閃的。

    站在湖底仰望,頭頂的湖水仿佛漆黑的夜幕,閃爍銀光的魚群仿佛群星。

    值守枯燥,杜深與三個同伴偶爾探討道法,大多時候各自守住一角,盤坐靜修。

    每天裏,杜深趁人不注意,經常偷偷撒下一些砂礫落到湖底。砂礫本為極品靈玉,被杜深以罕見手法煉製,可用來破解陣法。

    這種方法,生效緩慢,效果也有限,隻是勝在隱蔽。鎮妖塔內外的陣法,雖然年代悠久,但非常堅固、穩定。杜深使用的辦法,至多輕微削弱陣法的某些區域。

    然而,塔裏的幾個上古大妖,一直偷偷嚐試脫困。他們雖然學識淺薄,但天長日久鑽研,多少琢磨出門道。

    若無杜深,它們也會在近期穿透陣法,溢出神識與外界交流。此時有杜深悄悄協助,它們自然選擇最脆弱的陣法區域,偷偷探出各自的神識。

    幾個大妖,古時至少是分神期的修為。如今遭受漫長歲月關押,仍然擁有至少金丹期的修為。它們雖然缺乏技巧,神識卻具備極大的等級優勢。它們四處探索,互相交流,居然沒有任何人察覺。

    陣法的裂縫,就在杜深附近。五個大妖的神識伸縮、進出,想不注意到杜深都難。杜深又裝作一副隱約察覺異常的樣子。幾個大妖心驚肉跳,一致將杜深作為收買的第一目標。

    杜深原本盤膝靜修,突然睜開眼睛,散開靈識,疑惑的四處查探。他的靈識,沒有遮掩,就要驚動周圍靜修的兩個同門。他忽然感覺靈識冰涼,視線模糊起來。

    視野模糊,瞬間又清晰。杜深發現自己立足荒野,周圍都是數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杜深前世未曾受過大妖的迷惑,他也就不知曉大妖作何套路。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多久,杜深望見遠方亮起璀璨光芒,仿佛旭日初升。炫目的光芒中心,並非紅日,而是某種巨鳥的身影。巨鳥啼鳴,高高飛起,遠處飛來幾個道人的身影。巨鳥振翅,主動相迎。

    七個道人,同巨鳥激鬥起來。雙方你來我往,使出種種法寶、神通,時而爆發駭人的餘波。餘波橫掃,接連蕩平周圍的巨樹。

    杜深同樣遭受波及。他使出法術自保,勉強待在遠處觀戰。

    戰場激烈,巨鳥接連受傷,人族修士也先後戰歿。最終,巨鳥傷勢太重,難以支撐,被幸存的三個修士合力擒拿。

    視野再次模糊,又眨眼清晰。杜深發現自己麵前蹲坐一頭巨狼。巨狼不停張口,似乎在述說什麽。杜深凝神傾聽,發現自己聽不懂巨狼的話語,卻能理解巨狼想要傳達的意思。巨狼好似正在講授修道的訣竅。

    杜深扭頭一瞧,發現自己的左右和身後,分作端坐各種各樣的妖怪。有的妖怪完全就是野獸的外形,有的酷似人類,但存在明顯的異類標識。所有妖怪都全神貫注的聆聽巨狼的講述,如癡如醉。

    杜深收回注意,細聽巨狼的講述。他很快發覺,對方陳述的內容,恰好照應自己的修為。巨狼的講解,正好解答杜深心中的幾個疑惑,又仿佛明燈,指引杜深接下來的修行。

    盡管杜深並未打算將練氣作為力量根本,他仍然忍不住全神貫注的吸收起來。

    道法正講到精妙處,巨狼突然消失,化作另一頭巨獸的身影。巨獸滿身是傷,正與十幾個道人搏鬥。巨獸模樣怪異,揮舞巨掌,掌風化作龍卷,直接把杜深吹飛向遠處。

    目睹巨妖和人族修士爭鬥,聆聽妖怪傳法。場景接連替換,杜深感覺過去數年的時間。

    終於,杜深回到鸞湖湖底。但他發現自己的周圍多出五個人影。人影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將杜深包圍。他們麵色各異,打量杜深。

    “你們是誰?”杜深嚇一大跳,就要用靈識聯係附近的同門。然而他感覺周圍的空間仿佛被割裂,靈識就要接觸到同門,卻突然陷入漆黑的無底裂縫,隻能感應到無盡的黑暗。

    一個紅臉大漢,長著絡腮胡子,平靜的開口道:“小子,我們就是被關押在這鎮妖塔裏的幾個上古大妖。之前,你經曆的場景,都是我們各自的記憶,沒有絲毫虛假。你若想活命,就幫我們一個小忙。”

    杜深突然跳起來:“休想!你們無非就是想逃出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幫你們的忙。”

    杜深驅使法器飛劍,攻擊幾個大妖。飛劍接連穿透大妖的身體,沒有受到絲毫阻礙,就仿佛大妖的身體,隻是鏡花水月。

    攻擊無果,杜深用飛劍卷起自身,就要逃跑。然而,無論杜深如何飛行,他的位置幾乎沒有變化,就好似周圍的空間不停的延伸。

    幾個大妖始終包圍杜深。一名妙齡女子微笑道:“你已經被我們的陣法困住。你不幫我們的忙,就永遠也出不去。”

    杜深停止飛行,決絕的冷哼:“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放你們出去。”

    五個大妖紛紛皺眉。一個幹瘦老頭開口:“我們可以給你好處。”

    “嗤,”杜深輕蔑冷笑,“階下囚,能給我什麽好處?”

    大妖身無長物,早有考慮,直接道:“我們至少可以傳授你道法。人妖殊途,但道法相通。我們可以為你講法解惑。”

    杜深猶豫一陣,降落地麵:“妖怪能懂什麽道法?先說來聽聽。”

    五個大妖接連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