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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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霧卷向半空。負責維持劍陣的部分弟子,看到濃霧湧動而來,紛紛緊張不已。他們收到長老的指令,頓時踏罡步鬥,拚命輸出真元,想要擋住迷霧。

    幾把巨大的光劍,凝結而成。光劍墜落而下,尚未接觸霧氣,突然散開,化作成百上千的細小飛劍。飛劍仿佛暴雨,鑽入霧中,轉眼穿透出來。飛劍俯衝,又立刻升起,仿佛匹練再次鑽入霧中。

    連綿的劍雨,來回穿透霧氣,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然而,這些孔洞頃刻恢複。

    劍雨看起來聲勢驚人,其實側重範圍攻擊。杜深以青紗帳保護自身,受到的攻擊實質有限。反倒是十一個被擒的金丹修士暴露在外,接連遭受劍雨的穿刺。有人忍不住發出痛哼和慘叫,被杜深刻意放大聲音。

    痛哼、慘叫,明顯並非一人發出。那就多半來自金丹長老。驅使光劍的弟子,不免遲疑,把目光投向負責指揮的長老。未等他們收到指令,霧氣已經席卷而至。

    眾弟子的分心,難免使劍陣出現一絲破綻。杜深借助烏索劍,以點破麵,撕開一道裂口。眼見迷霧就要將十幾個弟子卷入,從而徹底破開陣法。一個金丹修士主動衝向霧中,想要補救。

    杜深立刻轉移注意,暫時困住金丹修士。杜深驅使蜃車,擴大迷霧,卷向其他金丹修士。

    因為杜深聲東擊西,八個金丹修士的注意集中在劍陣上麵。他們互相分散,尚不自知。杜深趁機將他們卷入霧中,以便各個擊破。

    也有個別金丹僥幸逃出迷霧。杜深先不理會,暫時專注捉拿霧中的修士。一番長久拉鋸,剩下的八個修士先後被杜深擒拿。

    大妖逃脫之時尚未天明,杜深擒下二十位金丹,已經臨近傍晚。此時,天空的劍陣,在最後被擒的金丹修士的指令下,已經撤走。眾弟子,按照內門弟子的指引,分批躲藏進入地底的暗堡。

    這些暗堡,內有乾坤,每個都能容納至少千人。暗堡或許可以稱為法器,眾弟子躲在其中輸出真元,既能保護自身,也能形成新的大陣。陣法喚作天羅萬象,隻要有人嚐試脫離陣法,就會被陣法之力幻化的巨靈攻擊。

    巨靈十分難纏,杜深略作嚐試,轉身破壞地堡。杜深的陣法終究沒有白學,他找到幾個關鍵節點,接連破壞五個地堡,就使陣法的威力降低五成。

    被削弱的巨靈,已經能夠用迷霧化解。一番折騰,太陽正在落山。杜深縱身,飛向南方。他的身後,跟隨十九隻蜃車。每隻蜃車上麵,都有一名昏迷的金丹修士。

    杜深沒飛出多遠,遠處的地麵,接連有人影騰空而起,組成人牆。這些人棲身的地堡,之前大都已經被杜深破壞掉。這些人雖然勇氣可嘉,卻攔不住杜深。若非擔心元嬰和金丹修士返回,杜深很想打劫一番的。

    杜深放出蜃車,製造迷霧。前方突然有幾個人影脫離人牆,主動飛向杜深。這幾個人,都是杜深的熟識,以宋天行和木妍打頭。

    相隔老遠,宋天行就揚聲開口:“杜深,我不知道你為什麽……”

    杜深暫時收束迷霧,放出烏索劍。烏索劍眨眼飛至宋天行等人中間,來回飛旋。宋天行等人或者驅使飛劍相鬥,或者召出法寶抵擋。然而,也就幾個呼吸,宋天行等人的法器先後炸碎。他們大都噴出鮮血,筆直的墜落地麵,發出輕響,半天沒有動靜。

    宋天行等人的死活,暫時不知。但受創明顯不輕。遠處的人牆見狀,略微躁動起來。

    杜深驅使蜃車,製造迷霧衝向半空的人牆。他一邊向前飛行,一邊動搖對方的戰意:“你們攔不住我。等我離開通玄派,自然會釋放身後的金丹前輩。你們若是偏要阻攔,我隻能立刻殺死幾個金丹,殺雞儆猴。”

    杜深的話語,產生一定的效果。當即有不少人從人牆裏降落地麵。但大多數人仍然留在半空,他們直接驅使法器,向杜深攻來。

    杜深用迷霧阻擋。法器飛入霧中,隻是按照主人的猜測胡亂飛舞攻擊。杜深延展大片迷霧,輕易從人牆的頂端越過。

    飛躍藥田、屋舍,飛躍湛藍湖麵,杜深正要轉向西南。他忽然發現前方五六十米外,出現一道人影。

    杜深減慢速度,定睛一看,刹那失神:“還是太晚了麽?”

    突然出現在前方的人影,正是元嬰老祖玄誠子。

    玄誠子的周圍並無法寶漂浮。他平靜的傳聲:“我之所以與你交流,是希望你迷途知返。你若是想傷害同門用作威脅,我隻能立刻殺死你。我相信,我的手段比你更快!”

    杜深點頭,急思對策。他心念電轉,開口道:“前輩恕罪,我願束手就擒,解釋緣由。”

    杜深的身後,突然傳來失望的話音:“小子,還以為你本事挺大。想不到這三兩下,居然還是主動投降啦!”

    玄誠子對於突然出現的話音,好似一點都不意外。

    杜深轉身,看向身後。他看到白構背著雙手,迅速飄飛到自己身邊。

    玄誠子漸漸泛起怒火:“老狐狸,這裏的事情,都是你幹的?鎮妖塔也是你毀掉的?”

    “你覺得呢,”白構輕蔑的撇嘴,“我若是踏入你們山門範圍,你不會立刻察覺到?不必裝瘋賣傻,我隻是好奇你的動靜,跟在你後麵,搶先一步抵達。”

    白構自嘲起來:“早知道,我就該留在純陽宗的。若是我乘此時再毀掉純陽宗的鎮妖塔,你們的靈網也就不攻自破了吧?”

    杜深聽得暗自皺眉:“純陽宗的鎮妖塔沒有像前世那樣被毀掉?那自己的作為,效果未免大打折扣!”

    玄誠子輕易判斷出真假,暗自後怕。他用神念大致了解到門中的慘狀,不由暗自心驚。他心中暗自懊悔:“自己太過小瞧杜深的破壞力!”

    玄誠子愈發惱恨杜深的喪心病狂,不禁喝罵出來:“你為什麽要毀掉鎮妖塔?你本為人族,為何要斷送人族的根基?你難道不知道鎮妖塔的意義?”

    “是你們不了解鎮妖塔的意義,”杜深平靜的道,“就似治水,堵不如疏。妖氣本為靈華界的本源之一,你們偏偏要……”

    “住口,”玄誠子猛然變色,疾言厲色,“巧舌如簧!若非鎮妖塔出現,你以為這個世界還能有人族存在?老狐狸,根據約定,你我爭鬥不能殃及後輩。把你身邊的十九個金丹後輩放了吧!”

    白構看一眼杜深,點頭道:“可以,但我必須帶他走!”

    玄誠子冷哼:“他是我通玄派弟子。他的錯誤,我會自行處置。”

    白構陰笑起來:“你還沒吃夠苦頭?這小子,明顯就是上界東極帝君派來的。天知道,他還背負什麽亂七八糟的使命。通玄派的損失還不夠慘重?你仍然眼巴巴的投靠到東極門下?”

    玄誠子的麵色愈發難看:“你是肯定要保下他?他既然拜入我門中,無論生死,都是我門中弟子。我自然會處置他。”

    白構凶狠起來:“我就直說吧。這小子,幹係我妖神宮存亡,我是必須帶走的。你若不肯。那好,咱們兩派就此同歸於盡,也能節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