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清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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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殺他的,”杜深歎氣,“赤神子道友不是希望知道,是誰人執掌子母梭?我想著空口無憑,就用事實證明一下。我原本隻想切磋一下。沒想到,我小瞧這對陰陽飛梭的厲害。”

    杜深狀似很感慨的樣子:“陰陽子母梭,不愧是傳承數千年的鎮宮之寶。我尚未使出全力,正打算收手。誰知一個不留神,赤神子道友就被靈寶自身的威能攪得粉碎。”

    “哼!”“哈!”大殿裏的修士都不是傻子,紛紛發出冷哼或者冷笑。

    金成子直接叫罵起來:“杜深,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你明明是故意殺害赤神子!偷襲,咱們且不說。赤神子先前留手,你卻得勢不饒人。你倆爭鬥的時間,可是不短!若真想收手,早就收啦!何至於赤神子殞滅?”

    金成子緩慢邁步,靠近兩個盟友。他繃緊神經,警惕周圍,怒罵不止:“杜深,為何故意殘害同門?數日前,我和赤神子還跟你喝酒吃肉,談笑風生。我們自問對你……”

    金成子尚未說完,腳邊閃現兩道虛影。虛影化作彩線,圍繞金成子飛舞不停。

    金成子以銅鏡護體。銅鏡照出青光,籠罩他的全身。飛梭旋轉飛舞,形成撕扯之力,猛烈切割金成子的護體寶光。

    大殿裏的眾人眼見爭鬥又起,不約而同縱身飛向大殿角落,遠離金成子。就連金成子正在接近的兩個盟友,短暫猶豫之後,也遠遠退開。

    眾人暗自驚疑:“老祖說是已經羽化,誰知道是不是躲在暗處驅使子母梭?興許,杜深隻是他推到台前的幌子。”

    金成子看到盟友後退,狠狠怒罵:“你們!”

    金成子心中膽寒,卻也激起狠勁。他勉強分出心神,提起少許法力。他召出法寶飛劍,射向杜深。

    金成子周圍的二三十米內,已經別無人影。杜深一個動念,放出蜃車,製造濃霧籠罩對方。金成子的金色飛劍,隻是撞擊青紗帳兩下,就胡亂飛舞起來。因為他受迷霧阻隔,靈識和視野都看不見杜深。

    金成子想要飛出迷霧,卻因遭受飛梭撕扯,難以動彈。

    其他人看到迷霧出現,更加警惕。很多人隻是聽說過杜深的迷霧神通,從未親自見識。他們不由暗自放出神識,嚐試解析迷霧。

    時間流逝,眾人多少有所結論。他們神情凝重,對杜深愈發忌憚。妖道本就缺乏義氣,越來越多的人打定主意先靜觀其變,以自保為優先。

    迷霧中,金成子久攻無果,正要召回飛劍,以便全力應對飛梭。兩隻飛梭突然光芒大盛,發出輕響,仿佛蜂鳴。

    金成子頭頂的銅鏡逐漸出現裂縫。他的護身寶光黯淡起來。金成子情知必死,不願便宜杜深。他幹脆同時刺激銅鏡和體內金丹,爆炸開來。

    猛烈的爆炸發出巨響,掀起狂風。狂風強勁,居然吹散籠罩金成子的迷霧。無形的衝擊力,不但衝開頭頂的琉璃瓦片,更是讓整座大殿輕微抖動起來。

    爆炸的聲勢駭然。眾人因為迷霧阻隔,並不知曉,爆炸其實是金成子主動所為。他們隻以為子母梭名不虛傳,威力驚人。

    眾人的看法,其實也不算錯誤。子母梭剛被杜深得手沒幾天,尚未祭煉完全。杜深尚無法得心應手的驅使,子母梭的威能就沒能徹底發揮出來。

    金成子的自爆,不但徹底毀壞他的銅鏡和飛劍,就連乾坤袋也遭受波及。杜深用飛梭卷回殘存的飛劍和乾坤袋,檢查起來。

    大殿裏一片死寂,眾人各有思緒。有人知曉杜深平日與赤神子兩人交好。如今杜深突然出手殺人,他們不免覺得杜深喜怒無常。

    也有人了解得更多。赤神子等人自矜資曆深厚,對白蘇兒多有不敬。如果杜深是白構安排的打手,那他出手殺人也就順理成章。無非就是過於操切。

    白蘇兒也明白其中關係。且不說白構臨死前對她的提醒,隻說杜深的作為對她有利,她就必須維護。但她也需要收拾人心,不能搞得人人自危。

    白蘇兒狠狠一拍身側的寶座的扶手,高聲怒喝:“杜深,你幹什麽?為何無緣無故殺害赤神子兩位長老?”

    杜深泰然自若的破解乾坤袋:“他們勾結正道,想趁著老祖羽化,我們最虛弱的時候……”

    一個中年漢子,有意折損杜深威風,免得他攜威騎到眾人頭頂。黑臉漢子未等杜深說話,就故意大笑兩聲:“人死啦。就以為可以隨便潑髒水?赤神子他倆是什麽德行?能跟正道合謀?他倆無法無天。別說正道恨之入骨,就連很多同道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黑臉越說越來勁:“杜深,咱們妖魔雖說心狠手辣,卻也需要守望相助。談笑之間,你突然拔刀就殺人。這讓大家如何跟你相處?你今天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可不答應。”

    杜深收起乾坤袋,衝黑臉笑起來:“非逼我說實話?我殺赤神子和金成子,隻因看他們不順眼。我已經忍他們很久啦!”

    說話間,黑臉的的腳邊出現兩道虛影。一紫一青兩條細線圍繞黑臉飛快旋轉。

    黑臉能感受到,自己的護身羅網受到無形的力量撕扯。他驚怒交加,看向周圍的人:“杜深,你敢殺我?你們就這樣放任他胡亂殺人?”

    “嘿嘿,”杜深獰笑起來,“我現在看你也不順眼!”

    周圍的人尚在猶豫,杜深放出兩團濃霧,分別裹住黑臉和自己。為免別人阻攔,杜深竭力輸出真元。

    或許是數次對敵摸到竅門,杜深感覺飛梭越發順心如意。飛梭釋放無形的震動,威力更添三分。黑臉的修為,本就比金成子還差。他支撐沒多久,周身的羅網發出布帛撕裂的聲響。

    黑臉既後悔做出頭鳥,也絕望。他沒有自爆的勇氣,高聲怒罵:“杜深,你不把少宮主放在眼底!你入門沒幾年,就想爬到大家頭上?喜怒無常,動輒殺人。你幹脆一點一點把妖神宮的人殺光……”

    黑臉越是叫罵,反而越沒有人願意出手幫他對付杜深。

    幾個呼吸,黑臉的身體伴隨羅網化作血霧,撲落地麵。

    杜深散去迷霧,讓眾人看清黑臉的下場。他笑著掃視眾人:“大家不要誤會,也不要聽信挑撥。赤神子和金成子,受老祖恩澤近千年。平日裏卻對少宮主多有誣蔑。我看不過眼,經常相勸。可惜他們冥頑不靈。我隻好痛下殺手。若是大家都遵從新宮主,我又怎麽忍心傷害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