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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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土宗南部,大約十公裏外,邪魔妖道的大本營分為一明一暗。明者用來試探、吸引正道的注意。暗者伺機決定是否強攻淨土宗的宗門。數千裏外,尚有另一隊妖邪四處試探、突襲其它正道門派。

    邪魔妖道的行動大致如此,聚眾起哄容易,涉險攻堅罕見。若非發現以強凜弱的良機,很少有人出頭強攻正道的宗門。多數時候,妖邪就是鬧個聲勢,吸引正道精力,免得被正道合力圍剿。

    如今,淨土宗裏似乎就出現這樣的良機。淨土宗雖是正宗,卻屬小門小派。宗裏師徒雖然人多勢眾,其實修為普遍偏低。

    麵對淨土宗被妖邪騷擾,正道當然也派遣人手支援。然而,相對妖邪明暗兩處人手的總和,正道派遣的援軍未免顯得勢單力孤。

    對峙半月,杜深等人收到消息:數千裏外的同道,開始遭受正道的追殺。根據匯總,參與圍剿的正道為數不少。如此一來,淨土宗裏就算存在暗藏的埋伏,人數也不會太多。

    各方妖邪頭領經過討論,決定弄假成真,對淨土宗來次強攻。

    各方推舉金丹修士,於傍晚突然攻打、試探淨土宗。杜深等堪比元嬰的妖邪躲藏暗處,查看局勢。

    正道宗門都有護山大陣,妖邪長久與之相鬥,自然也有破解之法。幾個妖邪配合,各自扔出特製的一次性法寶。幾聲或輕或重的爆炸以後,淨土宗的護宗大陣就支離破碎。

    妖邪以金丹為首,形成分隊,分散殺入淨土宗山門。淨土宗同樣以大帶小,與妖邪捉對廝殺。

    混戰開始沒多久,杜深等大妖一起現身,分頭衝入山門,以圖破壞淨土宗裏的鎮妖塔。

    若是數年前,杜深剛剛破壞通玄派的鎮妖塔沒多久。凡是存在鎮妖塔的宗門,正道一旦發現妖邪有攻打的企圖,必定嚴防死守。畢竟,鎮妖塔隻要總共毀壞兩座,上古修士布下的封印就會出現極大破綻。屆時,妖氣泄露,妖族的實力必定大大提升。

    可惜,數年以來,正是因為正道太過緊張鎮妖塔的安危。妖邪屢次設計,攻其必救,牽製正道的兵力,接連給沒有鎮妖塔的宗門帶來慘重傷亡。

    接連的損失,令正道逐漸放棄過度的慎重。如今淨土宗裏守護鎮妖塔的人手,就不算太多。當然,因為鎮妖塔的重要性,正道肯定會安排高階戰力駐守,比如元嬰修士。

    山穀中心,粗壯的石塔矗立。稀薄的瘴氣仿佛薄紗,遮掩石塔的上下。杜深等人遠遠停駐,隻見九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數十米外。對麵的人影,以清瘦老者打頭。此人正是三大道門之一的衝虛派的元嬰老祖。

    杜深的隊伍裏,同樣有元嬰修士。雖然這邊的平均實力略低,但勝在人更多,綜合戰鬥力占據不小優勢。

    正邪雙方的高階戰力見麵,也不廢話,各自分散捉對廝殺起來。眾人有攻有防,爭鬥不算激烈。正道擔心還有妖邪躲藏暗處,擔心妖邪乘機攻入鎮妖塔。妖邪則擔心正道還有埋伏,擔心己方被圍困。是以,雙方雖然打鬥,其實各自保留戰力,時刻關注周圍動靜,以圖應變。

    戰鬥的雙方,分散不算太遠,以便互相照應。

    杜深雖然期望破壞鎮妖塔,卻沒打算拚命。他與另一名妖道配合,攻伐一位金丹大圓滿的正道修士。對方道行高深,杜深除掉奈何珠,使出渾身解數,盡管把對方打得岌岌可危,但遲遲無法徹底消滅。

    戰鬥持續不短的時間。鎮妖塔附近,突然響起稚嫩童聲:“哈哈!區區隱身術,也想躲過小爺的法眼?”

    鎮妖塔那座唯一的金屬大門外,突然出現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身穿銀甲、銀靴,手持一方寶鏡。少年高舉寶鏡,朝門口一照。門口突然炸響,閃現金色電光。電光一閃即逝,三個人影突然暴露出來。

    三個人影擠在一起,頭頂懸浮一匹黑布。黑布輕微抖動,中心處已經被炸開一個碩大的孔洞。

    黑布下的三個妖邪,兩個衝向鐵門,一個主動召出法寶應對少年。

    少年不屑的冷哼,扔出寶鏡。銅鏡膨脹,仿佛門板、鐵壁,蠻橫的向前橫掃。

    銅鏡實在厲害,不但元嬰修士的靈寶,包括三個元嬰級的妖邪,都被狠狠撞飛出去。

    此處的戰況,杜深和其他妖邪一直暗中關注。眾人不約而同的驚駭。

    那突然出現的少年,及其使用的銅鏡。杜深等人居然從未聽說過。如此厲害的法寶,如此厲害的修為,那少年怎麽可能毫無名聲,仿佛突然蹦出來一般?

    杜深像其他人一樣,仔細查看三個隱身妖道的狀況。還好,三個妖道因為及時以法寶護身,雖然被銅鏡擊退,看樣子卻沒怎麽受傷。

    但包括杜深,沒有一個妖道放下心來。眾人暗自驚疑少年的來曆和修為。

    很多妖道打起退堂鼓:“且不說,是否存在其他正道埋伏。我等對那少年一無所知,今日的目的難以達成,還是小心為妙。”

    有念及此,大多數妖道突然爆發戰力,實際卻為撤退做準備。正道與妖邪爭鬥日久,同樣提升輸出,針鋒相對。

    正邪鬥法激烈,法寶碰撞接連發出聲響,寶光四射散作光塵。那白衣少年一麵把三個元嬰級妖邪壓著打,一麵高聲呼喊:“都給我纏緊啦!今日的邪魔妖道,一個都不能放走。老爺我逐個收拾。”

    幾個正道修士紛紛皺眉:這跟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可不一樣。原本眾人打算以守護鎮妖塔為重,放走妖邪也沒有關係。

    白衣少年剛剛喊完。半空中的一個妖邪,突然扔出一顆石球。石球炸開,密密麻麻的黑點飛撲向對麵的正道。妖邪轉身就走。黑點似乎對正道存在極大威脅。正道急著抵禦黑點,居然任由妖邪逃跑。

    以此為始,半空的妖邪紛紛使出各種手段牽製對麵的正道,先後轉身四散撤退。杜深同樣身處其中。他放出幾隻蜃車,暫時困擾爭鬥的修士,轉身就走。

    對於妖邪撤退,大多數正道修士略作追趕,也就放任敵人離開。隻有少數人窮追不舍。

    白衣少年看見大半的正道根本不聽從自己的指令,不由惱火的喝罵:“不是叫你們不要放跑?為何不追?老爺好心幫你們殺敵,你們居然不領情!”

    白衣少年火氣大盛,驅使的銅鏡突然停駐半空。光滑的鏡麵略微旋轉,瞄準剛才隱身的三個妖邪。三個妖邪都在分散逃跑。銅鏡突然射出三束粗壯的金光,分別打向三個妖邪。

    兩個妖邪,隻是金丹圓滿修為,隻因手段了得,才被視作元嬰級老祖。他們被金光打中,身畔的法寶炸裂,從空中跌落,伴隨輕微的慘叫。唯有真正元嬰妖邪,身子一墜,勉強逃走。

    白衣少年既不追趕,也不查看墜落的兩個邪修。他身子一閃,出現衝虛老祖跟前。少年冷冷質問:“為何不聽從我的指令?不是已經答應效忠我家上帝?”

    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衝虛老祖把手指向遠方:“天使大人,那人就是杜深。他的來曆、修為、手段實在古怪。我等懷疑,他很可能跟大人搜索的目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