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五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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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兒發現,就算自己不主動修煉。體內新生的真元,也會自行運轉茁壯。隻是速度極為緩慢。

    既然如此,白蘇兒決定把主動權抓在手裏。哪怕以此求生的機會極為渺茫。

    每當白蘇兒體內的真元恢複金丹初期的水準。杜深總會出現。他會使白蘇兒昏迷,進行采補。

    每次采補完畢,白蘇兒都感覺身體疲憊,體內真元消失一空。

    因為時常昏迷,也因為專心練氣,白蘇兒無法準確計算時間的流逝。她隻知道,杜深間隔較長一段時間才會出現。而每次采補完畢以後,杜深的修為都會出現明顯的提升。

    此種狀況,屢屢打擊到白蘇兒的主動性。眼見自己日夜辛苦提煉真元,最終卻被杜深全數奪去。白蘇兒的心中充斥憤怒和憎恨,哪裏還有勁頭?

    好在,漫長時光帶來的煎熬,足以令白蘇兒重新振作。她不但拚命練氣,也偷偷嚐試隱藏和快速恢複真元的方法。她希望能在杜深某次疏忽大意的時候,以此偷襲。盡管她知道希望渺茫。

    時間就在白蘇兒的不斷嚐試中緩慢流逝。通過采補,杜深的練氣修為從結丹中期到後期,再到此時的大圓滿。

    又一次采補之後,白蘇兒從昏迷中蘇醒。杜深如常的站在陶甕跟前。

    此次的杜深,顯得很是高興,也顯得神采奕奕。他愛憐的俯視:“白蘇兒,謝謝你。以往是依靠假丹,如今我將真正的結成金丹。我有十足的把握,渡過丹劫。你繼續努力。待我真正進入金丹期,咱們的采補將進入新的階段。”

    白蘇兒木然的注視杜深,沒有回應。杜深不以為意,轉身走出門去。

    房門緊閉。沒多久,白蘇兒突然輕微扭動起來:“混蛋!渣滓!你等著吧。”

    陶甕裏的熱湯,因為白蘇兒的扭動,輕微晃蕩起來。白蘇兒剛開始宣泄,立刻就平靜下來。她豎起耳朵,艱難的散出神識。

    神識虛弱,展開的距離不足兩丈,勉強能觸及木門。但這樣的狀態,比起以往進步很多。就似往昔,白蘇兒因為禁製,連搖頭也做不到。今時今日,經曆漫長的探索,白蘇兒已經能略微控製身體。

    而且,白蘇兒將心神沉入丹田。金丹緩慢旋轉,噴吐出一絲真元。真元極其細微,但並沒有被采補幹淨。

    種種嚐試、進步,正是白蘇兒求生的希望。

    白蘇兒忐忑的關注屋外,擔心杜深發現自己的隱瞞。

    好半天,房屋內外都是一片寂靜。白蘇兒逐漸放下心來:“看來杜深並未察覺我的異常。杜深同樣成為金丹。越往後去,我能提供的藥力就越低效。杜深說不定很快就會竭澤而漁。我必須抓緊時間。”

    白蘇兒靜心凝神,專注的修煉、試驗起來。

    時間流逝,也不知過去多少時日。這天夜晚,月華透過窗紗照進屋裏。緊閉的木門輕輕打開。

    白蘇兒先以為是杜深前來,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門來。白蘇兒不禁錯愕:“紅衣,你怎麽來啦?”

    “少主!”紅衣躡手躡腳,緩慢的關閉房門。她迅速衝到陶甕跟前:“少主,你還好吧?”

    紅衣抓住白蘇兒的雙肩,暗自感受。她發覺白蘇兒的身體虧損不小,但尚能補救。而且白蘇兒的體內居然存在少許純粹的真元。紅衣略微放下心來。

    長久的煎熬,已經令白蘇兒心如止水。她沒有激動,平靜的問:“你是來救我的嗎?”

    “是的,”紅衣點頭,麵容卻極為愁苦,“可是,少主,我擔心我們逃不出去!妖神宮已經變啦。到處都是他的心腹,還有其他大妖的勢力分布各處。我們恐怕,逃不出去。”

    白蘇兒平靜的注視紅衣:“那你還來做什麽?”

    “屬下擔心少主,”紅衣黯然,突然後退,垂首查看甕底的火焰,“屬下這就釋放少主。能否逃出去,等少主出來再說。”

    “等等,”白蘇兒輕聲呼喊,“先別亂動!他呢?你怎麽進來的?”

    紅衣停止動作,解釋起來:“他正在閉關凝結金丹。他的心腹,還有其他大妖,正在守護他,以便應對丹劫。所以對於少主的看守才會鬆懈,我乘機進來。”

    白蘇兒心念電轉:“機會隻有一次。閉關結丹雖然重要,但所有戰力也聚集一起。逃亡一旦暴露,很容易招來大力圍捕。”

    白蘇兒很快拿定主意:“他總會外出的吧?先別忙,你先幫我收集一些靈材。等他下次率眾外出,你再來幫助我逃跑。”

    紅衣重重點頭,肅然道:“請少主吩咐。”

    白蘇兒輕聲細語:“首先,我需要一件容易隱藏的儲物法器。然後,我需要一些丹藥和靈材,還有法寶……”

    一番吩咐和討論之後,紅衣悄悄的離開。

    兩天後的深夜,藥房的房門再次輕輕打開。紅衣閃身進來。

    “少主,”紅衣快步奔到陶甕跟前,“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好準備。”

    紅衣攤手。她的掌心存在一顆米粒大小的不規則金屬顆粒:“這是我自己煉製的法器。因為個頭小,裏邊能裝的東西也比較少。您需要的東西,都在裏麵。我該放到什麽地方?”

    白蘇兒思索:“每次采補,我的衣服都會被更換。杜深多半與我緊密接觸。不能放在身邊,更不能收在體內。”

    白蘇兒微微前傾身子:“先扔進我嘴裏。待我稍微祭煉,會將它藏在水中。”

    紅衣扔出法器,忐忑不安:“少主,我雖然微雕許多藏匿法陣,但會不會被發現?藏在水裏,你能及時取用嗎?要不藏在耳朵裏?”

    白蘇兒搖頭,咽下米粒,將之送入丹田,快速煉化起來。

    片刻以後,白蘇兒催促:“你先走。除非找到機會,以後不要再來!”

    紅衣重重點頭,轉身走向木門。紅衣距離房門尚有數步之遙,木門突然自動打開。

    杜深的話音從門外傳進來:“看來,咱們有位秘密訪客啊!”

    紅衣麵色一變,緩慢後退,準備隨時戰鬥。白蘇兒同樣麵色一變,停止祭煉米粒。

    杜深緩慢的走進門,麵帶微笑:“原來是紅衣。趁著我凝結金丹,想要營救你的主人?可惜啊!你沒能抓住時機。”

    紅衣一退再退,轉眼快到陶甕跟前。她強忍住轉身的衝動,快速思索:“我就算拚命,肯定也救不出少主。少主好似自有考量,也許後麵隻能靠她自己。”

    紅衣駐足,突然跪下:“神尊恕罪!屬下並非想營救舊主。隻是心中掛念,偷偷前來探望。屬下自知有罪,甘願受罰!”

    杜深緩慢踱步,繞過紅衣,走到陶甕跟前。他注視白蘇兒,好似默默查探:“真的隻是探望?不是幫她逃跑?”

    紅衣麵對大門,背對杜深:“屬下不蠢,知道沒有機會,想都沒想過營救舊主。”

    杜深微笑沉吟,轉身道:“念你忠心,我就輕罰。自己去萬毒窟等著,我稍後親自安排處罰。當然,你可以嚐試逃跑。”

    紅衣跪著轉身:“屬下認罰!屬下告退。”

    杜深點頭,揮手:“去吧。”

    紅衣起身,走出門去。房門自動關閉。杜深湊近白蘇兒,前傾按住她的雙肩。杜深注視白蘇兒的眼睛:“你好似很緊張?這是紅衣第幾次來看你?”

    白蘇兒沒有掩飾緊張的情緒:“第一次,你要把紅衣怎樣?她隻是來探望我,求你別殺她。”

    杜深打量白蘇兒一陣,突然一笑:“我姑且信你。放心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不要妄動小心思。沒用的,你就算萬般掙紮,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蘇兒注視杜深的背影,暗自忐忑不安:“他到底有沒有發現我體內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