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屍水的使用，還是由南河要塞的斥候隊伍掀起熱潮。

    大約百年以前，王國以外的惡魔，時不時就會大舉進攻王國的邊界。當邪神之間的戰爭升級以後，烏楚裏就暫停對雷瑪人類的改造，暫時中止王國邊界的戰爭。

    但小規模的邊界戰爭並未因此徹底停止。烏楚裏畢竟並非直接管理雷瑪的變異人，無法做到嚴密的控製。一些散兵遊勇似的小團體，以及一些腦子因為魔化出現問題的惡魔，仍然時常進犯王國的邊界。

    所以，任何要塞或者防線，斥候都比較活躍。每個白天，斥候都需要外出偵查，查看數十裏內是否存在大批惡魔聚集而來。期間，戰鬥自然無法避免，化屍水也就派上用場。

    就在索倫交換金幣的第二天黃昏，就有幾個斥候來到煉金協會，打算悄悄出手魔能石。

    斥候們本打算悶聲發大財。然而，索倫的傳聞越傳越熱烈。要塞裏的軍民對化屍水熱情高漲。有的人已經購買一瓶，有的人舍不得買，或者買不起。無論哪種人，都有長期守在協會門口的，就等著看第二個發大財的人。

    協會門口的人影，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始終維持至少數百。斥候們等到天黑，眼見人影不減反增。他們也隻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出售魔能石。

    幾個斥候沒有選擇兌換強化藥劑，也沒有兌換其它的道具。他們隻換金幣。

    金幣其實是杜深從外世界帶來的，分量足，外形也不錯。盡管眾人都沒有見過，但古代的金幣種類本來就繁多，流傳至今的數量也不算少。斥候們略微檢查金幣的成色，也就滿意的收起來。

    整整375枚金幣。看熱鬧的平民嘩然。未等斥候們回到軍營，這件事已經在大半個城市裏傳得沸沸揚揚。

    斥候們將金幣帶回兵營，如何分配，如何與上司和同僚產生事端。這些先不提。第二天清晨，一輛貨車搭載幾個士兵，抵達交易所，一次性購買五十瓶化屍水。

    太陽尚未升起，要塞的一道鐵門微微打開。上千名士兵分作十幾個小隊，分散開撲向南部的荒野。這個數量，是平日斥候的數倍。外出者顯然並非全部任職斥候。

    軍隊作風果斷，也沒詢問是否無論多少魔能石都能換錢。他們組織人手集體狩獵，隻打算盡量多的狩獵惡魔，逼迫杜深必須兌現。

    平民也不甘示弱。大清早，不少人呼朋引伴，出城狩獵。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有尋常的刀劍，也有鐵叉乃至木棍。膽子大的，遠遠跟在軍隊的後麵。膽子小的，隻敢在要塞附近遊蕩，就指望有落單並且受傷的惡魔被自己撿到。

    也有那“聰明”的，前往要塞慣常處理惡魔屍體的地方。他們挖出以往被埋葬的惡魔屍體，用化屍水嚐試轉化。還別說，真有十幾具比較新鮮的惡魔屍體，被掘墓者成功轉化。

    以要塞防衛軍作為主力，越來越多的人拿著魔能石到交易所兌換金幣。盡管，侍者不停推銷其它煉金產品。可是，無論軍方還是平民，都隻願意兌換金幣。

    杜深也不急，敞開兌換金幣。他從螢骨手裏獲得的金幣，就數以千萬計。金幣數量太多，以致杜深懶得仔細總計。

    時間緩慢流逝，要塞裏的各種商品和服務，普遍逐漸漲價。一方麵，是杜深大肆出手金幣，造成小範圍的通貨膨脹。另一反麵，則是要塞裏人心浮躁。上到七八十歲的老頭，下到不足十歲的孩童，不分男女，幾乎所有人都一心轉化魔能石發橫財。

    很多人其實根本沒有能力擊殺單個的惡魔，哪怕抱團合作。他們隻能在要塞附近遊蕩，就指望著撞大運，撿到惡魔的屍體。更多的人，則前往幾個埋骨地，不停挖掘以前埋葬的惡魔屍體。

    盡管久久沒有收獲，掘墓者卻始終熱情高漲，直把數十年以前的白骨翻找出來。

    不知不覺，魔能石換錢的熱潮就持續半個多月，而且沒有絲毫減弱。

    世上不乏聰明人。眼見每天裏，交易所出手數百上千枚金幣。人們很快從猜測“交易所的兌換能維持多久”，進展到“蘭度家族為什麽這樣做”。

    世間沒有賠本的買賣。交易所每天流出那麽多金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收購魔能石有利可圖，而且利益巨大。

    邊防軍早就對魔能石有過研究。可惜，軍隊裏的煉金師和術士，對魔能石看不出端倪，也找不到利用的辦法。軍方隻能把魔能石和要塞的情況，呈遞給王庭，等待回複。

    邊防軍也想過從科林手裏刺探情報。隻是杜深尚在錘煉元嬰，適應這個世界。他哪裏有閑心接受對方的打擾？他始終避而不見。

    邊防軍的注意，很快集中交易所的商品上麵。軍方組織人手狩獵，規模越來越大，收獲可是不小。他們財大氣粗，把交易所目前出售的四種產品，每種購買數件，用作研究。

    四種產品分別是：強化藥劑、療傷藥劑、空間背包、青銅聖衣。

    強化藥劑，能迅速提升普通人的實力，半年必至6級。如果繼續服用和鍛煉，最高能使人強化到10級。

    療傷藥劑，對各種創傷的治療效果非常強悍。軍方剛一嚐試，瞬間傾倒。

    空間背包，就是一個非常小巧的獸皮背包。裏邊大約有一個立方的儲存空間，隻要是能塞入背包的非生命體，都能儲存。背包看似皮質，堅韌堪比鋼鐵。當然，一旦被嚴重破壞，裏麵的東西就會噴撒出來。

    青銅聖衣，是一種顏色青黑的全身鎧甲。鎧甲能根據穿戴者的身材略微改變大小。別看總重隻有六公斤左右，防護能力比重甲還強。而且，聖衣能為穿戴者附加5點物理屬性。

    四種產品，無論哪種，軍方都如獲至寶。軍方當天購買，當天試驗，當天傍晚就重返交易所，希望兌換更多的道具。

    這一兌換，侍者申明：煉金道具隻能用魔能石購買。軍方頓時懊悔不已。

    對於整個要塞邊防軍，他們缺錢嗎？邊防軍能在轄區內收取防務稅，無論貴族還是平民。而每年，王庭還有軍費撥款。整體上，其實要塞軍方並不缺錢。當然，平均下來另說。

    如今得知各種道具隻能用魔能石購買，軍方追悔莫及。他們想走人情，卻見不到杜深。他們隻好繼續狩獵，並且從平民手裏收購魔能石。

    當然，軍方也把煉金產品用快馬呈送王都，期望借助王庭的力量大口吃肥肉。

    魔能石蘊含的能量不同，價格也就不同。軍方沒有辦法分辨魔能的多寡，隻能派人守在交易所的櫃台前，先由交易所確定魔能，再掏錢從平民手裏購買。

    且不說，收購平民手裏的魔能石很麻煩，而且數量極少。就是軍方加大力量，每天收獲的魔能也相當有限，不到一千。

    一件青銅聖衣的售價就要200魔能。軍方哪能滿足於每日的收益？他們與杜深見麵的意願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