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章 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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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哲世界隻是排斥道法,並非無法支持道法的運轉。實際上,數百年前,薩哲的法則應該對道法沒有多少排斥。如今薩哲排斥包括道法在內的任何外來力量,主要是類似芬斯爾這樣的存在合力改造的結果。

    芬斯爾及其同伴,行事或許比岡辰的人更像邪神。但他們又沒有烏楚裏和黯漠那般強大的力量。嚴格來說,芬斯爾等人隻是手段特異,還算不得真神。杜深借用平民暗地裏的稱呼,將之稱作魔神。

    杜深的青萍劍剛剛現形,芬斯爾就立刻察覺。城主卡加的改造因此中斷。

    芬斯爾剛剛收回力量,尚未來得及躲避。青萍劍已經眨眼而至,破開芬斯爾兩米多高的身體。

    芬斯爾的身體碎裂,變作五團大大小小的血霧。這其實隻是芬斯爾主動規避青萍劍的傷害。

    杜深沒有上當,毫不停頓,驅使青萍劍刺向距離最近的血霧。劍光上燃起七彩的火焰,這是杜深附著的琉璃淨火。淨火剛剛燃起,受創的血霧就響起刺耳的慘叫。

    一團血霧被飛劍和淨火消滅。剩下的四團血霧似乎心生恐懼,從不同的方向飛快逃向四方。

    杜深沒有追殺任何一團血霧。他顯出身形,出現在祭壇跟前。他伸手,抓住祭壇表麵的某根骨頭。

    祭壇似大鍋,幽藍的火焰原本隻在鍋裏靜靜燃燒。杜深的手剛剛觸及骨頭。整個祭壇,連同巨骨構成的外壁,猛然熊熊燃燒起來。

    幽藍的火焰,蘊含暴虐的破壞力,席卷杜深的大半邊身體。杜深卻未受傷。他及時調用淨火,覆蓋身體的表麵。他以淨火對藍火,抵消火焰的破壞力。

    杜深繃緊手臂的肌肉,一下把巨大的祭壇舉起來。

    “住手!”伴隨一聲怒吼,杜深的背後出現一團紅影,轉瞬化作兩米多高的長袍人影。一隻幹枯蒼白的手臂,從寬大的衣袖裏伸出來,將尖銳的指甲,刺向杜深的後心。

    一聲爆鳴,杜深的後背出現青色絲線,仿佛垂柳。垂柳搖曳,抵擋住芬斯爾的偷襲。

    “外來者,為什麽冒犯我!”芬斯爾怒吼,不停伸縮手臂,來回刺向杜深的後心。

    杜深驟然轉身,把白骨祭壇當作武器,揮舞撞擊芬斯爾。

    燃燒的祭壇並未擊中目標。芬斯爾及時化作血霧,散作四團,避向兩邊。

    杜深仿佛揮舞火炬,追殺兩團血霧。他分心驅使青萍劍,殺向另外兩團血霧。

    血霧非常靈活,杜深的兩種攻擊方式都未能湊效。

    四團血霧跳躍至遠處,融合化作巨大的人影:“外來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回答它的,是青萍劍。飛劍電射而至,眼見就要刺穿芬斯爾的胸口。

    芬斯爾的體表,突然出現蒼白的物質,眨眼覆蓋它的全身。芬斯爾的長袍被遮掩,仿佛穿上慘白的骨甲。飛劍撞上骨甲,發出輕響,未能刺破芬斯爾的身體。

    芬斯爾的身軀略微膨脹,仿佛化作白骨鑄造的機甲。它屈腿一躍,靈活的衝向杜深。杜深舉著祭壇,快速後越。

    芬斯爾一蹦數米,一麵躲避身後追殺的飛劍,一麵追逐杜深。在某處空地上,芬斯爾巨大的腳掌剛剛落地。一道深藍色的光柱突然從芬斯爾的腳底衝天而起。光柱實為雷霆,籠罩芬斯爾的全身。令它忍不住怒罵:“卑鄙的家夥!”

    芬斯爾扭頭四顧,打算獵殺人類,補充力量。它這才發現,周圍隻剩幾輛囚車。城主和士兵、仆從,先後駕車逃離戰場。此時,距離芬斯爾最近的人影,也在六七百米以外。

    芬斯爾刹那猶豫,轉身追向距離最近的車輛。它一縱數米,速度越來越快。

    眼見芬斯爾轉移,杜深並未追趕。他一麵驅使飛劍追殺,一麵放出大量的句鼓,和少量的蜃車。

    芬斯爾的大半注意,集中慌亂奔逃的車輛上麵。它狂奔一陣,察覺異樣:它已經奔跑很久,為什麽與車輛的距離沒有縮短多少?

    芬斯爾分心查看,感覺無形的空間分割世界,把自己囚禁起來。它這才開始重視周圍密密麻麻的句鼓和蜃車。

    蜃車釋放迷霧,籠罩數十米方圓。芬斯爾被迷霧包圍,不驚反喜。它體表的骨甲迅速消退,它化作一大團血霧,迅速散開,融入迷霧之中。

    芬斯爾的身影剛剛消失。周圍的句鼓同時釋放陰雷。密密麻麻的陰雷從四麵八方衝入迷霧,“轟隆”炸開。

    陰雷連綿不絕,炸得迷霧劇烈翻湧,炸得迷霧開始分散,炸得迷霧稀薄、消失。

    好半天過去,句鼓中間再也看不到絲毫霧氣。既沒有灰色的迷霧,也沒有芬斯爾所化的血霧。

    杜深緊盯手中的白骨祭壇,等待一陣。杜深取出一件綢布法器,把祭壇層層包裹起來。他就用手拎著祭壇,悄然飛向東北方。

    芬斯爾並未徹底死亡。無數年的歲月,使芬斯爾經曆各種各樣的危險,也使它學會好幾種保命的詭異手段。

    某座大山的山腹深處,存在一個廣闊的山洞。其實,這裏是依附於世界的一片獨立空間。

    空間仿佛樓宇,上下左右分隔出大大小小的房間。最中心處的一間密室裏,一個與白骨祭壇一模一樣,卻又體積稍小的祭壇裏,正在燃燒幽藍色的火焰。

    火焰半透明,輕微跳躍,中心處突然出現一團紅影。紅影起初隻有針尖那麽大,緩慢的膨脹起來。這是芬斯爾的靈魂和意識,正在重聚。

    漫長的時間過去,紅影從火焰裏跳躍出來,化作芬斯爾的身影。野獸頭盔,寬大的長袍,不見手腳。芬斯爾的個頭縮小許多,隻有一米七的樣子。

    “該死的家夥!”芬斯爾漂浮半空,向前移動。

    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芬斯爾的麵前。杜深輕笑,伸手抓向芬斯爾的脖子。

    杜深的動作,其實並不算太迅速。但芬斯爾居然沒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動作,它任由杜深抓住自己的脖子。

    芬斯爾看似被嚇呆,主要是太虛弱:“你怎麽會在這裏?”

    杜深隻是微笑。他的手心冒出淨火,轉眼把芬斯爾籠罩起來。

    芬斯爾驚慌的大喊:“放過我!我給你一切,我奉你為主!”

    喊聲尚在回蕩,芬斯爾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一件仿佛兒童風衣的灰色衣服隨之緩慢飄落。一個拳頭大小的野獸頭盔隨之掉落。

    杜深俯身,撿起頭盔,往額頭一按。他的頭顱,眨眼被一個木質頭盔籠罩。杜深又撿起兒童風衣。風衣驟然擴張,套在杜深身上,化作寬大的衣袍。

    杜深的麵前,出現一麵寬大的水鏡。他打量自己,確定自己現在的外形跟之前的芬斯爾一模一樣。

    杜深滿意的驅散水鏡,四處清點芬斯爾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