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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神之前還需要經曆一個步驟：沉眠。

    睡過之後再醒來，方能洗去最後鉛華，成為至高無上的神明。

    齊晨也經曆了這個過程，所謂沉眠，不過一瞬之間。

    等他眼睛睜開，已經變得大不一樣，和廣羅仙界之中的毀滅法則化成了一處，衝刺不死不滅。

    成為毀滅神之後，齊晨放眼廣羅仙界，到處都是森然殺機，許多神聖正處在交戰之中。

    仙凡之間的規則被破壞之後，導致了一係列法則崩壞的連鎖反應，連神仙之間的兩界之門也被打開。

    此時，神仙交戰，無數毀滅的力量正在運用之中。

    齊晨又透過縫隙看向人間，同樣看到淨土全化鬼蜮，李秀青一把血劍蓋世無雙，已經到了大聖巔峰，直如當年自己。

    齊晨還有一個願望沒有實現----踏碎靈山寶殿，奪佛祖蓮台王座。

    完成這願望之後，齊晨才能成為完整的毀滅神。

    再次提著長槍而至，周身帶著毀滅陰雲，陰雲之中自然滋生無數神兵。

    極樂淨土之中，佛子、菩薩前來抵擋，但被齊晨直殺得血流成河。

    再次踏入大雄寶殿，那十二古佛又來阻攔。

    齊晨先後滅殺了十二古佛，卻不見釋迦牟尼去處。想必是逃得遠遠的了，他有洞悉一切因果的本事，所以才能躲過一切災劫，永坐靈山。

    齊晨在心中嘲笑釋迦不過膽小如鼠、苟且偷生之輩。

    大雄寶殿被鮮血鋪滿，正好做他毀滅王座的登基之處。坐到釋迦牟尼的蓮台寶座上，齊晨一陣恍惚，眼前所見的是全部過去未來，這龐大的信息量如同宇宙本身。

    一般人在這信息的宇宙之中極容易迷失本源。但齊晨不會，他本源已經契合毀滅，除非這宇宙之中不再有毀滅，否則他的存在絕不動搖。

    返回毀滅的本源之後，齊晨看到的全是毀滅信息：

    諸多神聖爭鋒，無數世界灰飛煙滅！

    在毀滅新生之間，齊晨看到無數文明興起又滅亡，所謂的科技、修煉不過是不斷重複著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世界的鎖鏈無人能夠掙脫，齊晨猛然想到一個問題：在世界的鎖鏈之外是什麽呢？

    如果說宇宙是一座房子，那在房子外邊又是什麽呢？

    這個謎題，讓齊晨感動無比困惑。

    猛然之間齊晨的意識被抽離，在這一瞬間他得到了這一切的答案：

    一條有著翅膀的大蛇，大蛇在虛空之中不斷吞噬著自己的尾巴，變成一個完美的圓環，而在羽蛇身上鱗片之間的縫隙之中生出來的跳蚤，便是無窮世界。

    這是世界、宇宙的全部真相。

    羽蛇的眼眸和齊晨相撞，齊晨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好像千萬年他都是這麽過來的。

    羽蛇的意識告訴了齊晨答案是什麽：

    羽蛇的意識分為千萬股，到那無窮世界之間經曆、旅行。伏羲和齊晨一樣，都是從羽蛇身上分出來的靈魂，所以女媧才會認錯。

    人都有恍如昨日的前世夢境，齊晨夢到的羽蛇就是他的前世，或者說是他的本源。

    同時也是世間一切毀滅、新生的始祖。

    原來這才是答案，連齊晨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答案。

    在齊晨的識海之中，齊晨和羽蛇的意誌融合為一，好像經曆了漫長時光，又好像隻在一瞬之間。

    各種感覺紛至遝來...

    齊晨用了許久才能完整梳理心情。

    一塊石碑出現在齊晨的麵前，這塊石碑上古鐫刻著世間一切的法則。

    齊晨曾經聽過它的名字：人王碑。

    森羅之中孕育浮屠，浮屠之中催生萬道。

    人王碑上鐫刻的法則，便是世間一切主宰，超越時間、空間。

    還在永恒之上。

    齊晨看到，從神界開始，一直到凡間，全在戰火之中，毀滅無窮，業力滔天。

    齊晨看這一切的時候，有一種造物者的微妙心態，他必須平定紛亂，不然世界會在規則的扭曲中走向毀滅。

    無敵的盡頭竟然是造物主？

    齊晨發出笑聲，人王碑出現在他身邊。隻要過處，不論仙、神，全部辟易。

    人王碑便是一切法則源頭，修煉到契合天綱地常，反而更受人王碑控製，無從反抗。

    聖人天降，神仙之流和凡人也沒區別。

    平定一切之後，齊晨又坐在大雄寶殿的蓮花王座上，沒人會來打擾齊晨的思考。

    接下來他需要麵對一個選擇題：

    選擇做人還是造物神明。

    是冷眼旁觀一切渺小生物的一切還是做一個區區凡人。

    人固然會死，但擁有七情六欲，有畏懼、心酸，也有高興、暢快的時刻。

    神，冷冷清清、高高在上，摒除了一切欲念，以此契合天心主持天地運轉。

    齊晨覺得這份工作很不適合他，若變成那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那就不是齊晨了，而是另外一個人。

    齊晨對著人王碑道：”抱歉，我不能和你繼續這份工作，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也隻想當一個普通人。”

    人王碑理解了齊晨的心思。

    灰塵有灰塵的活法，不必被供奉在金色大殿之中，而是滿世界飄遊。

    齊晨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天子山腳下。

    天子山上還是一如既往平和景象。

    草木新綠，又是一年好春景。

    明明發生了許多事情，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齊晨從水麵走過，渡過碧雲寒潭之後，又親自登上上山的石階。

    這一切齊晨都是率性而為，好像找回來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茂盛樹木將陽光剪輯得很散亂。

    齊晨終於看到太上宮殿，這一座他住了好幾百年的宮殿。

    還有他出於一時好玩立在宮中的石碑----我以前是一個地球人，但我現在是一個變態。

    石碑下正有一個少女舞劍，見到齊晨，一把劍毫不留情地刺過來，劍被齊晨夾住之後，齊晨看這少女的容顏很像姚小蝶，齊晨已經猜到她是什麽人了。

    少女問：”你是什麽人？”

    齊晨反問：”你又是什麽人？”

    少女驕傲地道：”你是哪裏來的奴才竟然這麽大膽，你可聽好了，本小姐姓齊，叫做齊聲聲！現在你明白我是誰了嗎？”

    ”嗯。”齊晨上次看到齊聲聲的時候還是在姑射山上，她還是在姚小蝶繈褓之中的嬰兒，沒想到一轉眼都這麽大了，齊晨覺得自己錯過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齊聲聲的成長。

    連女兒都不認得自己，真的是太可惜了。

    但以後他有大把時光來補償一切。

    ”齊聲聲，你好。”

    齊聲聲看著這個古怪的男人，心思頗為靈動，轉動了幾下眼睛，才道：”你怎麽知道我小名的？你...你這人呆頭呆腦的，是從哪裏來的？太上宮的人都怕我，就你不怕我。我是魔教聖女，我爹可是齊晨，我還是禦封的維多利**王、則天女皇。”

    聽齊聲聲說完這一大段話，齊晨忍不住放肆大笑。

    龍神聽到聲音從門內出來，倚著門看到齊晨，她的小腹隆起很高，是齊晨和龍神去幻波池一夜風流留下的種子，龍族不比凡人，懷孕的周期要長許多。

    龍神看到齊晨之後，臉上全是不可置信表情----

    ”齊...齊郎，你回來了？！”

    不一會兒就驚動了姚小蝶和諸位夫人。

    莉亞愉快地投入齊晨的懷中，她也變成了一個大姑娘，但依然享受齊晨的懷抱，”父親大人...嗚嗚...”

    ”父親大人？”齊聲聲的目光投向姚小蝶，從母親那裏得到的是激動眼神。

    ”原來我爹還沒死？”

    ”齊聲聲，你在說什麽呢，怎麽這麽不像話！”宋依兒訓斥說，”怎麽不和你妹妹學學，你什麽時候才能沉穩一些？”

    齊聲聲頓時噤若寒蟬，她最怕的就是大娘。

    齊晨不知道莉亞怎麽會變成齊聲聲的妹妹，但這隻是無足輕重的細節而已。

    齊晨摸了齊聲聲的頭一下，”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