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前後晃著，秦子騫一眼就看到閃爍在昏黃的手術燈下站立在門外的幹屍，那破碎的白大褂下一張死臉蠟黃，皮膚沒有光澤，仿佛還沒拋過光的泥巴雕塑。

    一股濃鬱的屍臭味還是進了他的鼻腔。雖然不濃烈，卻在這陳舊的醫院裏異常彌漫。燈光太暗，一切安靜的可怕。

    秦子騫飄在半空，全身都被張琪悅的魂魄控製，很快就感覺到了門口並不是隻有一隻，而是一群！

    原本在地上趴著的屍體，都屍變了！

    幹屍們矗立在手術室外，慢慢在變黑，一團黑氣縈繞上方，眼眶裏流出了紅色的液體，緊接著皮膚迅速褶皺，手指甲瘋長起來，一下子長成了仿似雞爪的幹枯模樣。

    咯吱吱的骨骼響聲，幾乎貫穿了整個樓道。

    秦子騫斜著眼睛去看張琪悅，能不能還手，得看她的主意，畢竟自己雙手以下，都還是癱的。

    他抬頭看了天花板，上麵有了一個洞，猜測梁海峰是從這裏逃離了，畢竟剛才的閃現裏，有過同樣的聲響，也就是說，張琪悅還是活人的時候，他們就被屍群包圍。

    梁海峰還是把她當了擋箭牌，攔住了群屍，“你被它們害的？”

    張琪悅慢慢抬頭，眼神露出一道凶光。

    “是逃是戰，給我個痛快，你要我幫忙，就是要把這些東西撕碎為你報仇對吧？那我的雙腿必須行動自如。”秦子騫說道。

    體內人柱鬼力殘存，加上張琪悅的附身，就算在沒有閻羅之力的情勢下，似乎也不難處理。對待硬邦邦的屍體，秦子騫要比一般人經驗豐富。

    從樓道傳出來的聲音源源不絕地響起，一雙又一雙的手臂揮舞著在手術室的門口聚集，相隔五六米，秦子騫透過縫隙，還是能看出那些手臂的腐爛程度，看不到完整的皮膚，全是紅得發黑，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骨頭，那些骨頭並不是尋常的白骨，還是黑漆漆的，仿若被焚燒過的一般。

    仿若多米諾骨牌效應，隨著手臂的出現，一個又一個腐爛的身軀晃著走來，既不像影視劇裏的喪屍緩慢扭擺，更沒有僵屍跳，成群結隊的結群，是何等壯觀的景象，空氣中彌漫的惡臭漸漸深重。

    秦子騫大致能推測出張琪悅的死因，這些東西直接把她在手術室裏分屍，在這個時間裏，梁海峰從手術室上的天花板順利逃亡。可是這樣的話，為什麽它不找梁海峰報仇呢？

    轉念一想，我為什麽還要擔憂那個失心瘋是死是活？

    滿張牙舞爪的屍群，雙眼冒著綠光，口中冒著黑氣，夾雜著一種惡臭，秦子騫漸漸覺得有些不適，就在此時，張琪悅呼嘯著撲來，熒光灰白的身體與他合二為一。

    手術室外的幹屍一聲怒吼，猛地撲進手術室，隻是，它們才踏了一步，身體就控製不住地向前傾倒，原來身後的幹屍太多，推擠著狹小的門口，根本就無法同時撲進。

    秦子騫已從半空落了地，再睜開眼，視線裏異常清晰，就連空氣中漂浮的灰塵，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用腳把地上的手術刀勾起，嘴角恢複了自信的邪笑。

    身軀失衡的喪屍還在摔倒的過程之中，能衝到麵前的屍體，倒還沒有一隻，隻是最下麵被屍體踩踏的第一撥，估計是沒辦法再爬起來了。

    轉眼之間，數十隻幹屍的頭顱被鋒利的手術刀砍下，體內遺留的腥臭血跡噴飛，秦子騫冷漠的揮舞著手上的寒光，準確無誤的切割著一個個撲來的屍體，

    他一出刀，就刺入喉結左側偏上一點的位置，順劃過氣管，隻消輕輕一拳，屍體的脖頸就歪了大半邊，至於連接的脊柱，似乎就不重要了。

    順手卡住勁兒的就割，卡不住就換人，絕不耽擱時間。

    即使是最少量的汙血，他的衣服，已經全部染紅了，他不知道自己割了多少隻。

    不過，倒下一隻，周圍剛空出來一小團空間，又被新的幹屍填滿，這些幹屍，就好像殺不完一樣，源源不斷的向他圍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子騫也有些吃不消，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酸了，他的腳下和周圍是成堆的屍體，有不少脖子還在粘連，慢慢的蠕動，血液都匯聚成了一條小溪，直接把手術室裏深溝填滿。

    這種場景，秦子騫從有記憶開始，就不知道演練了多少次，“父親”秦達做的最有創造性的，就是訓練他劈砍的能力。

    就好像知道，有一天，他的日子注定就和別人的不同。

    他的邪笑逐漸被臉上的麻木取代，手上握著手術刀果然經得起考驗，始終沒有卷刃，就是刀口不大，切割有些費力。

    但也熟能生巧，他貓著身體從側麵至後背抓住一隻幹屍，板著它的下巴，還沒等它的手抓到自己，頸部的肌肉就被割開，他用勁一扯，那人頭就連著腐爛的皮肉，掛在了後背，他急忙丟手，補上一腳。

    那屍體喉嚨裏嘶嘶呼呼的叫著，向前踏了幾步，撲通就倒，在滿是血漿和屍體的地上爬著，找不到了方向。

    辨別風聲，秦子騫又縮了腰，為了讓手臂休息，躲開另一具幹屍的撲咬，就用腳踢擊。

    這樣又撐了一會，又開始動手割喉，猛然一隻胳膊搭到他臂彎，秦子騫吃了一驚，手術刀換了手，就照著這“幹屍”頸部戳去，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呼，他的眼睛隻看到了一隻細白的脖頸。

    “我去。”手術刀改了方向，差點就戳進這人的喉嚨。

    “你是不是瘋了？”曆曉筠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秦子騫回過了神，是曆曉筠！

    曆曉筠喘息不止，看著一地的屍體，不住喘息，“這樓上全是這些東西。”

    秦子騫鬆了口氣，見腳下的幹屍還在蠕動，一腳踏斷了它的脊柱，“有多少就殺了多少......”

    他看著曆曉筠渾身是血，扯下手術室的窗簾，遞給她擦拭。

    “你怎麽能動了？”曆曉筠問著，從神感找到了答案，“鬼上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