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顧忌方景震驚，陳海波繼續道：“這年頭捧人太容易了，跟工廠流水線差不多，隨便一個高中生包裝一下，上個節目弄個冠軍就能出道。”

    “經紀公司在後麵推波助瀾，要不了多久就有流量，隻要觀眾買單，大把導演找他們拍戲。”

    “然後經紀公司幹一錘子買賣，流量消費差不多就不要了，接著又生產第二個流量，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你覺得能有幾個是能認真演戲的？”

    方景咂舌，陳海波一番話有點顛覆他的認知，仔細一想，好像現在活躍在大屏幕上的明星真沒幾個是科班出身。

    前世有一個發際線男孩就因為剪頭發都能包裝成明星，最後好像還和大明星拍戲，據說經紀公司賺了一筆後就把他拋了。

    看著方景，陳海波意味深長，“你知道為什麽我願意教你嗎？楊檸一天給我打十幾個電話，從早打到晚。”

    “她跟我很多年了，我這麽做不過是還她人情，不然我再缺錢也不差這二十萬。”

    “好在你小子也算爭氣，沒一來就給我甩臉色，不然我非讓你滾蛋。”

    方景有點尷尬，他開始還以對方生活衝著錢教他的，沒想到其中還有楊檸原因。也是，人家好歹曾經是大明星，就算現在涼了，隻要肯放下身段，賺錢機會大把的是。

    不說別的，去做銷售，直播，當個小經理，衝他名氣，願意請的人多的是。

    陳海波道：“走吧，上車。”

    “陳老師，這次我們看哪一部？”

    “喜劇之王，暗戰，槍火。”

    坐在車裏，陳海波放電影，兩人就這麽看著，一個講一個聽，三部電影看完方景以為可以回去，誰知道他天真了。

    肖申克救贖，教父，阿甘正傳，三部之後又是三部，生平第一次有看電影想吐感覺。

    “很多人看外國電影關注點往往在特效和精彩劇情上，容易忽略演員的演技，其實外國演員批量比我們這邊敬業。”

    “在他們那邊明星是明星，演員是演員，歌手是歌手，分得很清楚，很少有人跨界，因為一旦跨界不成功口碑就砸了。”

    “拿好萊塢頂級演員來說，哪怕他再大牌，要是連續拍兩部爛片，下次都不會有導演願意和他合作。”

    “注意看摩根弗裏曼眼神，這才是真正演技，細微到臉部肌肉都有戲……”

    在陳海波指點下方景瞪大眼睛，果然，不愧是好萊塢演員，演技是真的高，語氣，臉部動作，一個眼神都是戲，這比他自殘式表演強太多倍。

    天黑，曲姍姍打電話催了幾次方景才依依不舍下車，臨走前陳海波給他開了一個電影單，讓他回去自己看。

    ……

    北涼寒苦參差百萬戶

    多少鐵衣裹枯骨

    功名利祿付與酒一壺

    帝王將相幾土

    醉吼怒慷慨處

    氣吞江山勢如虎

    ……

    第二天晚上，方景穿一件灰太狼衛衣，帽子戴頭上遮住，拿著話筒坐廣場唱歌，一旁的是曲姍姍和陳海波，兩人正拿手機錄像，錄著錄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吃米粉的一次性碗放方景麵前。

    用陳海波的話說這是鍛煉方景的羞恥心，放下偶像包袱。

    小娘子莫要將

    愛慕思量藏在腹

    光陰逝惜年少韶華易度

    來來來君請聽

    誰人在敲美人鼓

    如驚鴻若遊龍倩影飛舞

    ……

    曲姍姍輕笑，“還別說，這小子唱歌有一手，好端端的幹麻來搶我們飯碗？”

    今天他們兩口子是出來玩的，正好方景也在，隨便把他叫過來了。

    “誰知道呢，我也納悶，真的，我都覺得他唱歌比當演員有前途。”

    “哐當！”

    方景正唱著，一個硬幣落進碗裏，抬頭一看，四五歲小女孩被媽媽牽著，可愛的大眼睛瞪著他。

    “謝謝小朋友！”

    “帥哥，你這首歌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我搜不到？”一個女生拿著手機問，她在旁邊聽一會了，雖然看不清唱歌人的臉，但聽聲音就是帥哥沒錯了。

    “北涼歌！現在還沒上傳呢！明天你就能搜到了。”

    一個男生煥然大悟，“北涼歌？這是寫雪中悍刀行的嗎？怪不得我剛剛聽著有點耳熟，兄弟，你也是雪中粉？”

    “對對對！我也是總管大大的粉絲，大家有空去支持一下他的書，搞不好他老人家一高興又更新幾章。”

    “咦！我聽你的聲音有點耳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不可能！”方景把帽子拉得更低，扯著嗓子道：“我第一次來燕京，你怎麽會認識我呢？”

    “呀！大灰狼”剛剛那小女孩跑到方景背後，一下子抓住他帽子。

    她媽媽見狀趕緊一把拽回來，但小女孩抓著就不放手，“小雨，快放手，你扯著哥哥頭發了。”

    “不要，我要抓灰太狼！”

    方景不敢用力掙紮，怕傷到小女孩，頭一偏帽子被拉下。

    “咦！你不是唱歌的那個誰……方景嗎？”有人認出來。

    一個路過的女生停下腳步，“方景哪呢？”

    “哇！方景，我是你粉絲，能合照嗎？”

    “沒想到居然能遇到方景，不行，我要拍照留戀。”

    “方景，能在唱一首歌嗎？我想聽不見長安。”

    “我聽起風了！”一個戴著耳機的十七八歲女孩扔一百塊錢到方景碗裏。

    “大家不要擠，能不能讓我喘口氣，要拍照的等一會，誰在背後一直抓我帽子？我靠！我手表呢？”

    沒幾分鍾時間方景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這個時間點出來玩的人就多，大半廣場的人都被吸引過來，還有的不認識他，但看見這邊人多就過來。

    陳海波和曲姍姍怕殃及池魚早跑了，躲一邊看方景笑話呢。

    “各位，請大家注意秩序，不要發生踩踏事件！前麵的人退幾步，後麵的不要再上前，我們去廣場中間好不好？那裏地方比較大。”

    方景慶幸他手裏還有話筒，不然這個情況喊破喉嚨別人也聽不到。

    找了一處高台，方景總算看清有多少人了，黑壓壓一片，大爺大媽都不跳廣場舞了，一個個擠過來，少說一兩千人。

    怕發生踩踏事故，方景沒有一點高興，隻希望保安趕緊過來，真出了事他肯定是首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