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你離開南京以後沒人陪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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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大家午休,這次黃壘打死不敢讓方景再出去,一直把他死死守在蘑菇屋,就差沒連上廁所都陪同。

    閑著無聊,方景來到院子中的涼亭,讓幾個學生把吃飯家夥都拿出來給大家表演節目。

    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葉清揚的揚琴,而是傅小棠的古箏,放在哪兒就是濃濃的古風感。

    最讓人覺得普通的是段清雪的大提琴,論稀罕程度不如揚琴,論普遍接受性不如古箏。

    大提琴來源國外,很多名曲也都是國外,非專業學生根本聽不懂拉的是什麽,更不要說體會其中意味。

    放下手裏的保溫杯,方景大聲道“各位,接下來要出場的是我們立海音樂附中的第一古箏手,外號千指大人的傅小棠同學,大家掌聲歡迎!”

    本來就沒什麽外人,加上攝像也就十幾個,稀稀疏疏的掌聲響起。

    讓傅小棠臉通紅,不是嫌棄人少,而是方景的用詞太誇張了,居然把她外號叫出來,節目播出後可是有好幾百萬人觀看啊。

    “小棠,來一個!”方景把保溫杯裏的紅棗吃到嘴裏,含糊不清說著。

    “那我就給大家表演千本櫻吧,肯定沒有方老師厲害,聽聽就算了。”

    “呸!謙虛!麻溜的。”方景轉頭對黃壘和何靈道“她的古箏全校第一,市裏也是鼎鼎大名的,比我這個半桶水厲害多了。”

    黃壘白眼,“你是半桶水?有你這樣的半桶水嗎?”

    “我真是半桶水,學的東西很多,但雜而不精,沒幾個拿得出手,慚愧啊,愧對祖國培養。”

    見方景又在裝逼,黃壘和何靈直接無視,這家夥半桶水就混成這樣,要是再來半桶還得了?

    傅小棠綁好指甲,沒喊開始就彈,手速很快,比方景還快,這首千本櫻難度不是很大,亮點就是手速,拚的就是手速。

    方景是無影指,傅小棠也是,年輕人反應快,加上十幾年童子功,速度和準確度很高,真的是比方景這個半桶水強。

    手指如飛舞的叢中舞蝶,一刻不停,聽得一幫人心髒都跟著節奏加快起來。

    網上不是沒有人模仿過方景,但那些人都是錄的視頻,鬼知道私底下錄了多少遍,傅小棠這個可是現場直播,不存在失誤。

    “還行吧黃老師?”方景對黃壘說道。

    “行,但這又不是你教的,你驕傲什麽?”

    “這是我學生!”

    “人家從小童子功!”

    “這是我學生。”

    “你一個教體育課的嘚瑟啥?關你什麽事?”

    “這是我學生,還有,我教的是職業生涯規劃。”

    “你就演示了一遍,全是別人的努力,要不要臉?”

    “這是我學生。”見傅小棠彈完,方景拍手,對葉清揚和段清雪道“你們倆上,湊一段,給黃老師開開眼。”

    “這是踢館來了?”何靈輕笑,“一會你是不是也來一個?”

    “呸!”又吐出一顆紅棗,方景靠著椅背道“必須的!”

    作為樂器界的百搭,揚琴配合大提琴完全沒有壓力,段清雪和葉清揚兩人合作了一段年華似水。

    這是黃壘多年前的成名曲。

    大提琴傷感,揚琴清脆悠揚,剛一開時黃壘就感動了,翹著腿,嘴裏跟著輕哼,仿佛又是當初那個少年。

    方景讓自己學生出風頭,何靈沒意見,在一旁就這麽看著,帶一曲完畢後問道“這是你們電影裏的曲嗎?”

    來了這麽久,終於回歸正題,電影的宣傳。

    方景搖頭,“這首不是,傅小棠的那首是,整個電影裏前後有十七首名曲,有的是國外,有的是國內古典,比如百鳥朝鳳,致愛麗絲,天空之城。”

    “另外我自己也加了幾首,除了千本櫻外還有手速很快的權禦天下,你離開南京以後沒人陪我說話。”

    “啥玩意?”何靈有點懵,“最後一首是曲名?”

    “沒錯!”

    你離開南京以後沒人陪我說話,這就是曲名,大提琴獨奏,妥妥的大殺器,前世方景最愛曲目之一,這次照搬過來,名字都沒改。

    “大提琴伺候!”方景揮手,段清雪乖巧把提琴送上去,臉上盡是期待,又可以聽方老師拉這首曲了。

    之前在片場她在聽過一次,驚為天人,心中很神往,可惜沒譜練不了,方景也不在表演了,害她回家好久都沒睡著,有時候晚上做夢想的都是這曲。

    正了正身體,方景放下保溫杯,眼睛微微眯著,拿起提琴沉思,半天不見動。

    “這是卡碟了嗎?”何靈問道。

    傅小棠偷笑,“他估計是忘曲了,在想呢。”

    “胡說,我這是在醞釀感情。”方景老臉一紅,他剛剛確實是有點卡,一下子沒記起來起手,“咳咳!開始,安靜。”

    一陣低沉,淡淡的傷感聲從琴上發出,旋律簡單,但聽著很壓抑,苦到了塵埃。

    剛聽一個開頭全場工作人員就是一怔,這曲,怎麽說呢,有點苦,沒錯,就是苦。

    琴聲訴說哀腸,淡淡的離別情緒深深落在心中,結合曲名來看,像是寫失戀的。

    越是平淡,越是深刻,頗有一種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的淒涼,隻不過那送的是友人,這送的愛人。

    前者有歸期,後者無歸期。

    旁邊,段清雪押上節奏,嘴裏淡淡輕唱

    “與君別離後,容漸瘦”

    “倚窗風拂袖,煙鎖垂柳依舊”

    “峨眉凝愁,何以消永晝”

    “提筆訴情柔,抱琴不忍獨奏”

    “月掛西樓,吹燭避淚流”

    “登高需清秋,舉杯願君無憂”

    嗯?一瞬間,曲意突變,原本是男思女,現在變成女思念男,還別說,挺不錯的,有點點宋詞意味。

    一分四十五秒,方景的琴聲戛然而止,沉浸在曲中的黃壘一臉不滿,“正聽得起勁呢,你幹嘛?”

    “沒了!”

    “這麽短?”

    “已經是第二遍了,整體來說隻有五十秒。”

    短小無力,這就是方景,除了之前聽過的傅小棠幾人,何靈和黃壘都想打人,心裏直癢癢。

    “怎麽就不長點?”

    “我也想,但沒有辦法。”方景苦著臉道“這曲就是這麽短,莫得再長了。”

    持久是不可能持久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