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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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縉戴著手銬坐在警車後排,車上有四個穿著製服的警察,他的兩邊是一男一女。車開動後,他晃動了一下手上的手銬。
陳雪上車後就一直微側著身子打量身邊這個男子。五官輪廓還不錯,體型也結實高大,隻是後腦束著比女人還長的馬尾,手腳和臉部裸露出的肌膚呈現病態的紅。這是視頻裏那個人嗎?沒想象中帥啊。我陳雪居然有看走眼的時候。
“師姐,那車一直跟在後麵。”一個小警察對陳雪說。
“她要跟等她跟著,到警隊了把她也請進去坐坐,”陳雪回頭看了眼,然後對翟縉說:“她對你還真不離不棄。”
翟縉把玩手銬的手停頓,然後緩緩的轉頭看著車後緊跟不舍的蘭鬱,看著看著,他的眼眶就濕潤了,不過微微上翹的嘴角卻像掛著一抹笑意:傻瓜,我沒事,你快回去。翟縉在心裏默默的說。
齊益佳在審訊室突擊審訊了四個小時,終於攻克那個連環殺人犯拿到證詞,這個月最難、強度最大的一樁案子總算成功偵破。他齊益佳出手,就沒有破不了的案。齊益佳內心帶著些小得意往辦公室走,這個大案結束,該放自己兩天假好好休息休息了,真特麽累。
“頭兒,”陳雪坐在齊益佳辦公室的椅子上翻看手機,看到他進來也不起身,隻是收起手機:“審訊結束啦?”
“恩,”齊益佳把手裏的卷宗往桌上一甩,屁股重重的坐到椅子上:“真累。你怎麽還沒下班?等我有事?”齊益佳看了看窗外天色,太陽已經西沉。
“你是累糊塗了,”陳雪笑嘻嘻的站起來走過去,“要不要我給你按摩按摩放鬆放鬆?”
“別,”齊益佳身子一僵,忙不迭的舉起雙手隔在他二人之間:“有事說事,注意影響。”
“好,說正事,”陳雪就知道齊益佳最怕她來這一手,她這還不是為了給他提神醒腦,“人給你帶回來了。”
“人,什麽人?”齊益佳一時沒有轉過彎。
“‘飛人’啊,你我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此刻就在五號審訊室乖乖坐著等你去呢。你可真貴人多忘事啊,我的大隊長。”
齊益佳一拍前額,“審訊太投入,我怎麽把這事兒忘了呢。在哪兒?五號?我這就過去。”
齊益佳跳起身就走,陳雪尾隨其後。
“他有沒有說什麽?”齊益佳邊走邊問。
“一句話都沒說。”
“你們帶他來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麽?”
“沒有,他很配合,什麽都沒說,既沒詢問爭辯,也沒反抗抵觸。好像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這一刻到來。”
哦?這就有點出乎齊益佳意料。
“這怎麽回事?她怎麽也來了?”在經過大廳的時候,齊益佳看到蘭鬱蜷縮在大廳等候區的椅子上睡得呼兒嗨喲。
“她說要找你評理。”陳雪笑著說。
“哦,那就別吵醒她,讓她繼續睡著。”走了兩步,齊益佳又忍不住看了眼蘭鬱,然後對陳雪說:“我辦公室櫃子裏有床薄毯,你拿來給她蓋上。”
陳雪愣住,頭兒今天是怎麽啦,對一個不相幹的人這麽好。但是既然頭兒發話了,心裏不樂意也要執行,隻是我才不會去呢,陳雪撇撇嘴找了另外一個同事去辦,她自己交代完又屁顛顛的追上齊益佳。
審訊室有裏外兩間,裏間三把椅子圍著一桌,三麵牆有麵挨著外間房的牆上,安了塊雙麵鏡子,牆角有兩個攝像頭。
齊益佳進到外間,剛在鏡子前站穩,就透過鏡子看到那邊翟縉的手被銬在手銬裏。他頓時震怒,衝著身後剛追進來的陳雪就是一通訓斥:“胡鬧,我讓你請人,誰讓你擅作主張把他銬起來的?他犯了哪條?以什麽名目銬他?請他回來協助、協助!知道什麽是協助嗎?我看你應該從新去學習學習了。”
“不是你讓千方百計把他帶回來的嗎?我想著他功夫那麽好,怕他反抗逃走。”陳雪委屈的嘟起嘴。
“是帶回來,不是押回來。他不是沒反抗嗎?他要真有你說的功夫,你能銬住他?沒腦子!少交代一句都不行。”齊益佳說著就要往裏走。
“頭兒,你看!”陳雪突然在身後傳來一聲驚訝的叫聲。
齊益佳住步順著陳雪手指的方向看去,透過雙麵鏡隻見室內的翟縉,正在從手腕處一點點掰斷自己手掌骨節。他要做什麽?齊益佳震驚的看著。
翟縉用右手把左手的骨節一根根掰斷,就像把手臂弄脫臼那樣,全部手掌骨關節都脫離以後,他的那個左手掌就像一個取了骨頭的鴨掌或雞爪,軟噠噠耷拉著,隻見他麵無痛色,用右手輕輕把手銬從左手腕抹下。
齊益佳和陳雪驚呆了,他們兩不敢置信的對視一眼。
“他是怎麽做到的?”齊益佳愣愣的問。
“他不疼嗎?”陳雪也喃喃自語道,看到有人一根根弄斷自己的骨頭,想著都疼,她不由自主去摸著自己的手腕。
翟縉是太無聊了,他被人帶到這兒坐了三個多小時,既沒人來拷問他,還根本沒人進來搭理他。他坐在那兒閉目調息養精神,昨晚沒睡好,早上又起得早,還坐了好幾個小時車。可等他養精蓄銳了半天,還是沒人來管他。
看看四周,這環境可比他們錦衣衛抓到人關的地方好多了,隻是對麵牆上為何要安一塊大鏡子,他很不解。還有手上禁錮自己的這個鐵家夥,他也很感興趣。反正無聊,索性不如試試自己能不能解脫。
他當然不知道,那麵鏡子就是隔壁人監視他的途徑。
“他確實與眾不同,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齊益佳不再急著進去,反正銬也銬了,等觀察完一會兒再進去給他賠不是。
翟縉把取下的手銬拿在手裏把玩細看,他的左手依然耷拉在桌上,那隻手好像不是他的,並沒給他帶去痛楚。他玩了會兒,又把手銬戴回到左手手腕,然後右手對著左手捏捏拍拍,齊益佳從擴音器裏聽到一串清脆的骨響,再看翟縉那隻左手,已經恢複了原樣。
齊益佳再也按捺不住衝動,擰開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