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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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鬱送齊益佳回來,剛關上房門的那一瞬,翟縉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迎向她,他的眼神怯怯的,一如既往一副無辜可憐像。

    蘭鬱把背靠在門上,鐵質防盜門的涼氣滲進肌膚直達心裏,她望著翟縉輕輕搖著頭說了句:“長進了。”

    翟縉不知道這句話是褒是貶,不過看著蘭鬱的臉色,他猜測肯定不是好話。於是慌忙從沙發上拿起那個蘭鬱還未曾看過一眼的紙袋走上前。

    “嘖嘖,討好賣乖這一套也學會了。”蘭鬱沒有接紙袋,她望著翟縉的眼神就像不認識他一般。

    這幾日蘭鬱生悶氣,使性子,說風涼話,這些都源於翟縉的巨大改變,他有了自己的主見,看完電視可以瞞著她給齊益佳打電話,告訴對方他的推測,本來這是好事,可重點是他瞞著她,很有心計的瞞著她。

    當齊益佳到影院來請他出手相幫時,他也不需要征詢她的意見,自己就做出了決定。在山腳下,翟縉執意獨自上山,完全不給蘭鬱阻止勸說的機會。以至於導致他受傷。

    雖說這些改變明明是好的,但偏偏讓蘭鬱感到患得患失,湧出一陣陣失落感。他不再是當初認識的那個木訥、呆萌、聽話的古董人。

    蘭鬱隱隱感到,自己有逐漸失去他的可能,如果有一天,他決定離開自己,她肯定對此無能為力。又或者,即使翟縉不會離開她,而自己還會喜歡轉變後的這個人嗎?這分明已是兩個人了。

    還有早先,翟縉可以一言不和,不由分說出手傷了齊益佳,當時他眼神裏......對,戾氣,就是齊益佳說的戾氣,令她膽顫。有一天,他會不會因為自己與他意見相左,也這樣對她?

    他是錦衣衛,冷酷凶殘才應該是他的本性,從前的乖巧,是不是隻是他為了適應這個社會做的偽裝?

    蘭鬱想到這兒,身體忍不住繃直,再看向翟縉的目光裏多了一絲擔憂和恐懼。

    翟縉本來在聽到蘭鬱說出那句‘討好賣乖’的話時,臉色微微變得有些泛白,他擰著紙袋的手顫了一下,嘴角輕輕扯動了半天,解釋的話還沒想好怎麽說出口,就看到蘭鬱眼裏變幻莫測的恍惚。

    然後他看到蘭鬱抿緊嘴唇,瞳孔劇烈收縮,最後定格在害怕恐懼的神色裏。翟縉感到自己的心髒在緊縮,全身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蘭鬱害怕自己!為什麽?自己哪裏做錯了?惹得她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芋兒......我......有哪裏做得不好嗎?”屋子裏一度空氣冷寒凝固,最終翟縉先打破沉默。

    蘭鬱看著他,燈光從他身後照過來,讓他原本俊美立體的臉廓和五官隱在暗影裏很模糊,唯獨那雙眼,在黑色裏依然目若朗星顧盼生輝,曾經那股令她生畏的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蘭鬱更加迷惑了,麵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啊,他柔柔的聲音,忐忑不安的詢問,頓時就能使自己身心酥軟悸動。他分明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老古董,要不要那麽早就悲觀的去杞人憂天?

    何況,齊益佳下午還跟她說......想到齊益佳所說的話,蘭鬱的心又開始揪著揪著的疼。唉,她還不一定等得到他變心,就會先失去了他吧。

    說好的珍惜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蘭鬱,為什麽還沒發生什麽,就開始疑神疑鬼的懷疑他了呢?

    “你,沒什麽做錯,除了這些日子你不怎麽聽話。”蘭鬱放鬆頂靠在門上的身體,她的臉隨之也變得柔和動人,接過翟縉手上遞過幾次都沒能遞出的紙袋,蘭鬱牽著他走向沙發:“來,讓我看看你第一次給我買了什麽禮物,會不會有驚喜。”

    翟縉一臉不解的看著迅速恢複到以往溫柔深情的蘭鬱,她還沒看到他買的禮物呢,心病就自行痊愈了?翟縉腦子裏閃過魏寒的一句話:女人就是個善變的動物。蘭鬱生動的詮釋了這句話的意義。

    “名牌包包?還是限量版!”蘭鬱驚呼,她向來買不起國際名牌,但經常在款姐米筱筱的熏陶下,多少對這些奢侈品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了解,但是轉念,蘭鬱的關注點迅速切換到了其他地方,她杏眼一瞪,

    “這包包很貴的,沒有五位數根本買不到,你哪裏來的錢買?是不是背著我藏私房錢了?”

    “沒,海泊掏的錢。”本來看到蘭鬱拿著包包時一臉驚喜,誰知旋即又變臉,翟縉不敢有所隱瞞,慌忙道出實情。

    “買包包,誰出的主意?”

    “海泊。”

    “誰選的顏色款式?”

    “海泊。”

    “那......這算誰送給我的禮物?出錢出力花心思都是別人,你怎麽敢說是你送我的禮物。”

    “......”

    芋兒說得似乎有道理,這個禮物交到蘭鬱手上,別說她沒有感覺,自己都隻是像在轉達旁人的東西,沒有道歉的誠意。下次,自己花心思動腦筋重新再買個禮物送芋兒吧,翟縉伸手想拿回手包。

    “誒,到我手的包包哪有還回去的道理。”蘭鬱往身後縮手,十根纖細的手指牢牢的扣住手包。

    她的眉眼裏滿是歡喜,原來海泊的建議確實可行。翟縉見此情形,心中懸著的那顆心落了下來。

    “不過,這個算不得你送我的禮物。”蘭鬱邊把包包裝回袋子,邊有意無意的瞟眼翟縉。

    翟縉臉上頓時又閃過一絲淡淡的不安,他拘謹的搓著雙手問:“芋兒要如何才能消氣?”

    看到他這副神情,蘭鬱心底又生出歡喜,溫和可愛,這才是她喜歡的翟縉,蘭鬱把頭伸到他麵前,兩個人的頭近到蘭鬱根根睫毛清晰可見,她調皮的眨巴了好一會兒眼睛,才在翟縉臉前吹氣如蘭的反問:“你也知道我在生氣?”

    “自然知道。”翟縉不知蘭鬱下一步要幹嘛,他緊張的把背死死貼在沙發上,漆黑深邃的眼睛裏滿是討饒,“要如何才消氣?你說我做。”

    蘭鬱嘴角就泛出一彎笑意,她雙膝跪上沙發,把翟縉置於身下,居高臨下的俯看他,她用微燙的雙手捧起他的臉,本來想說“我要你今後永遠別欺瞞我”,結果翟縉粗重的氣息噴到臉上,瞬間讓她的心跳加速。

    “去他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麽不乖,我偏就要廢了你。”

    說完,蘭鬱就低頭狠狠的咬上了翟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