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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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因為各自壓抑,時間一點一滴過得很慢。蘭鬱做了晚飯,因為心思都不在這上麵,做得比較簡單隨意。兩人吃的時候都顯得心不在焉,彼此不打擾的各自想著心事。
蘭鬱終歸是善解人意的,就這事而言,她並沒有怨責翟縉的意思,遇到故人,即使隻是一個相像的故人,總能牽扯出很多過往的回憶,這很正常,何況那個故人還是他曾經朝夕相處,想要白首終老的心愛之人。
情緒有波動很正常,真的,換誰都會這樣。
所以洗過碗收拾完一切,蘭鬱就走過去緊貼翟縉坐到沙發上,她打開電視隨意的轉換著頻道,時不時問上一句,“你想看這個還是剛才那個台的節目?”
“好,都成。”
翟縉的回答漫不經心,蘭鬱轉過頭去看到他靠在沙發背上,眼睛直勾勾望著電視,表情雖然沒有什麽波動起伏,但是整個人都罩在一層悲涼中。
蘭鬱有些難過,卻又不知說什麽安慰的話才好。她歎了口氣讓自己倒進沙發,把頭枕在翟縉的腿上,執起他的一隻手在他的手心輕輕摩挲著。
電視裏在演些什麽,兩個人都沒看進去。
蘭鬱手指反反複複在自己手上摩挲,就把翟縉的神思拉了點回來,他從上垂眸望向下去,蘭鬱長而微翹的睫毛就在他眼下撲閃了兩下,好似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她微抬臉給了他一個嬌媚的笑,就又把視線投向電視。
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啊,翟縉想。和平沒有殺戮,單純的工作沒有勾心鬥角,有家有溫暖,懷裏還有這般貼心可人的人兒,讓他這個風雨飄搖顛沛流離,刀口下討生活的人,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可是自從見到那個身影,往昔就曆曆在目,那些過往的事就不斷湧回頭腦,讓他想甩也甩不掉,發生過的一切離他就是那麽近,不是她們口中的六百年,隻是昨天,在他記憶中隻是昨天才發生了,讓他怎麽去遺忘,怎樣去釋懷?
蘭鬱的發絲有幾縷滑了下來,柔柔滑滑順過他的手背遮擋住蘭鬱的麵頰,翟縉騰出一隻手去給她撥到腦後,蘭鬱就又抬頭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白皙的臉上有紅光泛起,漆黑的眼眸朦朧迷離。那模樣嬌俏魅惑,翟縉不禁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麵頰。
蘭鬱好似很喜歡,就動了動頭把身體也躺平了些,紅潤的小嘴撅著,用更加期盼的眼神望向翟縉。她這樣一係列動作的改變,驀地讓翟縉的心軟了一軟,呼吸也跟著緊了緊,再看向蘭鬱的目光中就跳躍起幾點小火苗。
室內的溫度隨著這星星點點的火苗慢慢升高,兩人的喘息聲也漸漸濃重,翟縉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蘭鬱的麵頰,心一點點加快跳動,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呼吸也隨之更加急促。
再沒有半刻的猶豫,翟縉的唇就重重地壓了下去......
兩人相擁著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在沙發上躺了很久,久到蘭鬱沉沉睡去,電視屏幕上閃出一片雪花,翟縉才輕手輕腳把蘭鬱抱進臥室放上床,又給她拉上被子蓋好。
返回客廳,翟縉找到手機,剛才運動的時候他一直聽到手機震動聲不斷,心裏就明白是楊劍回話了。
點開屏幕前他還是有片刻的猶豫,知道女孩的信息到底是好是壞?若是有她的地址,難不成還真要找上去看看不成,看了又能怎樣呢?隻會讓蘭鬱知道了徒傷悲吧。想歸想,實在按捺不住急切想知道的心,翟縉最後還是忐忑的點開屏幕。
信息有好幾條,分別是女孩和那個男人的。女孩確實叫鄭潔茜,她的身世和家庭狀況也同蘭鬱所說的相差無幾,隻不過最後多了她跟一個叫唐彪的人在同居。
同居兩字有些刺眼,令翟縉緩了好一會兒才能接著往下看。
叫唐彪的人,照楊劍的原話,都不用查就知道他的背景,一個黃賭毒樣樣都沾染,從小幾進宮的小混混,片區警察都認識,混到現在也有了幾處產業,開了幾家茶牌室、酒吧和賓館,背地裏繼續從事老本行,隻是人學聰明了,都交給信得過的手下在打理,而且有了錢也有了些人際關係,所以每次嚴打都能順利脫身。
短信還說,唐彪有暴力傾向,他有好幾個情人,鄭潔茜隻是其中之一,都被他暴力傷害過,但是無一報警。
最後楊劍附上了兩個人分別的住址、電話和身份證號碼。還詢問翟縉有沒有遺漏想知道的其他信息,有的話他繼續去查。
翟縉回了條:不用了,謝謝!
有地址就夠了,本來翟縉也隻想要一個地址,不一定找上門,隻是以備不時。但是最後的信息看得他紮心,暴力傾向?回想鄭潔茜被唐彪打了一巴掌後,顫著身子眼底流露出驚慌害怕之色,翟縉的心又開始揪著揪著的疼。
那眼神多像楚佩,慌亂無助,眼巴巴等著他去搭救。
翟縉就起身拿起外套,經過蘭鬱臥室的時候,他推門看了眼睡得依然香沉的她,有一處被角被她踢開,他走過去輕輕掖好。
轉身離開前,有那麽一秒,他在想,需不需要給蘭鬱點穴道,以便讓她不會醒來發現自己的離開。但也隻想了這麽一秒,翟縉就走了出去。
他隻是去看看,又不是去做見不得人的事,不用刻意隱瞞,蘭鬱發覺了說實話就是。
翟縉下樓去到自己的車上,把楊劍給的地址輸入導航,就著導航的指引一路開去鄭潔茜所住的小區。
小區不大,錯落著幾棟老式小高層,因為時間太晚,家家戶戶黑燈瞎火,偏偏鄭潔茜所住的那間七樓頂樓的燈還亮著。
翟縉凝神屏氣,隱約從房間裏傳來幾聲很輕微的抽泣,還有幾聲吃痛的呻吟。於是翟縉四下裏望望沒人,就幾個起伏從防盜欄上的雨棚一層層躍到頂樓。到了鄭潔茜亮燈的房間窗口上方,翟縉身體一個倒掛金鍾,就把屋子裏的情形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