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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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電明晃晃的劃過天際,跟著就是一道驚天動地的雷鳴。

    六個人端著酒杯的手,都隨著這聲巨響不約而同的的抖了一下。

    “這雷還真特麽嚇人,我特麽就還不信了,喝,我們繼續喝。”魏寒率先一口扯完杯裏的酒,喝完他把空酒杯往茶幾上重重的一放,人就衝到了陽台上。等再回來,手裏就拿著那根曾經捆綁過海泊的繩子。

    魏寒把翟縉拽到沙發前坐下,自己坐到他的身邊,然後開始一圈圈把繩子往翟縉和自己的身上纏。翟縉沒有阻止他,隻是唇角含笑的看著,隻是那抹笑,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苦澀。

    “你這是要幹嘛?”蘇依嬌衝過去。

    “如果老天真的要帶走我師父,我這笨重的身體興許能阻擋一下,我多沉啊,老天可能拎不動,索性就放棄了呢。”

    蘭鬱忍了好久的淚就溢了出來,她麵上帶著笑,聲音卻哽咽著,“那還不如捆我呢,好歹我這兒是兩個人,即使一起被帶走了,也是一家人在一起。”

    房間裏又是一陣沉寂。每個人都垂下了頭,一臉陰鬱。

    魏寒的手也停止不動,突然,他把繩甩開,短短胖胖的兩隻手一把擁住翟縉,然後放肆的嚎啕大哭起來,“師父,你不能走,我舍不得你走......”

    窗外天空很配合的又打了個雷,隻是這個雷離得遠,聲音沉沉悶悶的,倒是把屋裏的悲傷氣氛襯托得更加淋漓盡致。

    “胖子,這是幹嘛呢?”翟縉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和感動,他把什麽都給忘了,而他們幾個卻都牢牢的記得,可是記得有什麽好?徒增傷悲。要說不舍,他比任何人都舍不得離開,但是人能勝天嗎?

    “胖子,收起眼淚,即使要離別,我們也要帶著笑容,給彼此留下最美的瞬間。何況,我現在還好好的在你麵前,你這一哭,到讓為師覺得,所剩時間不多了。”

    翟縉本來是想打趣,誰知話剛說完,魏寒反而哭得更凶了,其他幾人也是紅著眼眶,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翟縉隻能把目光投向蘭鬱,期望她能解救自己。

    翟縉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眼神裏有祈求,臉上有討好,這茫然無措的神情真像初識他那晚,他被米筱筱和蘇依嬌圍攻調戲時,對她流露的神情。蘭鬱看的恍惚出神,競忘了去接翟縉的話。

    房間裏的氣氛實在壓抑,再加上窗外陰沉沉的天,以及劈裏啪啦的雨聲,簡直讓人覺得是這幾人的世界末日。

    米筱筱走到門邊,“啪”一聲按亮了客廳的頂燈,房間裏頓時敞亮了許多,“幹嘛垂頭喪氣的?還沒到生離死別的時候,一個個就先了無生氣了,瞧你們那點出息。我買了包餃子的食材,你們要道別,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哭。

    何況餃子下酒越吃越有,待會兒讓你們個個喝得暈乎乎,看你們誰還記得這檔子事。”

    魏寒聽到這兒鬆開翟縉,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不說我還沒想到,不能喝酒了,要是真喝醉了,看不到師父被帶走的經過,就太遺憾了,這可是千古奇觀啊,不能錯過,不能錯過。”

    蘇依嬌一巴掌拍到他頭上,“就你一直神叨叨的,害得我們大家跟著失了心緒,我怎麽覺著你像是很希望看到翟大俠離開呢。趕緊過去拌肉餡。”

    “為什麽是我去拌肉餡兒?”魏寒揉著頭嘟嚕著,但是腳卻移向廚房。

    “因為你人胖力氣大。”

    “我胖的虛。”

    大家皆笑,氣氛因為他兩的打鬧開始緩和。

    就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米筱筱都開始做事了,其他人沒道理閑著,各自找了適合自己做的事,一邊笨拙的做事,一邊嘴裏還是閑扯著。

    “想當初第一次看到翟大俠跳到米筱筱家客廳的吊燈上掛著時,胖子差點沒嚇尿,”蘇依嬌的記憶裏魏寒的成分要多點,回想起來她忍不住抿嘴一笑,“他一個人嗖的一躥,最快跑到門邊,這家夥在革命時期就一叛徒。”

    “我這是小心謹慎。”魏寒臉憋得通紅,卻還忙著訕訕的解釋。

    “想著他那時候動不動就點我穴就來氣,哼,還砍壞我家沙發,震碎我的車窗,簡直跟他相衝,我說翟大俠,這些抵我打你的那一巴掌,總可以吧?你要同意,咱們今天以後就兩不相欠,化敵為友了。”

    “好。”翟縉淡淡的笑,話語間說不出的爽快,“我就從沒把你當作過敵人,何來化敵一說。”

    米筱筱手上的動作一頓,人就愣了兩秒,再回神就是一臉盡釋前嫌後的歡顏,“今後我再不生你氣了,隨便你把芋兒折磨的怎樣死去活來,我也不插手了,在你二位麵前,好人難做。”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裏凶狠狠,心裏對人不知多好。是吧,海泊?”蘭鬱笑著撞了撞米筱筱,米筱筱回了她一下,兩人相視而笑。

    “海泊,講講你第一次認識翟大俠的經過唄。”那是一段蘇依嬌錯過的經曆,今天既然每個人都在回憶,她的好奇心也上來了,要知道海泊可是有幾千萬粉絲,高高在上的大腕兒,曾經覺得遙不可及的一個人物,現在居然跟她們混在一起,還心甘情願拜翟縉當師父,簡直有點不可思議啊。

    “我?”今天的海泊有點沉默,他正在收拾餐桌上的東西,待會兒就要在這上麵包餃子,聽到蘇依嬌提出的要求,他目光散亂的呆滯了片刻,才輕輕開口,

    “師父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在我每次有危難的時候,霸氣的出手。他總是救我於水火之中,這裏就我欠他最多。”

    “咦,讓你講認識時的情形,誰要聽你說這些。”大家出言阻止。

    “我第一次看到師父的時候,那情形簡直匪夷所思,我好端端躺在酒店的床上休息,突然一個黑影從窗口飄進,我也差點嚇尿。”

    腦補了一下海泊當時的模樣,大家輕笑。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更令我魂飛魄散的是,在我還沒看清這個黑影是何物的時候,身體卻突然不能動彈了,然後一張比我還帥氣的臉湊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抗著我就跳出了窗子。我可住在酒店的二十六樓,當時我就隻有一個念頭,完了,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