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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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枚炸彈的投放點全在屋內角落的廢棄家具裏!
相較於莊家宗祠那邊,威力不算特別大。
但也是炸得木塊橫飛。
毫無防備,屋裏大半的警察都受了傷,還有好幾個因為距離爆炸點比較近,手臂和後背血肉模糊。
褚翹言簡意賅地快速下達指令:“救人!撤退!”
那邊“梁道森”明顯預知炸彈的引爆點而提前有所準備,全部都避開了,此時身影迅速穿行,動作極其快,目標直指阮舒和莊荒年的方向。
林璞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沒穩,第三次的“boom~”再度引爆——一麵牆被炸出了一個大窟窿。
…………
地動山搖。這是阮舒從椅子裏跌落倒下之後,身體貼著地麵暈乎乎的最真切感覺。
她劇烈加速的心跳平複不下來。
倒不是因為現在的炸彈,而是剛剛,即便她的絕大部分注意力被身體的不適所牽扯,她也聽到了子彈打中牆體的動靜。
然後。莊荒年慘叫並且鬆開她的同時,有液體飛濺到她的後頸、耳朵和側頰。
黏糊糊的,帶著血腥味兒。
她知道是莊荒年的血。
她在自己由於惡心感而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時,非常擔心影響傅令元的發揮。
幸好,最後還是打中了……
嗯,能百發百中為她在遊樂場贏得大熊的傅令元的槍法,果然非常棒……
可他現在人在哪兒……?
忽地,又是距離一響。
這回的動靜距離她比方才兩響都要近,並且炸彈貌似是從外麵引爆的,炸響的同時,有無數或大或小的碎塊飛濺,砸到身、上。
阮舒慶幸自己是臉朝下趴著的,頭沒有朝向被炸的那一麵牆,且冬天的衣服比較厚實,否則難保不會被砸得更厲害。
但該疼的地方沒少疼,也不知道到底哪兒受了傷。
她掙著要從地上爬起來,奈何無力。
莊荒年就在距離她很近的位置痛苦哀吟。
阮舒費勁地偏頭,看到好幾個警察倒地,全都身著製服,但掠過的每一張麵孔都不是傅令元。
另有幾位警察穩步朝她而來。
不過最前麵的一人不是警察,而是“梁道森”。
剛辨認出人,“梁道森”已到達她跟前,蹲下身體。
算你命大。”他嗤聲,幫她解繩索。
四個字的潛台詞可解讀為:“既然你命大沒有被炸死,那我就大發慈悲順便帶你離開”。
阮舒發誓,如果不是現在她沒有力氣,她一定狠狠抽他兩個打耳光——她之前的揣測沒有錯,聞野確實沒管她的死活!
她最厭惡的就是他這副嘴臉,明明炸彈是他引爆的,是他將她推到危險的風口浪尖,卻總要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表現出對她施舍了莫大的恩義!
梁道森”扶她起來,一手繞到她的後背,一手繞到她的膝窩要抱起她。
阮舒的腳卻突然被人抓住。
不用猜也知道是莊荒年。
莊荒年距離那堵被炸的牆更近,其餘細碎的傷口看不清楚,但一條腿被石塊壓得鮮血淋漓,整個人看起來苟延殘喘,在用盡最後的力氣。
梁道森”往後瞥他一眼,強行抱起阮舒。
莊荒年亦死抓阮舒的腳不放,大半個身體因此被從地上一並拽起。
莊荒年是不顧他自己的傷口。利用手銬箍在她的腳踝上的。
他和“梁道森”等於兩邊使勁都在拉扯,阮舒痛得不行。
梁道森”臉上生出明顯的不耐,抬腳就想踹他。
倒是警察率先趕到,合力將莊荒年拉開。
莊荒年如同陷入癲狂狀態,竟憑一人之力將兩名警察甩開。
張嘴他便仰天大喊:“聞野!阮春華!你們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你們無義!”
下一句話他就朝向褚翹:“聞野就是阮雙燕的兒子!阮雙燕的傻子丈夫詐死!當年就是阮春華把四歲的聞野從莊家帶走的!他——”
戛然而止。
莊荒年的嘴巴還張著,雙目圓睜。
褚翹愣了一愣,第一時間發現那堵被炸的牆的窟窿口,有一道人影尚保持著舉槍射擊的姿勢。
媽的!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
褚翹迅速拔出槍瞄準對方扣下扳機。
砰——”
砰——砰——”
前一槍是褚翹開的。
後麵兩槍是窟窿口外麵的那名狙擊手開的。
褚翹及時躲避開。
狙擊手的一槍打空在了地上,另外一槍卻打中了原先站在褚翹周圍的一名警員。
你怎麽樣?”褚翹蹲身詢問。
警員被打中的是肩膀,不是致命傷。
褚翹鬆一口氣,忙指揮其他警員:“帶出去!救護車!送醫院!”
再偏過頭去時,窟窿口的狙擊手已然不見。
外圍搜捕!”褚翹下達指令。
那邊莊荒年身邊的兩名警員確認了莊荒年的死亡。
王八羔子!”
褚翹忍不住再爆粗口。
視線掃到“梁道森”抱著阮舒要從那個大窟窿口離開,她眸子一眯,火速追過去。
沒兩步,身後傳出第四次“boom~”。
褚翹猛地飛出撲倒在地,不瞬扭回頭。
第四顆炸彈就在她現在所站位置旁邊的一個沙發底下地引爆!
又是好幾名警察受傷!
褚翹隱隱察覺自己的肩胛一處疼得厲害,但沒時間給她檢查自己的傷口。
撤退!撤退!”她再次大喊,隨後拿起對講機,讓原本守在平房外麵的同事留意“梁道森”的蹤跡。
此時“梁道森”的身影已出了大窟窿。
而視線範圍裏,林璞的身影歪歪扭扭地緊隨其後跟出去。
馬上第五次“boom~”傳出。
褚翹從地上爬起來,憤恨一咬牙,隻能暫且先從距離比較近的門離開,打算到外麵去之後再繞過去追捕——她向上級申請逮抓“s”的支援隊也差不多該到了!
…………
莊荒年倒在地上,後腦勺的一個血洞汩汩地冒血。
梁道森”居高臨下地俯瞰,嗤之以鼻:“不自量力。”
嫌髒。
他蹭幹淨沾在鞋底的那點血,然後跨過莊荒年的屍體,帶著阮舒,彎腰鑽過那個大窟窿,跨到外麵。
走出幾步準備拐彎之際,耳朵裏,呂品驟然急促地大喊:“boss小心!”
梁道森”已第一時間反應。
然,因為抱著阮舒。他本就不是特別方便,還是遲了一步。
更重要的是對方給他的猝不及防——
身著警察製服的男人左右開弓,一隻手用從呂品那裏奪過的槍對準手臂已經中了一槍的稍加變裝後的呂品,另外一隻手則握著他自己的槍,對準“梁道森”。
梁先生深藏不露。”
端正的警帽帽簷下,傅令元的麵容沉篤線條堅毅,眸光凜凜寒意森森。
梁道森”定在原地,極輕地眯了一下眼睛:“傅先生。你是cosplay玩上癮,真代入身份了?不過,你這身警察製服穿久了,剛剛乍一看,確實挺像那麽回事兒。”
傅令元斜斜勾唇:“我確實挺想把這身製服的職能和權力一並cosplay。”
那傅先生恐怕得下輩子重新投胎才能實現。”“梁道森”接著話,“海城青門鼎鼎有名的大老,拿槍對著我這個普通的小人物?會不會太失身份了?”
說著,他示意懷裏的阮舒:“裏麵全是炸彈。我剛從莊荒年手裏獲救。受傷了,傅先生不應該耽誤我送她去救治。”
他怎麽可能沒看到她?傅令元一挑唇際:“把她放下。”
梁道森”未動,強調:“她是我的未婚妻。”
傅令元雙眸再黑兩度。
姐!”林璞的叫喚伴隨他的身影於此時姍姍來遲。
看到傅令元以一對二,雙方僵持對峙,林璞怔了一怔。
外麵這麽多警察,梁先生以為自己逃得掉?”傅令元緊了緊槍柄,似笑非笑,笑意未達眼底。
梁道森”聳聳肩:“她現在在我的手裏。”
這話。怎麽都聽出一分威脅的意思。
傅令元的眼神瞬間比這外麵呼呼吹嘯的寒風還要冷。
林璞聽言亦表情微變,馬上怒喝:“放開她!”
如今,不僅二對二,人數平局,且,傅令元和林璞的組合占壓倒性的優勢。
梁道森”斜眼睨林璞,嘲諷毫不遮掩:“情敵幫情敵?”
林璞忽略他的挑撥,目光陡峭。咬牙切齒:“沒資格抱著她!”
他伸出手要從“梁道森”的懷裏奪回人。
她現在等同於“梁道森”製約他們二人的籌碼,“梁道森”當然沒有放開。
半昏半醒的阮舒在這時發出低微的疼痛咿唔。
姐……?”林璞霎時不敢再用力。
梁道森”譏誚更甚。
傅令元覷了眼阮舒,再掀眼皮子時,眸底冷凝如刀鋒:“放下她,我可以讓你們走。你該清楚,再耽誤下去,警察就真的來了。”
話落,似為表達他的誠意,他放下了另外那支對著呂品的槍。
呂品抱著受傷的胳膊快速歸位到“梁道森”身邊。
梁道森”狀似困惑:“我不明白傅先生的意思,我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夫把受傷的未婚妻從爆炸現場帶出來,有什麽問題?警察來了又怎樣?”
反倒是傅先生,冒充警察,非法持槍,該害怕警察過來的,難道不應該是你?還是因為你和褚警官串通一氣,所以有恃無恐?”
有什麽問題?”傅令元重複“梁道森”的這句話,垂眸瞟一下地麵,複看回“梁道森”,“恐怖炸彈的主謀,算不算問題?”
梁道森”循向望過去,這才發現那裏掉落著一個遙控器,正是控製平房裏各處炸彈用的。
呂品垂著頭附到“梁道森”耳邊低語,羞愧解釋:“抱歉,boss,是我大意了,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外麵。我正在cao控炸彈,突然就中槍了。”
梁道森”眸底稍縱即逝一抹鷙意——所以是連將平房裏那些警察全部炸飛的計劃都被破壞了……?!
呂品覷了覷他的表情,卻是緊接著提醒:“boss,剛剛還沒來得及向你匯報,我們安排在各個路口蹲點的手下傳來消息,特警的數量來得比我們想象得要多,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我們還是趕緊撤退比較穩妥。尤其莊荒年臨死前向警察喊了話。接下來肯定會被警方納入重點調查的。江城對我們太危險了。”
後麵這一點,同樣是呂品的過錯:遲了幾秒動手,令得莊荒年最後關頭還有機會開口。
梁道森”未作聲,眸底的鷙意愈發甚。
看來梁先生確實不害怕警察。”傅令元麵無表情,“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了。”
說著,傅令元從衣兜裏掏出手機,作勢要撥電話。
林璞的手忽然伸過來,阻止了傅令元。
傅令元眉梢挑起。
林璞則扭頭看“梁道森”。表情平靜而平定,口吻真誠:“你快點走吧。”
同時,他重新伸出雙臂:“把姐給我。”
梁道森”眼裏覆滿陰冷,視線在林璞和傅令元之間掃視。
boss……”呂品低聲,已經接手過“梁道森”口袋裏的槍,表示自己會為他打掩護。
梁道森”在兩三秒的沉寂之後,終是將阮舒遞交過去。
他的嘴型則在對林璞吐出清楚的兩個字:“叛徒。”
林璞眸光輕閃,抱好阮舒。垂下眼皮,退到傅令元的身側,像是明確劃分陣營。
梁道森”兩手空空地插進褲子口袋裏,顯得悠閑,聞野式地微微揚著下巴,轉眸看傅令元:“那就暫時先麻煩你們照顧我的未婚妻了。”
明顯是在故意膈應人。
傅令元的手將槍握得生緊,笑意倒依舊是閑散的,閑散地掀了掀薄唇:“梁先生。慢走,不送。”
四目最後交視一秒。
梁道森”極輕地眯起一下眸子,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
呂品手中持槍護在後麵。
傅令元眉眼冷峻地目送,槍口始終瞄準“梁道森”,食指扣在扳機上,分分鍾有直接開槍的衝動。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放下槍,別回後腰的衣服裏。然後朝林璞伸出雙臂,態度頗為冷冰冰:“你沒有辦到。”
沒能在他開完槍的第一時間上去護住阮舒。
雖說是因為發生了爆炸這種意外,但沒有辦到就是沒有辦到,任何理由和借口都推卸不了責任。
抱歉。”林璞愧疚異常。
他本也是打算把阮舒交給傅令元的,此時動作更加毫不猶豫。
沒什麽可抱歉的。”傅令元唇線抿得筆直,“我隻怪我自己沒有分身。”
一來,那扇窗戶安了鐵欄,他沒有辦法在開完槍之後馬上回到屋裏。
二來。就算他能夠從窗戶外麵直接跳進窗戶裏麵,也比不了在裏麵安排接應的人來得快。
三來,那樣會暴露是他開槍射擊莊荒年的手,牽扯比較麻煩。
所以無論從哪方麵來來講,他隻能將這件事交待給林璞。
若非他在外麵,倒也不會剛好撞見呂品。
可,即便如此,他也痕自己沒有三頭六臂!
三哥……”
耳中倏爾傳入呢喃。
傅令元應聲凝睛。
正見被他抱在懷裏的阮舒微微睜開了眼睛。
傅令元收縮手臂。低下頭,吻了吻她:“在,在這裏。”
阮舒感覺眼睛裏又禁不住湧上來潮意。
傅令元將臉頰往她的額頭上貼了一貼:“沒事了。”
他急速邁開闊步,同時吩咐跟隨在旁邊的林璞:“去找一輛車來!”
前麵救護車應該已經到了。”林璞提醒。
萬一不夠用?”傅令元甩出反問。
林璞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連忙點頭:“我馬上!”
剛轉身,又被叫住。
等等。”傅令元補充,“有條件的話。再讓人多找幾輛車,或許別人也能用得上。”
林璞看他的眼神比方才多了分深意,什麽也沒多說,隻應了句“好”,就跑開了。
傅令元的步子不停。
阮舒則一直怔怔凝注他,這才終於有機會仔細打量他現在的著裝。
她手指輕輕攥住他身前的衣領,眼睛往上瞟著,看警帽下他的眉峰、鼻梁和嘴巴。
傅令元垂眸與她對視上,眼裏帶笑:“專門為你準備的製服誘惑。是不是特別帥?”
嗯。”阮舒唇邊彎出極淺極淡的弧,“特別帥。”
那以後家裏多準備一些。你是女高中生,我就是警察叔叔。”傅令元笑得越發得意,“你還喜歡我扮演什麽,就再買什麽製服。”
與他臉上輕鬆的表情相反的是,他腳下的步伐非常緊張,逐步加快。
勾著唇,他進一步壓低音量,追加道:“當然,最好的搭配是,你什麽都不穿,我也什麽都不穿,坦、誠、相、見……”
最後四個字,他故意一字一頓,拖出性感地尾音,表情更是蕩漾開曖昧。
阮舒唇邊的弧度不禁愈發濃,然後記起來問:“你怎麽來江城了?什麽時候來的?”
傅令元暫時沒回答,因為這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已繞回到平房的前麵。
平房被炸得榻了半座。想來如果最後遙控器沒有被奪,此時此刻恐怕已成廢墟。
各種支援隊和救護車都到了。
受傷人數不少,何況莊家宗祠和莊宅兩處亦有傷亡,如他所料,救護車確實不夠用,好幾個醫護人員正在進行現場的緊急救治。
場麵乍看之下略微慌亂。但整體上是有條不紊的。
傅令元快速掃視一圈,對情況心中有數,也分不出心去關注其他人事物,立馬抱著阮舒奔向一位看起來比較不忙的醫護人員。
醫護人員急忙安排他把阮舒放到救護床上。
當然,這裏隻能先做簡單的外傷處理,一會兒才能安排救護車送醫院。
傅令元不指望這邊的救護車,往外張望看林璞找車回來了沒有。
轉回頭來時,發現護士在要往阮舒的破皮處擦藥。他急急阻止:“她是孕婦!”
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一時之間情急之下頗為重,傅令元緩了緩:“抱歉,我剛剛忘記說,她是個孕婦,你們斟酌清楚再用藥,麻煩了。”
原本有些昏沉的阮舒應聲睜開了眼睛,怔怔的——他……
傅令元誤解了她的表情,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表情很不爽:“還敢問我為什麽會來江城?如果不是我自己跑來,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
阮舒:“……”呃……他這是,以為她真的懷孕了……?
傅令元也不顧旁邊有個活生生的醫護人員,伏低身體吻住了她。
待他離開她的唇,阮舒發現左手無名指似被套進了什麽涼涼的東西。
凝睛一瞅,發現是枚戒指。
一圈細環,沒有耀眼奪目的鴿子蛋,隻點綴些許碎碎的細鑽。極其簡單。正是他們兩人的婚戒。
那枚,屬於她的,婚戒。
可,明明,在那回珠寶店裏巧遇他和小雅時,她一氣之下已經丟到馬路的車流裏去了,不是麽?
阮舒錯愕——他偷偷去撿回來了……?
傅令元抓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嘴唇上。極其嚴肅,口吻儼然如教訓:“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有資格知道,別想再瞞著我,更別想給她姓莊或者姓陳!她姓的是傅!”
阮舒:“……”
傅令元深深凝注她,語氣稍軟下來:“我知道以我們目前的狀況,可能還是沒有辦法給孩子建造一個平和穩定的環境。所以我這兩天去安排了很多事情。”
阮阮,莊家不能再呆,正好借此機會離開。乖乖聽我的,去別處安心養胎。等我辦完陸家,就去找你。很快的,我還要陪你一起胎教,陪你生產,共同迎接孩子的出世。”
略略一頓,他的手指緊緊交扣住她的手指,嘴唇亦緊緊貼著她的手,眼神裏分明諳上了一分懇求:“已經第三個了……雖然還是不在我們的計劃內,但不能再不要了……你不能再那麽狠心了……”
阮舒呆呆愣愣的。
她第一次深切感覺到,原來他很看重孩子。
從最初他在避孕的問題上和她達成一致,她便以為,在孩子的問題上,兩人也是一致的。
包括宮外孕的那回,他的態度也挺爽快的。
然,眼下,他的言語間透露的意思分明不是那樣的。反而傳遞出一個信息:對於前兩個孩子,他是遺憾的。
我……”
剛出口一個字,才壓下沒多久的身體裏的那股難受勁驟然再次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