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你阮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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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除了必要性的互通消息之外,我從來不私下和她有溝通。”莊爻點頭確認一遍他自己的話。
他多少能猜到阮舒的想法,解釋道:“姐,這很正常,我們私下裏也沒什麽可溝通的,而且各自選擇了不同的路,有各自不同的事情要做,沒有多餘的時間和閑情去管其他人。”
如果不是當時我在監獄裏遇到林翰,被派遣了潛入林家的任務,我和她連工作上的這點互通消息都不會有。”
我和聞野其實也一樣。如果不是聞野從美國回來,需要一起完成在莊家的任務,我和聞野也不會再見麵的。”
所以,從這個層麵來講,莊荒年死後,我和聞野失聯。算是這個階段的任務結束後的正常情況。我無需刻意尋找聞野。聞野也無需告訴我他的行蹤。”
阮舒邊聽邊顰眉,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脈絡:阮春華是個組織頭目,聞野、莊爻、孟歡全在他的管理之中,沒任務的時候三人是毫無關係的散養狀態,有任務的時候根據三人不同的特征和能力各自分配,阮春華作為中心統籌之人,掌控著他們三人之間相互的訊息流通。
所以才會發生先前的兩次聞野和莊爻都被切斷消息的狀況。
她覺得有點怪怪的,狐疑:“除了你們三個,他沒再收養其他孩子?”
沒有。”莊爻搖頭。
阮舒沉吟不語。
那這個脈絡就確實隻有這麽小格局了……
可她目前為止依舊摸不著頭腦,阮春華和莊家、陸家具體什麽仇什麽怨?
阮春華想幹什麽?”阮舒抱著希望看莊爻。
姐,你問錯人了。”莊爻苦笑,“我連他和阮春華是同一個人,也是不久前才從聞野口中剛得知的。”
阮舒聽出言外之意:“聞野知道得比你多?”
莊爻抿一下唇:“他一向不甘心容忍自己完全受製於人,偶爾私自有小動作。”
隻是“偶爾”嗎?阮舒也是奇了怪了:“但他還是一直受製於人。”——阮春華是有多厲害,才能讓聞野擺脫不了他?
另外還有——“他能容忍有聞野這樣不乖的幹兒子?”
看在阮雙燕的份上?考慮到聞野作為“s”的賺錢能力?抑或聞野還存在其他可利用的價值?
聞野對待一燈大師的態度,她可是印象深刻。
姐,很多事情說不清楚。”莊爻又是一抹淡淡苦笑,“寄居在一棵能擋風遮雨又能提供養分的大樹下成長之後,自己的根已經和大樹的根纏繞一起,不是輕而易舉能脫離的。”
那你呢?”阮舒關切,“你是否有什麽把柄被阮春華握在手裏?你可以離開他的吧?”
沒有把柄。”莊爻平靜回答,“我也不知我這個不合格的殺手是否還有價值。或許根本不存在脫離不脫離的問題,至少沒讓我做事的時候,我確實很自由。”
但我很清楚,如果他想讓我死,是隨時隨地悄無聲息就能辦到的。”他的神情在這一瞬間是讓人探不透的。
阮舒卻是眼皮一跳,心緒複雜而沉重,再一次萌生困惑——阮春華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莊爻已收斂神情,恢複笑意:“姐,不要被我最後的話嚇到。我沒做過分的事,不會怎樣的。”
然後他這才回答她前頭的問題:“我知之甚少。無論他和陸振華之間,還是孟歡和陸振華之間,我全部不清楚。”
阮舒微抿一下唇:“孟歡是什麽背景的來曆?”
不知道。”莊爻的答案依舊,但吐露得比方才多,告知道,“她是我們三個中,最晚被帶來的。也是最寡言孤僻的人,從來沒和我們談論她的過去。”
她也是我們三個中,留在阮春華身邊最久的。我坐牢、聞野出國的時候,她在接受最完整的教育。身份托在孤兒院裏,上高中、考大學,畢業後成為社會的精英人才,再之後進入三鑫集團,直到現在還呆在陸振華身邊。”
稍加一頓,他補充:“就像我選擇當殺手,成為陸振華的女人,也是她自主選擇的。沒有人強迫她。”
話至此,阮舒又從他的神情和口吻間察覺到那絲冷漠。
盯著莊爻,聯係之前的疑慮,她心思兜轉,還是問出口了,而且沒拐彎,問得直白:“林璞,你對孟歡的態度好像不在平常心的狀態上?”
莊爻靜默住,隔兩秒,輕喟:“不是什麽特殊原因。隻是好歹曾經一起生活過幾個年頭,覺得她是個女人,沒必要糟蹋她自己。後來我也沒糾結,不管怎樣都是她自己的人生。或許在她眼中,成為陸振華的女人,和我成為殺手、聞野成為軍火商是一樣的。”
阮舒莞爾——不合格的殺手果然是不合格的,做不到完全的冷血無情,是他內心柔軟的部分作祟,才會對理應事不關己的孟歡的個人選擇生出想法。
但聽莊爻緊接著道:“她和我們的溝通雖不多,但以前的接觸過程中,我感覺得到,她是個心很大的女人。”
心很大的女人……阮舒修長的眉稍挑起:“她給陸振華生孩子,是你們這邊默許的麽?”
姐,這個問題又超出我能解答的範圍了。”莊爻無奈而抱歉。
阮舒便也回歸到她打探孟歡相關訊息的原因:“如果之前陸振華不探究莊家新家主的原因在於大家心知肚明女家主是個傀儡,位置坐不長久,可現在莊荒年死了。女家主不僅依舊是家主,還擁有了實權,陸振華還能不關心?”
一旦陸振華關心了,知道女家主原來是我阮舒,就發現孟歡刻意隱瞞,難道不會對孟歡在陸振華身邊的地位產生影響?”
莊爻卻並不擔心:“既然當初做出隱瞞的決定,他們一定考慮過為之後任何可能性的後果,會準備好相應的解決辦法的。”
阮舒勾唇:“看來你對阮春華的實力很有信心。”
莊爻肅色:“姐。我沒和你開玩笑。如果沒必要,你還是別嚐試探究他的底子。”
阮舒唇角微翹,偏偏開了玩笑:“我怎麽覺得,目前為止阮春華對我挺好的?幫我隱瞞身份,護我的安全,莊家家主之位也丟給我不管了。因為我和他的親戚關係嗎?”
她摸摸下巴:“說起來還真是,聞野和阮家是沒有血緣的。我和阮春華才是阮家唯剩的兩個人。”
莊爻:“……”
阮舒一笑而過,斂回神色。問:“這次救榮叔,你做好準備沒?”
話題轉得猝不及防,莊爻眼波輕輕閃爍,隨後稍加一垂,遮蓋眸底的情緒,點點頭:“嗯。也沒什麽可準備的。”
她指的是他做好心理準備沒有。抿唇,阮舒未再探究,拜托正事:“詳細的計劃。榮一會告訴你的。榮一主要負責陳家下屬,你主要帶領莊家的家奴。”
好。”莊爻道別,“那我先去收拾一下,和榮一一起去海城。”
嗯。”阮舒略略頷首。
大小姐,我也去準備。”榮一由內而外顯露出滿滿的摩拳擦掌。
畢竟等待了好幾個月,而且是自陳青洲死後,第一次和陸家的正麵交鋒,他難免激動。
阮舒叮嚀道:“把莊家家奴編排進陳家下屬裏。不要暴露。你還是像現在這樣易裝,別讓陸家的人發現你和林璞。”
我明白,大小姐。”
阮舒默了默。其實她很想親自坐鎮海城的。不過,她貌似幫不上忙,就不去給自己增加暴露身份的幾率了,榮一和莊爻也肯定不會讓她去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有另外一件事要辦——“陳家那兩處生意……”
這件事當時是她利用假懷孕,哄騙了榮一的同意,現在提及,終究過意不去。
好在榮一雖有些悶悶不樂,但沒有反悔。
此時他的摩拳擦掌應聲消退了些許,低垂著腦袋回道:“嗯,兩處生意的負責人都做好準備了,隨時都可以交出去……”
那讓張護士把消息透給榮叔,榮叔就可以和陸振華談判了。拖不起了。”阮舒憂心璨星的負麵新聞一出來,陸少驄心情不好,會不會又想去拿黃金榮出氣……
榮一應承下,離開病房去安排。
莊爻在這時又折回來,神情古怪地道:“姐,你是不是忘記給傅令元發短信了?”
阮舒愣了一愣。完了,還真是,忙著忙著就把答應傅令元的事給拋到腦後了。可,林璞怎麽……
莊爻正示意自己的手機,尷尬解釋道:“他信息發到我這裏,讓我提醒你。”
……”阮舒無語地直扶額。
馬上她拿出手機,點開新短信頁麵,熟練地在收信人一欄快速輸出一串數字——沒有存在電話薄,但牢記於心的傅令元的手機號碼。
輸完後,她心思兜轉一圈,又改變主意,刪掉號碼。重新輸出另外一串數字——是曾經有一陣子,用於她和他聯係的栗青的號碼。
然後她又思考該發什麽內容。畢竟發這條短信的意義隻在於親自告訴傅令元她的新號碼而已。
轉念再一想,號碼是栗青的,她顧及傅令元做什麽?
最後便打了三個字過去。
…………
高速公路上,車子急奔而穩健地在江城通往臨城的方向。
趙十三依舊是司機。
栗青今天為了方便隨時隨地向傅令元匯報新聞的最新發展,而隨同傅令元坐在了後座。
上車起,他便察覺自家老大緊密關注手機明顯在等電話。
而期間自家老大是接過電話,除了陸少驄打來的。還有陸振華打來的,卻依舊焦躁。
栗青屏息靜氣,專心致誌地一邊在網上推波助瀾能令人產生遐想的璨星旗下女星以往的一些邊角料緋聞,一邊幫協助璨星的公關花錢雇傭的網絡公司一起刪帖,並快速追查出了發帖人的地址,交給陸少驄自己去處理。
不多時,他的手機震動。
打開短信的內容,他嚇了一跳——赫然三個字:你阮姐。
可不像趙十三。他的腦筋向來轉得快。像接到燙手山芋似的,第一時間把手機遞給傅令元:“老大,阮姐找你。”
傅令元拿過手機瞥一眼,旋即斜眼睨栗青,似笑非笑:“不錯,你們阮姐會背你的手機號碼。”
栗青隻覺後脊背森森發涼。
…………
阮舒收拾好隨身攜帶的行李,再去查看手機時,發現栗青的號碼回過來的內容是頗為雲淡風輕的一個“嗯”。
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她卻能從中讀出傅令元濃濃的傲嬌之意。不禁無聲一笑。
姐,可以走了。”莊爻叩門通知,進來拎起她的行李包。
好。”阮舒頷首。
莊爻和榮一馬上要離開江城去海城,她便也不再獨自一人留在醫院的病房。
不過莊宅被炸毀了,所以她暫時住到五洲國際酒店。
莊家自家產業下的酒店,安排的是頂層一整層的那套最高級別的總統套房,由層層疊疊的莊家家奴負責守衛工作,榮一還在其中安插了陳家下屬。
即便如此。榮一仍然不放心。畢竟從陳青洲去世之後,他就不曾長時間地離開過阮舒身邊。可救黃金榮出醫院的事,又確實需要他前往。
婆媽的勁兒又犯了。
最後阮舒給褚翹打電話喊她來和她一起住,榮一才安穩多了,和莊爻啟程去海城。
而給褚翹打電話,其實是尷尬的,因為接電話的人又是馬以——“她還在睡覺。”
阮舒預料到昨晚這對冰與火之歌肯定在一起,但不曾想已經中午了。褚翹還沒起床,想來他們兩人昨晚的除夕之夜大概過得有點激烈。
早知如此,發消息才是最穩妥的……
阮舒很識相,簡單幾句讓馬以轉告褚翹之後,便掛了電話,忙自己的事兒——莊爻臨走前交給她的,莊家碼頭的宋經理私下裏和青門的這兩個堂口簽署的貨運合同。
早前榮一的猜測還真是準準的,宋經理果真從中和青門分了利。
當然。這是次要。
重點在,青門經由莊家碼頭的所有運毒線路、每月具體的日期和船次,全部都有。
一看就明白,莊家碼頭美其名曰為保護青門的生意,實際上是要把控住所有青門的可分之利,以防青門暗度陳倉。
上回被她舉報給警方的那次運輸,就是青門為了逃避被莊家碼頭分利而沒有如實報給莊家碼頭的暗度陳倉,宋經理得以借機為難東西兩位堂主(第458章)。
最後的結果是提供給了她和傅令元見麵談判的機會。
宋經理是個精明人。掌管莊家碼頭期間,青門每一次的特殊貨物運輸都叫手底下的人記錄得非常詳細,包括實際的靠船時間、卸貨時間、貨物數量、實際分利數額等等。
這樣的東西,別說了解到了青門的好幾條運毒線路,假若往警察那裏一交……
阮舒確實很想就這樣簡單粗暴。但現在沒辦法。
因為東西堂主也不傻,這些記錄表上麵有每次雙方負責人的簽字,也是雙方各留一份的,青門那裏也有。
要真的直接交給警察,會把莊家碼頭一起賠進去,莊家家主都得承擔責任。
阮舒慶幸的是,以前的合同都不由她接手,而前陣子最新的那份合同,由於宋經理認為她是坐不長久的傀儡家主,沒將此事與她交底,她蓋章簽字的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用於明麵的合法合同。
她接下來該做的是讓她和莊家徹底撇清關係……
而這個宋經理……
阮舒狹著鳳眸,手指在桌麵上輕叩。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員工……
這事得從長計議。現在她先把青門的兩個堂口在莊家碼頭這兒的運毒路線整理一遍,拍了一部分照片,發送給傅令元。
傅令元估計正在飛機上,所以沒有回複。
阮舒疲倦地揉了揉後頸,從書桌前起身。
從莊宅被拯救出來的她臥室裏的所有行李都還堆在客廳。
其中她讓莊爻幫她確認的那幾樣重要物品單獨被取出來放於醒目的位置。
阮舒走上前,再親自確認。
卻是在一堆物品中,發現了聞野送給她的那隻扳指。
竟然也還在……?
阮舒頗有些意外,拿起在手中掂了掂,很努力地回憶,才不確定地勉強記起,上一次見它,貌似是她和梁道森的訂婚宴……?
可聞野強塞給她之後,她收起來了麽……?
沒印象。
反正,她交托莊爻時,絕對沒把這枚扳指算計重要物品裏。
手機在這時進來一通電話。
阮舒笑著接起:“顯揚。”
舒……”唐顯揚亦是笑著的,“新年快樂。”
新年同樂。”阮舒其實有點不好意思,“本來昨天我應該給你打電話的。不過讓你被死亡。詐隋欣——”
我應該感激你。”唐顯揚打斷她,“除了接受我的‘謝謝,’其他的什麽都無需多說了。”
好。”阮舒會心一笑,關心,“隋欣和毛豆怎樣了?”
他們很好。昨晚一家人一起過年。剛剛給隋欣她小姑姑下葬回來,現在隋欣在給毛豆喂奶。我也總算忙活完了,所以給你打電話。”
經他一提,阮舒才重新記起隋潤菡的葬禮。
那日隋潤菡在她麵前被殺死的畫麵倏爾閃回眼前。
阮舒不禁蹙眉。心口有點悶。
在那件事上,隋潤菡其實是無辜的……從頭到尾都被聞野利用了而已……
阮舒安靜一瞬,能說的隻有:“讓隋欣節哀吧……”
隋欣她看得開。就是她大姑姑昨天剛聽說死訊的時候,又受了點刺激,情緒不太穩定。隋欣安撫了她很久,暫時看來,整體沒大問題。”
在此之前唐顯揚的語氣都還是比較輕鬆的,下一句才挾裹了欷歔的意味兒:“如今隋欣希望也能盡快把她父親的遺體要回來。入土為安……”
阮舒一時未接腔。
她在想的是,莊家接下來要把盜墓和倒賣文物的大鍋都甩給隋教授。也不知隋欣到時會不會再對她生怨懟……
暗暗輕籲氣,阮舒覺得還是聊點高興的比較好,換了話題,戲謔道:“我給毛豆準備了新年禮物,就等著你什麽時候原諒我了,我就給送過去。看來一會兒我就可以遣人去了。你等著收~”
唐顯揚聞言重拾輕鬆,沒和她客氣:“好。我代我們家毛豆謝謝你了。”
他也沒忘記關心她的傷勢,再聊了幾分鍾。
臨末了他笑笑:“我以為你不會再當莊家家主了。”
暫時繼續掛名。”阮舒莞爾,“等把莊家的好處都榨取光了,我就拍拍p股走人。”
這話她講得半真半假。
唐顯揚也一半當玩笑,一半認真:“之後會回海城吧?三哥他——”
嗯。”沒等他問完,阮舒就應了,坦誠相告,“他在海城。我當然要回去找他的。”
唐顯揚笑了,笑得竟似有點欣慰,欣慰地說“那就好”,聽得阮舒怪鬱悶的,感覺被一個平輩占了便宜。
不過她沒和唐顯揚計較,因為她從這三個字聽出了祝福。
祝福的話,她一定要收。
唐顯揚那邊的背景裏傳出隋欣的聲音:“你是在和阮小姐的通話?”
下一瞬,唐顯揚的手機被隋欣拿過去了。
阮舒以為隋欣要責怪她唐顯揚被死亡一事。
卻聽隋欣道:“阮小姐,你什麽時候有空,來和我大姑姑見一麵吧。”
為什麽?”阮舒顰眉。隋潤芝見到她,不就該更受刺激,不利於病情才對……
是我大姑姑主要想見你的,”隋欣解釋,“阮小姐放心,不會有事,我大姑姑是想和你聊一聊你的母親。”
莊佩妤……阮舒眼皮一跳。
結束通話後,不到兩秒鍾,手機又進來電話。
這回是褚翹。
聲音激動而興衝衝:“小阮子!你剛和誰煲電話粥?那麽久?一直占線我都打不通~有急事找你啊!”
怎麽了?什麽急事?”
你看手機!我給你發了圖的!是我同事在搜集阮春華的資料時找到的一張老照片!上麵有阮春華!”
阮春華?”
是的啊!”褚翹咽了一下口水,順便chuan氣,繼續道,“我已經來找你了!在車上!馬上就到酒店!你快先看看!一會兒咱們再細談!”
電話掛斷。
阮舒點開屏幕,果然見幾分鍾前有來自褚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