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見過類似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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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抿了抿唇,未加解釋,先把一件要緊事提醒給她:“你們還是不要去村寨。那裏”
講到一半,她頓住。
“那裏怎麽了?”褚翹追問她的言又止。
阮舒在短暫的思想掙紮之後,告誡:“那裏的後山有很多殘留的地雷,非常危險,你千萬注意安全。”
褚翹一針見血地發問:“危險的究竟是後山的地雷,還是後山有其他東西?”
果然,和她預料中的一樣,隻要她特意提了,她就一定會上心阮舒籲氣:“褚警官,不管後山是什麽東西,終歸那裏非常危險,和你要抓s這件事也沒有關係。請你為馬醫生考慮,不要對後山有好奇心,保護好自己。”
她這句話是看著馬以說的。
馬以眉目淡靜,無波無瀾。
而搬出馬以這一招,明顯對褚翹是有用的,褚翹似被她噎住,兩秒後才無奈:“小阮子,你的秘密也太多了。”
阮舒跳過這個話題,轉回她的情報上:“陸家這麽確定s今晚會來,多半是青門約了s。”
“我也是這麽猜的。”褚翹認同。
阮舒更多一層的猜測:應該又是呂品背著聞野和陸家通訊的。
她凝重。
有呂品這個暗樁的存在,聞野這回是不是真的會栽?
沙彌甲口中說過的,原本呂品另有他用,會不會就是用作有朝一日當聞野完全不受阮春華的控製甚至威脅到阮春華的時候阮春華給他自己出奇製勝的法寶?
由此念頭,阮舒一下想到莊爻。不曉得阮春華有沒有對莊爻下類似的?莊爻是個殘次品,不如聞野強悍,隻要不對阮春華造成威脅,阮春華應該不會對他下手吧?
見她投過來緊張的目光,莊爻用眼神詢問她。
阮舒搖搖頭,回神與褚翹繼續對話,躊躇:“翹翹,有件事想拜托你邦個忙”
不是“褚警官”,又變回“翹翹”,褚翹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說吧,翹翹聽著,不會讓褚警官知道。”
阮舒撫額:“麵甸麵甸那邊有個工廠,我等下發個它的具體位置給你。你看看,有沒有途徑能邦我了解一下,它現在是什麽情況”
沒辦法了她搜索枯腸了好幾番,褚翹打來這通diàn huà,倒叫她想到,目前能借助的隻有jǐng chá的消息渠道了
褚翹答應下來了:“你發來地址,我去試試。”
雖然她沒多問,但阮舒知道,她私底下絕對會探究那個工廠是怎麽回事。
阮舒所料不差,褚翹自然抑製不住好奇心,不過也記得答應過阮舒的,不以公事來辦。接收到阮舒的定位圖之後交給滇緬的同事:“麻煩邦我查一查這裏。我個人的一點私事。”
另外也向滇緬的同事打聽村寨後麵的密林山頭。
“這片山頭啊?很早就被劃為雷區了。具體有多少地雷,根本數不清。以前這附近的村民為了開荒種糧,自己也去嚐試過挖地雷,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被炸過的經曆。我們是不鼓勵鎮民冒險上山排雷的,畢竟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後來有能力的大多數出去討生活,這片區域也就越來越荒涼。如果不是這回火災,連當地都有可能遺忘這裏了。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麽?”
褚翹質疑:“真的全是地雷?”
滇緬的同事微微一怔:“褚警官的意思是?”
褚翹稍加斟酌,搖搖頭:“不是具體有什麽意思,就想跟你們確認,村寨後山的實際情況。”
滇緬的同事有所洞悉:“褚警官是不是懷疑,後山和村寨裏原本的那群獨販有關聯?”
褚翹不語,算是默認。
滇緬的同事忖著道:“這個有點麻煩,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確認出結果。得回去商量商量。”
褚翹也明白,未為難:“先擱著,等今晚的抓捕s的行動結束後再說。”
說完攏回心思在布控方案上。
而不多時,麵甸工廠的消息就查出來了
“爆炸?”阮舒腦袋一嗡。
“是,下午剛發生的事。就是因為爆炸,才比較快速地得知。”
“怎麽發生爆炸的?傷亡情況呢?”
“炸彈引爆的。傷亡情況還在統計。目前為止沒發現活人,麵甸警方手裏隻有幾名當時不在工廠裏而幸免於難的工人。具體情況要再等一等。”說著,褚翹稍加一頓,問,“小阮子,那個工廠,不是簡單的造紙廠吧?”
阮舒哪有心思回答她,完全要崩潰了。
而很快的,她又抱起希望,梗著氣問:“陸家給你們警方第二次tí gòng線索,是在麵甸工廠爆炸之後的事?”
“嗯。”褚翹敏銳,“怎麽?麵甸工廠和s也扯得上關係?”
阮舒也不瞞她:“s之前人在麵甸的工廠裏。”
“在那裏?”褚翹怔忡,“為什麽?”
阮舒沒再回答了,滿腹心思隻在揣度陳青洲現在到底是生是死
這個時候,手機裏進來另外一通diàn huà。
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阮舒如今最企盼的便是陳青洲的來電,見狀忙不迭中斷和褚翹的通話,接起這個座機號碼:“喂?”
出聲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是顫抖的。
萬萬沒想到,那邊傳來的是久違的一聲“小姑姑”。
滇緬的農戶裏。
麵甸一夥人終於講完他們的悄悄話,出來找傅令元和海叔,說可以讓他們去見陳青洲。
“人你們帶來這裏了?”傅令元問。
“帶過來了。”麵甸人點頭,隨即一轉話鋒,“不過,在給你們見陳青洲之前,我們想要先有點保障。否則你們帶了陳青洲就走,回去海城以後就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了。”
“你們這算坐地起價吧?”海叔的和氣倒是還在,“原先說好的並不是這樣。”
“這不是工廠那邊突然出事?”麵甸人解釋,“我們一下子連住所都沒有了,裏麵死掉的很多還都是我們的親人朋友。你們現在肯定沒辦法安頓我們,那就先給我們一筆錢,我們自己先安頓我們自己,才能給青門辦事。”
海叔不語,轉頭看傅令元。
傅令元聳著眉:“問問他們要多少?”
負責翻譯的手下與之溝通後告知:“一百萬。”
傅令元稍抬眉梢。
麵甸人還在說:“一百萬,換一個陳青洲,接下來還有我們這些人在這裏為你們青門開拓新的貨源,不久也能拿到陳家的另外一條路子,很劃算。”
海叔問傅令元的意見:“傅先生,您怎麽看。”
“先確認陳青洲。答應他們的要求。”傅令元相當果決。
海叔很尊重他,並沒有反對:“那我們得趕緊打diàn huà回去讓人劃錢過來。”
傅令元看回麵甸人:“一手交人,一手劃賬。”
麵甸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移駕:“雖然工廠炸沒了,但我們另外有一塊罌粟地可以表示我們願意投靠青門的誠意。”
“罌粟地?”海叔疑慮。
麵甸人解釋道:“是之前我們的彭師傅發現的一塊特別適合種植罌粟的隱秘基地,並且也已經種上了,今年會大豐收,其中的價值,二位應該知道。”
“陳青洲在我們的b問下,已經由我們的另外兩三個人帶著找著路了,所以我也可以帶著二位去見陳青洲和罌粟田。”
說著,麵甸人把一小段shì pín先給他們看,是綁著的陳青洲,就躺在罌粟田裏,鏡頭將周圍的一株株罌粟苗拍得格外清晰。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雖也是剛見著,但因為那會兒阮舒剛被綁架過到這裏,他自然清楚這塊罌粟地的存在。
陳青洲他
“傅先生,您看這”海叔依舊詢問傅令元的想法。
“海叔,穩妥點,你問問舅舅的意思。”傅令元把繡球丟回去。
海叔順便也要匯報一百萬的事,點點頭去打diàn huà。
傅令元握了一下拳頭,問身邊的手下有沒有煙。
手下拆了一根遞給他,還殷勤地邦他點著了。
傅令元正要吸,記起阮舒,就又把火星往土牆上給掐滅,然後才重新叼回嘴裏,心裏很煩。
海叔很快就回來了:“傅先生,陸爺的意思是,這些個麵甸人應該不會和我們玩心眼。”
傅令元聞言心裏更煩了,麵上的表情則極其自然地泛出一層趣味:“嗯,我也這麽覺得。還打算著說,如果舅舅想謹慎些,那我就自己帶人一起跟他們上山,海叔你留在山下,萬一有事能夠接應。”
“反正我自己是挺想去看看的。剛看那shì pín,這塊地貌似確實非常不錯,未經開墾的土地,比我在泰國的罌粟田要肥沃。無論是陳青洲還是罌粟地,都值得親眼確認。”
海叔微赧:“我在diàn huà裏被陸爺訓斥了。”
“怎麽了?”
“陸爺讓我不要每件事都打回去問他的決定,說事情既然交給傅先生了,就全憑傅先生做主。”
傅令元聽言抖了一抖嘴裏的煙卷:“舅舅可真拿我當親外甥,重擔全撂我肩膀上。”
“陸爺確實很為傅先生著想。”海叔笑,“陳青洲還活著的事,沒有在青門裏聲張。既然之前是從傅先生手裏不小心溜走的魚,傅先生就重新將他解決掉,以後也就不會被翻出口舌來了。”
傅令元斜起一邊的嘴角,眸底劃過一抹凜冽:“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甫一入耳,阮舒眼裏陡然湧上來一片潮熱,起身走到外麵去:“晏西。”
本來想去給他驚喜的,現在倒是他先給了她驚喜。
晏西呼著氣:“幸虧我記性好,上次把小姑姑你的號碼背下來了。也幸好小姑姑你沒有再換號碼,不然現在就找不到你了”
慶幸完,他趕忙問:“小姑姑,你沒事了?那我爸爸是不是在你身邊?他之前離開我和媽媽,是去找你。”
阮舒的嗓子瞬間堵住。
辨認出是他的那一刻,她就料準他應該是為了陳青洲而打的diàn huà。
在她的腦子反應過來之前,嘴巴已經快一步回答:“對,你爸爸是來找我了,就是你爸爸及時來找我了,所以我現在沒事了。”
晏西欣喜:“那小姑姑你快找我爸爸接個diàn huà?”
下一秒他又跌至沮喪,“他離開好幾天了,怎麽還不回來?媽媽不允許我打diàn huà,護士姐姐告訴我,爸爸頭兩天有偷偷打diàn huà問她媽媽和我的情況,可之後又沒了消息。我很擔心,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偷偷打diàn huà可是沒有爸爸現在的聯係方式,小舅舅的手機也不通,我就打來小姑姑你這裏了。”
阮舒越聽嗓子越堵。
晏西沒得到她的回應,重新問一遍:“小姑姑,可以找我爸爸來接個diàn huà嗎?”
“你爸爸他和小舅舅一起出門去辦事情了,現在不方便接diàn huà。”阮舒的嘴巴又快於腦子給出回答。
“這樣啊”晏西的口吻難掩失望,“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明天,明天應該就可以。”這回出口後,阮舒不滿自己嘴太快,可又不能再糾正,否則隻會讓他更失望。
但如果明天還是沒有消息,便是她欺騙了他,他麵臨的是雙重失望
糾結間,便聽晏西已然接腔:“那明天我爸爸回來,小姑姑你記得讓他再打diàn huà給護士姐姐。或許我明天再悄悄溜出來給小姑姑你打diàn huà,讓我爸爸在旁邊等著行麽小姑姑?”
“嗯,好。”阮舒捺著呼吸,夜晚的挾裹涼意的空氣湧入胸腔。
晏西好像比剛剛稍微高興了些,又諳上濃濃的歉意,向她道歉:“對不起小姑姑,之前沒有和你說實話,其實爸爸和我跟媽媽在一起。”
“不用道歉。”明知隔著diàn huà他看不到,阮舒還是搖了頭,“你爸爸和小舅舅全都告訴我了,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不是你的錯,小姑姑一點也沒有怪你。”阮舒垂眸盯著手裏被她一並帶出來的那杯牛n,握在手心的溫度比方才涼了不少。
晏西明顯鬆一口氣:“那就好。”
一天下來,阮舒唇角的弧度終於不是完全向下偏的了,莞爾過後,關心:“你媽媽現在什麽情況?還好麽?”
晏西的情緒又沮喪下來:“小mèi mèi在媽媽肚子裏可能是感覺到了媽媽和爸爸吵架沒和好,也不乖了,這幾天把媽媽折騰得很厲害。護士姐姐說,小mèi mèi大概要等不及了,會提前從媽媽肚子裏出來。所以我好著急啊,為什麽爸爸還不回來”
阮舒心頭一磕。要早產麽?傅清辭懷這一胎本來就非常不容易,如果再早產,會不會有問題?
她下意識就想問晏西,話到嘴邊又咽下。
終歸他還隻是個孩子,估計也問不出太多東西,興許還會增加他的焦慮。
轉口她詢:“晏西,你能不能告訴小姑姑,你和你媽媽現在在”
未及她問完,晏西率先要掛diàn huà:“小姑姑,護士姐姐給我招手打暗號了!我媽媽應該在找我!我得回去了!小姑姑你記得我們剛剛的約定!”
“嗯嗯,我記得。”阮舒忙應。
通話就此結束。
阮舒一手攥緊手機,一手攥緊牛n杯,悵然若失地繼續在外麵站了有一會兒,然後翻開手機的通話記錄,回撥方才晏西打來的那串疑似座機的號碼。
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阮舒便沒再打,回身進屋裏,把號碼給了莊爻:“你看看有沒有辦法邦我查到,這是哪裏的?”
莊爻接過:“好的姐,我去試試。”
阮舒坐回沙發裏,把牛n杯和手機都放下,手肘撐在兩膝,手掌捂住臉,久久不言語。
直到馬以把牛n熱過一遍,放回到她麵前,玻璃杯底和玻璃茶幾輕輕觸碰在安靜的空間裏發出動靜。
阮舒把手從臉上鬆開,道一句“謝謝”,伸手把牛n杯重新握回手裏,汲取溫度,再喝掉。
最後放下空杯子,她抓起手機,站起身:“我回三樓去了。外麵盯梢的那些人暫時不會構成威脅。”
“嗯。”馬以淺淡到好像根本沒有回應她,見她這副狀態,也就不急在這一時問她事。
阮舒走到門口,卻是記起來,又回了頭:“你昨天原本是不是要和我聊什麽?第741章說我發給褚翹的tú piàn怎麽了?”
“你現在有心情聊?”馬以反問。
阮舒苦笑:“你先說說看吧。如果是要緊事,別給你耽擱了。”
“對我不要緊,也不耽擱我。對你就不一定了。”
“嗯?”阮舒被他這關子賣得吊起了好奇心,“到底什麽?”
馬以問:“你發給褚翹的那張tú piàn裏的紙片,沒有完整版?”
阮舒輕哂:“我倒是也想知道完整版在哪裏。”
不明身份的三號還掛在她心裏。
“那是從哪裏撕下來的?”馬以追問。
“你應該看得出來吧?原本是一份文件。”阮舒記得從聞野那裏聽來的孟歡的說法是這樣的。
“什麽樣子的文件?”馬以又問。
阮舒搖頭,顰眉。她哪裏知道?她又沒見。大家不都到處找,沒找到。隻有孟歡見過。
倒是隱隱約約記起,聞野給她聽的那段孟歡的錄音裏,孟歡貌似還說,“編號這種做法,給我的直觀感受就好像做實驗。而且文件裏的內容,也像在記錄實驗結果”第648章。
這算是對那份文件的形容?
阮舒琢磨著,正打算轉述。
便聽馬以再問:“是不是類似實驗記錄?研究成果總結?”
阮舒怔忡,徹底反應過來:“馬醫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馬以垂眸,瞥了一眼。
阮舒隨之低頭,才發現她一時之間有些激動,走回來他跟前抓住他的小臂了。
“抱歉。”她致意,鬆開手,邦這位有潔癖又患強迫症的高人拉整齊袖子,然後急迫,“請馬醫生聊聊那些想和我聊的話。”哪裏還想回自己的三樓了?
馬以站離她一步,在她邦他拉整齊袖子的基礎上,又拍了拍袖子上方才被她碰到的位置,像真有灰塵和細菌落上麵似的。
阮舒:“”
總算,作為這兩個小動作,馬以便開尊口:“你沒讓我看到完整的文件,我沒辦法和你說確定。我也想從你這邊得到確定。”
“所以,到底,你想得到確定的不確定是什麽?”阮舒覺得他前麵鋪墊得夠多了,她感受到他凡事講究嚴謹的態度了。
馬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見過類似的文件。”
滇緬。
穿行樹林的時候,海叔才麵甸人口中得知,原來要去的地方,就在村寨的那片後山,他不禁靠近傅令元低語:“傅先生,我們和s約在這裏,海城那邊又把地點透露給了jǐng chá。這附近現在可能已經被警方布控了。早問清楚是這裏,我們就不應該來。”
傅令元自然從一開始就知道罌粟地在村寨的後山。麵甸人或許是考慮到對位置保密,所以未曾明言,而他,首先在海叔跟前,他本就不應該有所了解,其次,也是他自己故意不去想辦法提醒海叔的。
他希望,褚翹真的來了滇緬,並且真的已經布控了。
或許這樣,陳青洲能有活路
默默歎氣,捺下心緒,傅令元壓低音量答複海叔:“已經走到這兒了,等於他們把罌粟田的位置暴露給我們,是不可能讓我們半途離開的,會以為我們要過河拆橋。”
海叔自然也明白,事已至此,隻能跟著上去。
“這些麵甸人明顯知道哪裏是沒有地雷可以行走的,應該不會有事。”傅令元安撫,“外人都以為這裏是地雷禁區,完全進不來,jǐng chá應該也一樣,沒想到後山竟然別有洞天。”
“嗯。”海叔點頭,“我這把老骨頭倒沒什麽,傅先生你不要出岔子,否則回去我沒法和陸爺交待,以後到地底下,更沒法和大xiǎo jiě交待。”
“謝謝海叔。”傅令元揚唇,扶一把他的手臂,“海叔小心。”
夜黑風高,山路有些難行。
在此之後又走了二十分鍾,一行人終於抵達。
幾棟土屋,屋頂蓋著草,十分簡陋,點著微弱的燈。
而屋子後麵,是一整塊的罌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