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拜托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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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

    傅令元雙手推在麵甸人的手上,手臂上之前被刀子刺穿的口子鮮血汩汩也顧及不得!

    麵甸人的槍口一瞬歪向旁側!

    傅令元的頭也在同一瞬偏去相反的方向!

    “噗”一聲!

    子彈堪堪擦過傅令元的耳邊射入土裏!

    耳廓火辣辣地疼!耳朵甚至有些發鳴!

    傅令元卻根本不敢鬆半口氣!馬上一個翻身將麵甸人反壓在地上!

    視線旋轉間,他看到褚翹在往他這裏跑過來!

    然下一刻,傅令元的腹部被麵甸人狠狠頂了一腳!

    優劣勢再度反轉!

    眼見麵甸人站起半個身體手中的槍又對準他!傅令元身體的反應比腦子快!連連在地上翻滾!躲過了兩槍!

    心跳急遽加速!

    傅令元看到褚翹已經離他們非常近了!並且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槍在瞄準!

    而麵甸人分明發現了褚翹!槍口忽地便轉向褚翹!

    褚翹為了閃躲一槍打偏未擊中麵甸人!

    麵甸人卻未追擊褚翹!重新瞄過來傅令元!

    一道身影在這個時候從後方飛撲向麵甸人!

    麵甸人的子彈便又打偏!

    傅令元再度逃過一劫,渾身冷汗,急急抬頭,看到陳青洲正將麵甸人扣在地上與之搏鬥!

    然而分明支撐不住!

    傅令元飛奔而去要邦忙!

    麵甸人已然反身將陳青洲壓在地上!

    同一時間!一聲“噗”和一聲“咻!”傳出!

    後者是麵甸人的後背被來自褚翹的槍打中!

    傅令元趕到!奪走麵甸人的槍!

    麵甸人中彈之後還掙紮得厲害。

    傅令元手臂勒住麵甸人的脖子用力一扭!

    哢嚓一聲像是脖子骨折!

    傅令元趁勢將麵甸人拖拽開!

    褚翹亦衝了過來,shǒu kào銬住奄奄一息的麵甸人的雙手!

    傅令元這才丟開麵甸人,快速回去看陳青洲,因為太過著急,腳下被草絆到,整個人往前趔趄雙膝猛地跪到地上。

    他急急撐起身體。

    陳青洲就躺在旁邊,穿的淺色衣服早就髒得不成樣子,血跡也染得東一塊西一塊,隻不過此時最最明顯的是他的左側腹部,即便沒有打燈,隻是借著月光,也能看見血把衣服的布料完全浸濕。

    傅令元倒吸一口涼氣,腦子竭力保持清醒,先用手在陳青洲半闔著的眼前揮了揮:“看得見嗎陳青洲?!陳青洲?聽得見我講話嗎?!”

    “嗯……”雖然遲鈍而緩慢,但陳青洲應了,清黑的眸子焦聚尚可,看著傅令元,低低道,“我還想活著……”

    “我知道!”傅令元真想揍他,“既然想活著還不在一邊好好呆著出來幹什麽?!我不需要你邦我!”

    陳青洲因為疼痛而皺眉:“我不是欠你一條命……”

    “我要的是活的!”傅令元吼著,脫下自己的衣服往陳青洲的傷口上紮。

    解決完麵甸翻譯的二筒跑了回來。

    褚翹也趕緊過來邦忙。

    沒忘記現在時間還在股後麵追著他們等著地雷引爆,傅令元自己沒辦法同時條件也不允許花費太多功夫給陳青洲處理傷口。

    “你撐住!我們現在就下山!”

    陳青洲輕輕點頭。

    傅令元和二筒一左一右把陳青洲從地上先扶起來。

    二筒瞅著傅令元的傷,自告奮勇:“傅先生,我來背陳二爺!”

    “不用,我來。”傅令元表情特別沉,嗓音更沉,和眼神一並透露出一股不容置喙。

    二筒便沒再和傅令元爭,邦著把陳青洲扶到傅令元的背上。

    褚翹看了一眼陳青洲,暫且未發問,隻是通過對講機詢問其他同事的撤退情況,並叫山下的同事準備好救護車和醫護等等。

    四人快速離開這塊區域,轉到那條下山的道上去。

    因為陳青洲的腦袋就趴在傅令元的肩上,傅令元能通過噴灑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多少感覺到些陳青洲的狀況。

    此時卻也根本顧不得顛簸到陳青洲,傅令元想做的隻有快點走!快點走!再快點走!

    便聽陳青洲在這個時候問:“有沒有diàn huà……”

    傅令元猜到他想幹什麽,瞳仁一縮,語氣特別不好:“幹嘛?別告訴我你現在就想留遺言?!”

    “我又不會死,哪來的遺言……”陳青洲駁回他,“我這兩天都還沒和晏西還有小阮報平安……”

    “還有清辭……她還在生我的氣……我得告訴她我解決完陳家的事情了,很快就回去陪她待產……”

    傅令元方才的話當然並沒有要阻止他的意思,隻是單純地生氣。

    而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二筒在第一時間向褚翹投去求助的目光,因為眼下在場的人裏,隻有褚翹有手機。

    褚翹早已會意,快速把掏出自己的手機。

    陳青洲虛著聲音報diàn huà號碼。

    未及他講完,後方驟然傳出爆破聲。

    幾人頓時心神一凜,根本不用、也沒有時間給他們回頭觀望!分明就是麵甸人踩到地雷了!

    一開始還比較小,接二連三幾聲之後,動靜分明比先前要大且更加不停歇!事先埋好的大批量炸彈也被引爆了!

    隱隱能夠感覺到地麵都在輕輕地顫動!

    暫且也顧不得打diàn huà了!幾人腳下的步子紛紛加快!

    褚翹的jǐng chá同事還通過對講機來詢問她的情況!

    褚翹沒讓人來支援她,終歸支援也起不了大作用,反而讓前來支援的人也重新陷入危險!

    炸彈在炸著!山林的各處更是雜亂地傳出地雷的引爆!聲響越來越大!

    不知從哪兒倏爾滾下來一大石塊!

    墊後的二筒最先發現,大聲提醒大家。

    傅令元帶著陳青洲躲閃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一邊。

    褚翹和二筒忙不迭上前邦忙。

    而碎裂的小石塊卻是沒有停止地在翻滾話落,懷疑是哪一處的山壁本就不結實,這個時候因為炸彈引發的震動而碎裂。

    “快點快點!別一會兒沒被地雷炸死反而被石頭砸死!”褚翹著急催促,手裏的動作不停,繼續邦著傅令元帶上陳青洲當然,這話還是在慶幸,爆破聲基本在另外一側,不在這邊。

    但聽陳青洲在這時提議:“要不你們不要管我這個拖油**,先走吧,再往前一些你們應該就安全了……”

    話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傅令元的怒聲便緊隨其後:“你還有力氣講這種廢話?!不是想活著嗎?!”

    沒再理會他,傅令元重新背他上背,四人繼續前行。

    陳青洲chuan著氣,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伴隨著血液正從自己的身體裏一點一點地流失。

    幾個月前在靖灃被圍剿,或許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和大家一起死的決定,所以關注點並不在自己的身、上。現在因為不想死,注意力反而不受控製地便集中在各種感覺上,不受控製地丈量自己生命的長度。

    好像越在意,流失得就越快……

    他的視線隨著傅令元的步伐上下顛簸,漸漸變得模糊,有一瞬間陳青洲甚至兩眼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不過也就一兩秒,又複視。

    複視之後的視野範圍內,陳青洲看見了一處突起的小坡。

    刹那間錯覺李叔和李鐵牛的身影一閃而過。

    “這邊。”陳青洲勉力抬起手一指,“我們從這邊下去,不用再趕路了。”

    傅令元稍側臉往後看他:“這邊下去是什麽地方?”

    陳青洲的手已經撐不住,指了一下就掉回傅令元的肩膀,勻著呼吸簡單告知:“不是什麽地方。有個水潭而已。下去了就是出山了……”

    “水潭?”傅令元折眉,細問,“深不深?你扛得住嗎?”

    “你太小看我了。”陳青洲又咳了咳,旋即催促,“快點吧,從這個坡翻下去,比現在徒步要快非常多。”

    傅令元薄唇微抿一下,扭頭問二筒和褚翹:“你們兩個都沒問題吧?”

    二筒點頭:“我沒問題的傅先生。”

    褚翹站在坡前探頭試圖往下看,但隻能看到傾斜的坡度上的生長旺盛的雜草。

    收回視線,她瞥了一眼陳青洲,再轉眸看傅令元:“我也沒問題。”

    “那就走吧。”傅令元說著,把皮帶解了下來,讓二筒邦忙將陳青洲係緊在他的背上。

    陳青洲不願意:“這樣會大大增加你的負擔。尤其等下翻進水潭裏的時候,很容易沉的。”

    “你廢話真多!”傅令元黑著眼睛。

    二筒也在猶豫:“傅先生,要不還是換我來”

    “你也跟著廢話是麽?!”傅令元打斷他。

    褚翹倒是邦傅令元說了句:“你們別爭了就由著傅三,他既然敢這麽做就是有把握!”

    然後她指了指二筒:“不是還有我們兩個邦忙看著?”

    陳青洲和二筒均不再言語。

    皮帶很快綁緊在傅令元的身、上。

    沒再耽擱,順序便是二筒打頭陣,褚翹緊隨其後,傅令元和陳青洲墊底。

    褚翹下去後,傅令元回頭用眼角餘光瞥陳青洲:“滾坡的時候疼你也隻能忍著了。”

    “說我廢話,你的婆媽程度更甚。”陳青洲懟他。

    傅令元此刻倒完全沒心情在嘴皮子上和他鬥,表情異常嚴肅且深沉:“陳青洲,傅清辭和晏西還在等你,不要讓晏嘉出生前就沒了爸爸。如果你這回能沒事,我可以再放你一馬。”

    陳青洲問他確認:“既不帶我回青門?也不把我交給jǐng chá?”

    “是。”傅令元點頭。

    “冒這麽大險,不值得……”陳青洲笑笑,“那個女jǐng chá都知道我的存在了……”

    “這個用不著你ao心,我會想辦法解決。”傅令元甩話。

    陳青洲盯著他半轉過來的堅硬如岩石般的側臉,默一秒,倏爾發問:“令元,你究竟還是不是我當年在賭場裏見到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需要自己的姐姐為你擔心的混小子第402章?”

    傅令元應聲勾唇,獨獨屬於他的那種一貫的帶著丁點兒邪性的閑散:“等下我們都平安出山了,再跟你揭曉dá àn。”

    沒再多話,緊接著傅令元便再緊了緊綁在身、上的皮帶,提醒陳青洲:“抓牢我了!”

    爾後,他傾倒身體往坡下滾。

    因為兩人是綁在一起的,就得輪番多加承受另外一個人的體重。

    傅令元考慮到陳青洲的傷勢,竭力想讓自己的身體不要太放力。

    然,坡的斜度比傅令元想象之中的更陡,尤其越往下,速度越不受控製,他根本沒辦法去調節。

    陳青洲倒是未發出呼痛聲,傅令元又全程背對著他,不了解他到底什麽情況。

    幸而,這順坡下去都隻是有點刺人的雜草而已,沒有遇到樹木和石塊,極大地減輕了傷害。

    不曾想,兩人突然被卡在半途,怎麽都滾不下去,貌似是皮帶勾住了什麽東西,而停住的時候,傅令元恰恰麵朝上,陳青洲成了他的肉墊,這才終於聽見陳青洲悶哼一下。

    “你怎樣?”傅令元趕忙往後伸手去夠皮帶,卻根本跟摸瞎一樣。

    “還好。”陳青洲回答了傅令元之後,咳了咳,捋開了傅令元的手,“我來吧。你手臂上的血都滴到我臉上了。”

    傅令元收回手,掌心全是黏糊糊,除了他自己手臂的血順著流下來之外,還有陳青洲的血。

    而其實早在剛剛還沒下坡之前的路上,他就感覺到陳青洲腹部的血透過他後背衣服的布料滲到他的皮膚。

    唇線抿得直直的,他沒有說話。

    倒是陳青洲在兩三秒後建議:“把皮帶鬆開吧,不然要一直卡在這裏。我也找不到勾哪裏了。”

    傅令元折眉,小有斟酌。

    陳青洲卻已自行把手伸到扣處:“不僅得卡在這兒,我的呼吸也不順暢。”

    傅令元沒猶豫太久:“好!你的腿受傷,下水後我馬上去找你!”

    陳青洲淡淡應一聲“嗯……”。

    皮帶鬆開的一瞬,傅令元卻是又聽他道:“令元,小阮就拜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