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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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妙芙又有點尷尬,從她前麵的話裏繼續找可以聊的內容,問:“姐也會做夢夢到媽?”

    明顯希望和她有共鳴。

    阮舒無情地否認:“不會。我說了,是‘萬一’。而且如果有,那也隻是噩夢。”

    姐……”林妙芙顯得感傷,“你還是那麽恨媽……”

    阮舒不是特別高興和她深入談論莊佩妤。

    林妙芙似沒察覺她表情間的不悅,盯著她與莊佩妤七分相似的臉,忽地落了淚:“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麽一直都很討厭你嗎……”

    我不感興趣,並不想知道。”阮舒甚覺無聊。

    林妙芙以前對她的厭惡已然表現得淋漓盡致,曾經在林妙芙對她的怒罵裏,她總結過,有認為她害死她父親林平生和害她哥哥林翰坐牢的因素,有認為她管管她管得太寬幹涉她自由的因素,有和外人一樣認為她品行不端的因素。還有就是和林湘差不多,天生和她磁場不合,於是無論她做什麽,都叫林妙芙看不慣。

    林妙芙說的卻並非阮舒所想的那些:“我最討厭的是,看起來媽好像偏心我,非常寵我,對你置之不理,其實她更疼的是你。”

    阮舒的瞳孔不易察覺地輕輕縮起,腦中的某道警戒線亦拉起,條件反射地抗拒這個話題:“我今天來這裏不是為了和你聊她的!”

    語氣陡然尖銳,像是一隻刺蝟驀地豎起渾身的刺,進入防衛狀態。

    林妙芙似被她嚇到,忙不迭誠惶誠恐地搖頭:“好,我不和你聊媽~不聊~”

    轉瞬她的眼眶泛了紅,依舊沒完全脫離這個話題的範疇:“我以為姐你會想知道的……這麽多年,你和媽關係不好,不就是因為你以為媽不在意你,誤解媽不喜歡你……其實姐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你懂什麽?!”阮舒咬牙,很想掛掉對講用的電話,不想再和她廢話。可她的身體卻不聽她的使喚,依舊坐定在椅子裏。

    耳朵裏則也在繼續接收林妙芙的話:“其他事情,你或許懂得比我多,但媽的心究竟是怎樣的,我比你更清楚。”

    你以為她每天躲在佛堂裏誦經念佛祈禱保佑的對象是誰?全是你!她抄寫的所有經文,也全都是為了你的安康!”

    我就是不明白,她明明那麽關心你,為什麽要偷偷藏著?我也不明白,你明明對她那麽差勁,她為什麽還是更偏心你!”

    你編造這些內容有什麽意思?!”阮舒冷聲,握在電話上的手指顫抖,另外一隻手握成的拳頭用力敲在桌麵上。

    獄警見狀走過來提醒阮舒。

    阮舒向獄警道歉,強迫壓下自己的心緒,看回林妙芙。

    林妙芙正在透明玻璃的那一端擦眼淚:“不是我編造的,我說的全是真的……”

    全都不關我的事,我不想聽。”阮舒深吸氣,“沒其他的事的話,就這樣了。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也不用再找我來探視你。我手裏林家的房產和財產,已經全部都是你的了。等你出來,自己接手,愛怎麽花怎麽花。”

    林妙芙似受到驚嚇:“我不要,我不要那些東西,姐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這裏麵的人總欺負我!我一點都不喜歡這裏!”

    我想出去!我想回到以前和姐你在一起的生活!以前我錯了!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姐你再來看我好不好?求求你!姐!”邊說著,她的手想伸向她,但是被玻璃阻隔住了,隻能就那麽攤開五指貼在上麵。

    阮舒無動於衷:“不要再喊我姐了。以前就說過,我已經不是你姐了。”

    你怎麽不是我姐?你就是我姐!我們是同一個媽生的!”林妙芙強調。

    那邊的獄警見林妙芙的情緒較為激動,過來拉林妙芙。

    阮舒這邊的獄警向阮舒建議今天的見麵暫且結束。

    阮舒自然是沒什麽問題,點頭同意,準備把對講的電話掛掉。

    林妙芙趕忙道:“姐!媽真的是愛你!不信你去找我的一——”

    阮舒的動作不由自主地頓住。

    林妙芙那邊的電話被獄警奪走了。

    阮舒看到林妙芙在求獄警,獄警卻堅決要把她帶走。

    林妙芙轉而向阮舒求助,隔著玻璃,阮舒並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阮舒猶豫一秒,問她自己這邊的獄警:“抱歉,能讓我和她再說幾句麽?我們剛剛不是在吵架,隻是因為我們母親的忌日快要到了,她有點傷心。”

    獄警皺了皺眉,最終同意。

    謝謝。”阮舒深深鞠躬,扭頭看回透明玻璃的那一邊。

    那一邊的獄警得了示意,也放開了林妙芙。

    林妙芙急急坐回椅子裏,重新拿起對講的電話。

    把話說完。”阮舒麵無表情。

    林妙芙卻和她談條件:“你先答應我,不許丟下我,以後每個月都要來看我。看我的時候,都記得給我帶點錢。”

    阮舒譏嘲:“你幾分鍾前不是說自己在裏麵能賺錢?”

    可她們總欺負我。”林妙芙的表情委屈極了,就像在和阮舒告狀。而這個時候的她,才有點回到以前的樣子。

    阮舒倒是想說,她那種性格,不在裏麵受人欺負才怪。

    而關於她的條件,阮舒沒有直接答應,隻是問:“還有沒有什麽?一次性說完。”

    你不許丟下我。”林妙芙重複,並且強調,“我出獄的時間,你得來接我,接我回家一起生活。”

    你是賴上我了?”阮舒冷臉。

    林妙芙抽噎一下,倒沒否認,又強調:“你是我姐。”

    阮舒輕哂。

    你答應不答應?”林妙芙問她確認。

    阮舒發誓,她真的非常瀟灑地直接走人。可心頭就是被林妙芙的話給撓住了。

    默了默,她似有若無地點頭,應得也含糊:“嗯……”

    實際上,她也確實隻是敷衍,平生第一次不想遵守自己的承諾。

    不給林妙芙質疑的機會,阮舒馬上又道:“要說就快點說,我並不是非聽不可。獄警給的時間有限。”

    林妙芙顫顫巍巍地朝獄警的方向投去一下目光,轉眸回來後開了口:“我光嘴上說我從媽那裏得到的感受和發現的事情,你不相信,那我就直接拿東西給你看,眼見為實。”

    不用那麽多鋪墊。”阮舒表現出不耐之色。

    我之前拿了媽的東西。”林妙芙說。

    阮舒眯眼:“什麽東西?”

    一張銀行卡,我拿去銀行試過了,密碼是我的生日,是媽留給我的她這輩子的積蓄。然後是一本相冊。”

    什麽相冊?”

    你自己去看。那本相冊就是我說要給你的眼見為實的證據。”林妙芙告知,“兩樣東西都在我房間裏。你去抽屜裏找。”

    沒其他了?”阮舒問她確認。

    沒有。”林妙芙搖頭。

    什麽時候拿的?”阮舒追究。

    林妙芙不情不願地回答:“媽死了之後,我從她房間裏拿的。”

    阮舒顰眉,眸光銳利,冷笑:“你藏得可真好。”

    莊佩妤死後,不僅她,還有傅令元,都將林宅裏裏外外翻了遍,最終也隻找到那麽幾樣莊佩妤的遺物,沒想到林妙芙那裏還有?

    林妙芙瑟縮一下脖子,嘟囔:“不要用看賊一樣的眼神看我。你不也拿了媽的東西?我為什麽不能拿?她又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媽。”

    這個媽你喜歡的話,就全部給你,你一個人去擁有,不需要分一半給我。”阮舒的語氣特別無情特別冷漠,說完不等林妙芙的回應,她便將對講用的電話放下。

    林妙芙臉色一白,扒在玻璃上對她喊著什麽,又引來獄警的阻攔。

    阮舒置若罔見,沒有回頭,離開了探監室。

    回去心理谘詢室的路上,開車的莊爻察覺她的心不在焉,關切:“姐,怎麽了?是不是在探監室裏的見麵不愉快?”

    不是……”阮舒喃喃,視線虛虛盯著車窗外,腦子裏隻反複回蕩著林妙芙告知的事情,考慮到底要不要回一趟林家。

    車子掠過通往林家的十字路口,她依舊沒有做出決定。

    她盯著後視鏡,眼見越開越遠,最終還是讓莊爻調了頭。

    莊爻瞥她一眼,見她心事重重,沒有多問,直接按她的要求改方向。

    抵達林宅下車的時候,阮舒順口問他:“你也好久沒回來了,要不要回你的房間瞧瞧?”

    莊爻苦笑:“姐,你別笑話我了,那裏哪是我的房間?還不如說我自己在外麵租的那間單身公寓。”

    阮舒唇角輕彎一下弧度,邁步入內,徑直上到二樓,停在林妙芙的房間門口。

    莊爻就此止步:“姐,我在這外麵等你,你有事喊我。”

    阮舒點點頭,打開門入內。

    悶得太久,灰塵的氣味迎麵撲來。

    阮舒捂了捂鼻子,走去開了半扇窗戶,然後走回來。她對林妙芙房間的布局還算熟悉,畢竟林妙芙幾十年如一日地亂丟東西,全是家中保姆替她收拾的。

    沒費多少功夫,阮舒就找到了林妙芙放相冊的櫃子。

    裏頭的相冊有兩本,一本是林妙芙自己的,阮舒印象深刻,以前就見過,裏頭有全家五口人的大合影。

    另外一本樣式較為樸素的,非常明顯該屬於莊佩妤。

    阮舒緩緩取出來,放在桌麵上,坐在桌前,低垂視線,打量著相冊,摸了摸相冊的厚皮封麵,手指慢慢滑到邊緣,打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莊佩妤的一張照片,而且恰恰是莊佩妤作為墓碑上遺照的那一張。

    阮舒眉頭輕蹙眉,記起當初墓碑上的遺照是林妙芙的選的。莊佩妤入葬當日,她發現林妙芙選的是這一張時,她還質問過林妙芙是哪裏來的(第195章),因為這張照片是以前她無意間給莊佩妤拍的(第196章),其中的回憶並不美好。林妙芙說是在家裏的相冊無意間翻到的。

    所以林妙芙所指的,其實是這本莊佩妤的相冊……?

    帶著揣度,阮舒繼續往後翻,驀地愣住,因為她看到了她自己穿著學士服的大學畢業照。

    屏住呼吸,她接著往後翻,看到了她自己穿著校服的高中畢業照,隨後還有她的初中畢業照和小學畢業照。

    最後一張,從背景來看,應該是在照相館拍的。照片裏是個隻有一兩歲的女娃子,由年輕的莊佩妤抱著坐在莊佩妤的腿上,照片明顯被剪掉了一半,被剪掉的人的手還親密地放在莊佩妤的肩膀上。

    阮舒從來沒見過這張照片,但不用猜也知道,莊佩妤所抱的女娃子是她小時候,而按照時間推算,被剪掉的人恐怕是城中村的那個酒鬼養父。

    諷刺,原來那個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居然還去拍了全家福?

    眼下這照片居然還被莊佩妤剪下來,過了塑。應該是後來比較晚才弄的,因為照片的邊緣發黃發舊得還比較厲害。

    可莊佩妤為什麽要特意剪下來?!有什麽意義?!

    還有偷偷收集這麽多她的畢業照做什麽?!

    阮舒心緒起伏,啪地闔上相冊從桌前站起,丟下相冊迅速走去窗戶前,把剩餘的半扇窗戶也打開。

    她雙手撐在窗框上,往窗外傾出身體,大口地呼吸外麵涼涼的新鮮空氣,在心裏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幾張照片而已,根本證明不了什麽!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感覺緩過來勁兒之後,阮舒走回桌子前,腦子裏想著到此為止,想把相冊收起來塞回林妙芙的抽屜。

    可身體又和她做對,手在重新碰上相冊之後,遲遲動不了。

    等她晃回神來,她已重新落座,又把那本相冊翻開了。

    從頭到尾,她重新翻瀏覽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麽邪,明明都是她自己的照片,是她自己也有的照片,是她自己從來不在意的照片,她卻翻得特別慢,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

    這樣回翻的過程中,她發現,她的每一張畢業照片的後麵,都被莊佩妤標注了她當年的年齡,年齡的後麵,則附加了“平安”兩個字。

    她的大學畢業照,除了“平安”兩個字之外,還多了“謝佛主保佑”五個字。

    很明顯,分界線在於她十八歲那年高中畢業……莊佩妤是在那一年正式皈依佛門成為在家居士的……

    內心深處有某種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隨著她重翻相冊的過程逐漸升騰而起,如同水慢慢加溫變熱一般,那股子情緒亦愈演愈烈。

    阮舒與之對抗、竭力抑製,目光最後停定在她被莊佩妤抱在膝頭的那一張,把照片抽了出來,更近地打量。

    她知道自己和莊佩妤長得像,孩童時期的她根本沒有意識去記得年輕的莊佩妤的樣貌,此時看著照片裏的年輕的莊佩妤,她才算真正認識到,當初黃金榮憑什麽隻見她一麵就能認定她是莊佩妤的女兒。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在莊佩妤的麵容上輕輕地摩挲。

    她垂眸凝注照片裏的莊佩妤,眼神直直的、有些無神的,感覺照片裏的莊佩妤好像也在凝注她,並且是帶著溫柔的笑意的。

    好諷刺啊……怎麽會有溫柔的笑意?不會有的……不可能有的……沒有的……錯覺而已……

    恍恍惚惚間,她把這張照片也翻過來看背麵。

    和前麵的幾張照片一樣,莊佩妤也寫字了,但內容不一樣。

    這一回,隻有三個字。

    ——對不起。

    …………

    莊爻聽到房間裏傳出打翻東西的動靜,心裏有點擔心,往裏頭詢問:“姐,你沒事吧?”

    沒有得到回應。

    莊爻的擔心更甚,叩了叩門:“姐……?”

    仍然沒有回應。

    姐?”莊爻沒再管,擰開門把急急入內,一眼看到摔壞在地上的台燈。

    窗戶大大敞開,窗簾被拂動得噗噗作響,桌上闔著一本相冊,桌前的椅子拉開一段距離,並沒有坐人。

    而洗手間裏傳出來水龍頭的嘩嘩水流聲。

    莊爻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敲洗手間的門:“姐?是你在裏麵嗎?你沒事吧?怎麽把台燈給摔了?”

    水聲沒停,其中夾雜著阮舒給他的回應:“我沒事。不小心打翻的。抱歉。”

    莊爻聽著她的音色隱隱覺得不對勁:“姐,你真的沒事?”

    嗯,真沒事。你先出去吧。我再找點東西。”阮舒說。

    莊爻盯著門板頓了一頓,才應承:“好的,姐。”

    他朝外走,經過桌前時看了一眼相冊,眉宇間露出抹沉凝,然後帶上門。

    洗手間裏,阮舒在確認莊爻走離後,她用手掌繼續不停地往自己臉上掬水。

    水流打濕了她的頭發、打濕了她的袖口、打濕了她衣服的前襟、打濕了台麵更打濕了地麵,她也絲毫未察覺似的,隻機械般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停下來,雙手按在台麵上,撐住前傾的身體,雙肩垮著,頭顱深深低垂,目光渙散地盯著尚在不住流水的水閥。

    就這樣維持著姿勢,又是半晌,她怔怔地關掉水閥,然後抬起頭,看鏡子照出的自己。

    她看著,看著,看著,眼睛裏的焦聚逐漸凝回,最終聚攏,她才伸手去抽台麵上放著的紙巾。

    抽了好幾張,擦掉著水滴的下巴,擦沾滿水漬的臉,擦掛有水珠的頭發。

    很仔細。

    丟掉用過的紙巾,阮舒打開洗手間的門,走回臥室裏。

    今天的風比較大,也有點涼,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吹在她剛用冷水洗過的臉上,越發地涼。

    涼,但是令人感到清醒。

    阮舒禁不住打了個激靈,走過去,把窗戶關山,落下鎖扣,旋即走回桌前。

    頓了頓,她再一次拿起相冊,一下子翻回“對不起”那三個字。

    她露出濃濃的嘲諷。

    可笑而毫無意義!

    照片塞了回去,她摸著封底夾頁裏突出的輪廓,把東西摳了出來,正是林妙芙說的那張銀行卡。

    相冊和銀行卡全放進包裏後,阮舒又行至穿衣鏡前,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掌心覆了覆自己的眼睛,然後開門走出去。

    姐。”等在外麵的莊爻第一時間喚她,雙眼充滿研判地瞅她的臉。

    阮舒側過身,帶上門,再側回身,便一刻也不多停留地率先邁步:“走吧。”

    莊爻皺眉盯兩秒她的背影,追上她的步子。

    坐上車離開林宅,阮舒看了眼時間確認還來得及,先回了一趟心理谘詢室,帶上相關的證件,然後讓莊爻驅車送她去銀行。

    一家非常小眾的銀行。

    抵達後,阮舒先去自動取款機上,試了一下那張銀行卡。

    密碼的確如林妙芙所言,是林妙芙的生日。

    裏麵的錢並沒有特別多,大概二三十萬。她不確定,是卡裏的數額原本就是這些,還是已經被林妙芙取用過。

    退出銀行卡後,阮舒取號去了櫃台。

    她特意拿出自己的身份證、莊佩妤生前的身份證、曾經被她作廢的林家戶口簿,還有她當初讓律師辦理的她脫離林家戶口的相關材料證明。

    琢磨著,莊佩妤已經去世,林妙芙又在坐牢,無論戶頭是以誰的名義開的,這樣子都應該足夠證明她和莊佩妤或者林妙芙的親屬關係,而查詢她想查詢的信息吧?

    然而,根本沒那麽麻煩,因為櫃台的工作人員告知,銀行卡的主人就是阮舒。

    阮舒自然毫無印象自己在這家銀行辦過儲蓄卡。

    工作人員查詢之後告知:“是你母親莊女士在你未成年的時候以監護人的身份替你辦的。”

    阮舒怔忡。

    可林妙芙非常確定地說,銀行卡是莊佩妤留給她的?

    阮舒剛剛在外麵也驗證過密碼。

    當然,比起銀行的工作人員,更可能說謊的是林妙芙。

    很容易就猜測,原本密碼設置的應該是她的生日,卻被林妙芙改成林妙芙自己的生日,並謊稱銀行卡是莊佩妤留給她的。

    她大概是以為她不在意這些錢,不會去銀行查詢。

    前一半她確實猜對了,阮舒的確不在意這些錢,但這和莊佩妤相關,而且涉及莊佩妤的遺物,阮舒就想探詢了。

    阮舒原本想探詢的就是是,這張卡莊佩妤是什麽時候辦的,賬戶流水記錄是怎樣。既然銀行卡的戶主是阮舒自己,那麽就更好辦,櫃台的工作人員沒多久就給她打印出來流水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