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一個隊伍的。”程青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時候她已經打飛了好幾頭白猿，僅僅是打飛，不能造成有效殺傷，不過讓李由感覺到遺憾的是程青完全沒殺心，不然戰鬥早就該結束了。

    “有道理。”李由聽到這個回答，然後深深地點了點頭。

    大地控製之重力！

    地麵裂開幾道巨大的縫，有兩隻落在了裏麵。這時候戰鬥基本也已經結束了，這些大白猿現在根本翻不起波浪。

    不過猿猴的叫聲真的很難聽，尤其是在這個可能極為悲憤的時候，這些猿猴開始戰略性後退。甚至還用除了壯士斷腕的手法，幾隻猿猴朝著李由發動了衝鋒，其餘的急忙後退，那隻巨大猿猴的屍體明顯被眾猿猴放棄了。

    “算了吧。”程青搖了搖頭，攔住了李由。

    李由眉毛一挑，但還是沒有繼續出手，這是給程青一個麵子，看在她來幫自己的份上吧，本來求死的幾隻大白猿得到這個好機會看到同伴離開之後也急忙的跟著撤退的幹淨。

    “生命真的很脆弱。”程青感歎著說道，這時候眼前隻剩下了飛雪，當然還有幾隻大白猿的屍體。

    李由笑了笑，然後淡淡說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不好，不過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但這就是生活。”

    程青這時候看了他一眼，李由倒看不出什麽深意，畢竟整個眼珠子都在泛白。

    “你是不是想說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李由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並不做多解釋。

    程青也跟著笑了笑，然後徑直走到大白猿的屍體前，伸出手，把一隻白猿的皮給扒了下來。然後抹去上麵的鮮血，這也是一個很神奇的現象，程青把手放在上麵，鮮血就消失，最後她直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遠處那道巨大的縫隙裏麵出來一陣陣尖銳的叫聲，李由知道，裏麵有一隻受傷的大白猿，程青跳了過去，然後抓起它扔向了遠方。

    “這才是生存和生活。”程青的身形急劇地縮小，很快那個看起來還有些瘦弱的女孩就重新的站在李由的麵前，這種巨大的極端真是讓人覺得無比的匪夷所思。

    李由沒有反駁什麽，隻是在地麵上找到了自己散落的獵物，很多都被剛才的戰鬥給毀壞了，最多的就是被這些大白猿踏成了肉醬。

    “你有朋友嗎？”程青現在李由的不遠處，這時候驀然地開口。

    李由抬起了頭，看著那張臉龐，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這讓李由覺得特別的不好，因為這好像自己是壞人那樣。

    李由沒回答這個問題，他先說了剛才的問題，關於生活和生存。

    “我是個劊子手，也是屠夫，但唯獨不是哲學家，更不會是個好人，那是外交部該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做那些善良的，就是你說的生活的之類的什麽事情，因為如果我那樣做了的話。很多人都不會不開心，不管是我的同僚，那些劊子手和屠夫，還有哲學家、外交部的善良的人，他們都會變得不開心。到時候這個世界恐怕就隻剩下生存了。”

    李由很少說這麽多話，雖然他是個話很多的人，但是那樣也得有人聽。說完李由就開始繼續找東西吃，吃喝住行吃排第一位。

    程青許久沒有說話，這一席話明顯讓嚴重的衝擊了她的世界觀，她想反駁，然後發現自己竟然無話可說，本來她想做個善良的人，後來發現原來對麵的惡人才是真正的善良的人？這讓她感覺很無法接受。

    李由在前麵走著，程青在後麵跟著，一臉的茫然。

    李由心情倒是很不錯，畢竟每天都被一個巨大都市裏不知道多少異生物在後麵指著罵著，這種感覺還是很不好。但他也沒有什麽辦法，也沒什麽好解釋的啊，如果是他他也罵。

    好人和壞人從來都要有人做的，他並不覺得這不公平，因為這就是選擇，不管是好人和壞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也許都看起來對麵的都要好一些。更何況更多的還是自己做出來的，如果你想當一個好人那可以，朝著去它去努力啊。

    李由覺得他做不到，所以他放棄了，相對於一麵微笑一麵在黑暗中開槍，他更願意做一個舉著刀的屠夫，這樣的話不管愛恨情愁還都要簡單分明的多。不過這兩者都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被欺負，李由做不到和別人做朋友而不被欺負，於是他隻能讓別人害怕自己而不被欺負。

    過了好一會兒程青突然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李由愣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僵屍竟然會給自己道歉，然後他向後擺了擺，一副瀟灑模樣，說道：“不過我也是有朋友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吸血鬼，還有一個認識了好幾年的小姑娘，嗯，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也可能是四十多歲的普通人，年紀我有些記不清了。還有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性格分裂症的鬼魂……總之，還是很多的。”

    連李由都沒有發現，當他說這些的時候嘴角不知不覺地翹了起來。

    程青也跟著微笑起來，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覺得歡樂的，當然也包括僵屍和巫師，他們也會覺得歡樂的。

    兩個人又找了一會獵物，又找到了一些，不過多半還是一些小生物，隻有一個最大的家夥，是一頭凍死的丘狗，明顯是跑得太慢了，然後被雪崩給追上了。

    眼看天都黑了，而食物都找的差不多了，兩個人才慢慢地拐了回去。在走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兩個人的關係也沒那麽親密，也不熟，不過氣氛還算是和諧，畢竟也算是戰友了。

    拐回去走到剛才的戰場的時候，程青突然地說道：“你覺得自己還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李由看了她一眼，然後平靜地說道：“現在也由不得我了吧。”

    “但我知道你在心裏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的。”程青指了指那些大白猿的屍體。

    李由沉默不語，但的確，這兩個生物都沒想過把這些大白猿給帶回去。因為它們實在是太像人類了，這是他們兩個心照不宣不曾開口的。

    這時候空中傳來一陣陣“茲”的尖嘯，似乎在宣布主權。

    李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淡淡的說道：“這可能是我的仁慈，但以後的時間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