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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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如川聞言雙目一緊,道:“你想劫鏢?”那年輕漢子微笑道:“試問天下,麒麟鏢局保的鏢有誰敢劫呢?”嶽如川心下更是困惑,道:“那你”
那年輕漢子截口道:“黃金的事先不談,隻是那毒蛇”話未說完,便聽嶽龍城冷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要找毒蛇報仇,你們跟她又有什麽仇恨?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能否就此作罷,反正你們也找不到她,怎樣?”
“怎樣?聽你的意思,你跟她真的關係匪淺啊!”
嶽龍城聞言心頭來氣,正欲發作,隻聽那年輕漢子又道:“你說我跟毒蛇有何仇恨?”嶽龍城沉聲道:“不錯。”那年輕漢子微微一笑:“我跟她無怨無仇。”
嶽龍城不禁一怔,道:“那你為何”那年輕漢子截口道:“我是跟她無怨無仇,但我的這些朋友跟她卻是仇深似海。朋友的仇,也便是我的仇,何況死在毒蛇手上的人已不計其數,她的確該死!”
嶽龍城撇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那年輕漢子回頭衝那圓臉漢子道:“你說一下你跟毒蛇有什麽仇。”那圓臉漢子點點頭,道:“去年夏天,我爹做完了一趟生意,回家途中遇到了毒蛇,隻是看了毒蛇一眼,她便挖出了我爹的一對眼珠子,直令我爹疼痛而死!”
那年輕漢子“嗯”了一聲,又衝那名黃臉漢子一招手,道:“你也來說一下吧,讓這位大俠聽聽,看能否作罷。”那黃臉漢子拱手一禮,說道:“這件事發生在今夏春天,那天正是我大婚的日子,家裏都是前來祝賀的鄰裏親朋,那天好不熱鬧。誰知,毒蛇突然闖入,不問青紅皂白,便將我全家滅門,更殘殺了我數十位親朋鄉鄰,我趁亂逃了出去,才僥幸活了下來。”
那年輕漢子又“嗯”了一聲,轉頭衝那名麻臉漢子點點頭,說道:“你也說一下”話還未完,突聽嶽龍城冷聲道:“不必了!”那年輕漢子皺眉道:“不必了?”
嶽龍城直覺一顆心往下疾墜,籲了口氣,道:“你們的仇都是深仇,不用再說。隻是,毒蛇已經離開,我們也不知她的行蹤,你們劫下鏢貨到底所為何來?!”
那年輕漢子沉吟片刻,忽然一聲輕歎,道:“看來你們跟毒蛇真的不是一路,不過此仇不共戴天,我們遲早會報的。”嶽龍城轉過頭不去看他,心裏說不出的厭煩。那年輕漢子又道:“請嶽如山總鏢頭出來說話吧!”
這時,嶽如川開了口:“若是我大哥此次與我們同行,毒蛇也就逃不掉了。說起來,都是我們無能!”那年輕漢子道:“前輩萬不可如此說,也許這都是命,也或許毒蛇大限還未到吧,不提此事了。既然嶽總鏢頭不在,就請前輩轉告一聲,晚輩就在離此不遠的青龍山莊恭候他的大駕,到那時鏢貨自當奉上。”
嶽如川淡淡一笑:“如此說來,這批黃金你們執意要留下了?”那年輕漢子道:“正是如此。”嶽如川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道:“閣下怎麽稱呼?”他料想此人既然膽敢叫板名震八表的金麒麟,必有過人之處,也或許此人的父輩名聲顯赫,想藉此了解一下此人的來曆。
那年輕漢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說道:“前輩問我的名字,無非是探聽一下晚輩的來曆,若是嶽總鏢頭在此,隻要我說出名字,他或許便能猜到晚輩是何人了。這樣吧,我告訴前輩也無妨,晚輩姓殷,單名一個實字,家住往東幾裏外的青龍山莊,隨時恭候嶽總鏢頭的大駕。”
殷實?嶽如川念叨著這名字,腦中卻一片茫然,半點頭緒也沒有,實是猜不出他跟金麒麟有何過結,一時沉吟未語。
那年輕漢子殷實又道:“這批黃金隻是暫時寄存在晚輩家中,也就不算丟失,隻要嶽總鏢頭一到,晚輩即刻雙手奉上。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此時與前輩無關,晚輩這便告辭。”說罷,抱拳一禮,轉身欲行。
嶽龍城當即一聲大喝:“站住!”殷實回身道:“這位大俠還有何吩咐?”嶽龍城冷聲道:“難道你還跟家父有仇?”言下之意是他父親金麒麟武功蓋世,舉手投足間便能要了殷實的命,還怎能跟他有仇?
殷實聞言神色一動,脫口道:“如此說來,你便是嶽總鏢頭的兒子?”嶽龍城見了對方的神情,心下甚是得意,臉上自也帶上了得色,傲然道:“不錯,我便是威震江湖數十載的金麒麟的獨子嶽龍城,你便怎樣?”
殷實“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龍城兄弟,幸會。”嶽龍城一聲冷笑,道:“誰是你的兄弟,我可不敢當,嘿嘿,你怎知我比你年紀小?”
殷實淡淡一笑,淡淡的苦澀味道,說:“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我好了,就此告辭,歡迎諸位來舍下做客。”剛要轉身,便聽嶽龍城道:“且慢!”
殷實再次回轉身,道:“莫非嶽少鏢主想跟我切磋兩招?”嶽龍城哼了一聲,道:“切磋?你想劫走這批黃金,先問問我掌中的劍答不答應!”話音甫落,隻聽“嗆”地一聲,一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鏢師拔出了腰刀,朗聲道:“我跟隨總鏢頭走鏢也有十載了,還沒見過如此蠻橫之人,我先來領教你的高招!”他最後這句話自然是衝殷實說的。
殷實還未開口,那圓臉漢子便亮出了兵刃,道:“憑你也配跟殷大哥動手,我來會會你!”他剛要動身,便聽殷實道:“王兄弟稍安勿躁,人家點名挑戰我,怎能讓你出戰呢,你在一旁為我觀敵略陣如何?”
那王兄弟聞言便回刀入鞘,笑著說:“大哥出馬,還用得著小弟丟人現眼麽,我們這些做兄弟可要一飽眼福了。”言下根本未將麒麟鏢局的人放在眼裏。嶽龍城早已按捺不住,這時冷冷地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讓你們見識一下小爺的劍法!”話未畢,已然拔劍在手,他輕輕挽了個劍花,抖起一片耀眼的劍光,道:“殷先生,亮出你的兵刃吧!”
殷實瞥了一眼嶽龍城的長劍,眉頭蹙起,道:“你是金麒麟的兒子,怎能用劍呢?即便用兵刃,也應該是鏜啊,天下誰不知道嶽總鏢頭的麒麟神掌和避水麒麟鏜法?怎麽,難道你沒有學到令尊的本事?”
嶽龍城麵上一紅,但很快恢複如初,冷聲道:“憑你還不配見識如此高明的功夫,就我這家傳的劍法,你未必便真能抵擋得幾招。”
殷實嗬嗬一笑:“是麽,那就受教了!”嶽龍城沉聲道:“便是這樣。”正欲動身,突聽嶽如川道:“城兒,你要手下留情啊,萬不可傷了人家性命,畢竟以和為貴,何況又無怨無仇,點到為止切磋幾招便可。”
殷實身形一動,嶽如川便已瞧出他的武功當在嶽龍城之上,自己雖是早已臻武星階的高手,在當世足可排名前十,自是不懼這殷實。隻是,他右手已廢,若與人對敵已隻能用左手,武功便大打折扣。殷實既然敢叫板金麒麟,武功上必有不俗的造詣,他若貿然下場,未必就真能取勝,那時自己顏麵掃地是小,這鏢貨就真的被劫了。他說這番話是想讓嶽龍城打頭陣,一來他藉此探查一下殷實的功夫,二來也是為了激怒殷實,人在氣頭上往往便會操之過急,從而容易疏忽,拚鬥廝殺疏忽至關重要,很有可能便是勝負的關鍵,更重要的是為了消耗殷實的內力,那時他嶽如川便立於不敗之地了。江湖上都說火豹子性情魯莽,做事不計後果,殊不知再粗心的人也有細致的一麵。然,他的這番想法嶽龍城卻未能體會,他還以為叔叔因為毒蛇的事而暗暗譏諷他,他自己先動了怒,這倒是嶽如川始料不及的。
嶽龍城陰沉著臉,再不答話,雙腳一磕馬鐙,飛身而起,半空中一劍朝著殷實當頭劈落,力道沉猛迫急。殷實隻微微一側身,便這這一劍化解,且意態神閑,渾未將嶽龍城當作一回事。嶽龍城更是怒不可遏,落下地時,欺身便是一陣搶攻,劍勢連綿,風雨不透,又如波濤翻滾的海麵,攻勢一浪高過一浪,精妙招數層出不窮,顯然要致對方於死地而心甘。
殷實也非等閑之輩,嶽龍城攻得急,他回應的也是精彩紛呈,招數之淩厲精妙半點也不亞於嶽龍城。兩人你來我往,鬥得甚是緊密。日色下但見兩條人影飛舞來去,其間夾雜著閃爍的劍光,空氣無形中漾開了一重寒氣,也是劍氣,砭人肌膚。一時間,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分軒輊。然,嶽龍城手持利劍,而殷實卻是手無寸鐵,兩人的功夫高低其實一目了然。
嶽如川望著場中兩人的打鬥,眼中神色數度變幻,突然一聲長歎,臉色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