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風波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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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白術。

    武學:長春功圓滿;風雷步圓滿;伏虎拳圓滿;大開碑手未入門(16),神象拳未入門(12),赤龍心經胎息篇大成。

    屬性值:18

    “提升了4的熟練度嗎。”白術瞥了眼神象拳的數值,“還是任重道遠啊。”

    昨夜吃了數十顆玉骨丹,直到身體一時再也無法消化這股藥力,在丹藥的作用下,體魄比先前何止強上數分。

    已漸成玉色的骨骼中,血液流動如若長江大河,一身氣血鼎沸,足以比擬燒紅的銅爐。

    可饒是如此,還是經不住拳樁的消耗。

    難以想象,也才練竅的趙二老爺,是如何修行到小成,甚至大成的。

    屬性值在將赤龍心經提升到大成後,也隻剩少得可憐的18點。

    18點。

    在活屍剛剛爆發那幾天,哪怕隻有1點,也令白術欣喜不已。

    而現在

    神象拳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入門,暫且不表。

    單是要將赤龍心經提升到圓滿,到達擒白虎,成就無塵體的胎息圓滿境界,就足足要230點屬性值。

    換作尋常人變的活屍,便是足足230頭活屍。

    這才僅僅是胎息,之後的練竅、陽符又不知會比如今多出多少。

    18點,對眼下的事態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白術暗自搖頭,一條虛幻的赤蛟遊走周身各處,在經脈、骨骼間四處穿行。

    天地元炁被赤蛟自主牽引煉化,這次站拳樁,自己本就收了三分力,在血氣、真炁即將幹涸時,忙忙停下。

    再加上玉骨丹和已大成的心法,精神的虧損,遠沒有昨日那般嚴重。

    白術自己也想不到,大成的赤龍心經對於神象拳術的修行,竟有如此裨益。

    武道修行,境界為先。

    幸好自己明白的還不算晚。

    自己昨日之所以沒有率先提升赤龍心經,而是服用玉骨丹,也是期望能將神象拳推到入門的地步,爾後,就用餘下的屬性值來提升。

    結果證明,自己還是想當然了。

    12的熟練度,剩下88,猴年馬月才能堆上去。

    小成的心法,拳經上很多東西都是雲裏霧裏,一處關竅的轉運,就得揣摩許久,而大成後,在高屋建瓴之下,不甚透徹的,此時都盡像掌上觀紋。

    以術馭道,終究不是正途,以道馭術,方為長久之計。

    境界是大道之階,而神通隻是護道術。

    自己被神象拳所震懾,一昧追求殺力,實則是舍本逐末了。

    見白術收功後,朝這邊走來,鐵柱忍不住開口:

    “怎麽會變成那樣子?”

    他拿手比劃,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恰當的詞來。

    “正常。”

    白術猛得催動,無形無質的元炁從毛孔倒灌入體內,被赤蛟紛紛煉化後,臉色又紅潤了一分。

    “你以後也會這樣。”他拍拍鐵柱的肩,“練拳都這樣。”

    然後,他就滿意看到鐵柱露出預想裏的惶恐神色。

    “打活屍嗎?”

    見白術走過來,謝梵鏡從箱子上跳下,躍躍欲試。

    花貓乖乖被她抱在懷裏,兔子樣豎起耳朵。

    “等等。”

    白術忍不住伸手摸摸貓頭,毛皮的柔軟觸感讓他呼吸也一鬆。

    為了屬性值,也為了藏月樓那道隨時會消弭的拳意,白術不可能枯坐丹房中。

    “等問清一件事。”

    他在花貓下巴輕輕撓了撓,微微一笑。

    仍處於震驚中的晏鵬神思不屬,在白術走到他身邊十步內,才勉強反應過來。

    “公子。”他拖著傷腿,勉強撐牆站起來。

    “公子有何吩咐?”晏鵬對白術擠出一個笑臉,“小的一定照辦。”

    “沒什麽。”白術把手往下壓壓,示意他坐下。

    “你的腿”白術意味深長地望過去,“是鐵閻得吧。”

    “看來猜對了。”不理晏鵬急劇變化的臉色,白術把臉湊近,低聲開口:

    “昨日雖說了鐵閻羅的事,但他身邊,隨著一起來汾陰的人,你卻是語焉不詳。”

    “說吧。”白術逼視他的雙眼,“詳細點。”

    ——

    ——

    ——

    在白術逼問晏鵬的同時,汾陰城中,趙家西府。

    地下的一處暗樓裏,赤膊袒胸的大漢們四仰八叉,席地而臥,紅木桌上,一片杯盤狼藉,

    “晏鵬”

    在酒氣和汗臭彌散的廳堂裏,有兩人對坐。

    穿著綠袍的少年人懷裏摟著一個嬌俏少女,少女雙眼紅腫,白淨如霜雪的手腕上深深幾條斑駁淤青。

    她戰戰兢兢地為綠袍少年酌酒,卻手上一抖,不慎灑落幾滴。

    “賤婢!”

    少年人臉色一沉,揮掌將她打得飛出,體內真炁湧動,大有將她當場斃殺的念頭。

    “賢弟且慢。”

    對麵文士模樣,留著三尺長須的中年人攔住他。

    “女人本就不多,再讓賢弟打死她,弟兄們可怎麽玩?”

    “也是”

    思索再三,綠袍少年還是收回手。

    不理會少女低頭退去,兩人繼續對飲。

    “晏鵬,晏鵬怎麽了?”長須文士皺眉問。

    “他被大人責罰,已經一天沒回來了。”少年舉杯自飲,麵上憂心忡忡,“我疑心老晏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長須文士聞言一怔,他與綠袍少年碰了一杯,低下頭時,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活屍不能讓大人盡興,可城中又有多少活人。”綠袍少年長歎一聲,“老晏可是難了。”

    長須文士方欲說話,突然,一陣腳步聲不緩不急,從下方穿來。

    他渾身像觸電般,猛地從桌上跳起,恭敬垂手侍立,綠袍少年緊隨其後。

    “你娘的,起來!”

    綠袍少年壓低聲音,朝邊上仍酣睡的漢子狠狠踹了一腳。

    不多久,地上七倒八歪的大漢統統站起來,他們深深低下頭,把廳堂擠得黑壓壓一片。

    噔。

    噔。

    噔。

    那腳步極輕,卻在落針可聞的廳堂裏,顯得極為清晰。

    “咕”

    有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汗珠從鬢角一顆顆滾落。

    吱

    不知過了多久,廳堂最角落,那扇暗門被輕輕推開。

    一身紅衣,身形纖弱的紅衣人抬起頭,他臉上覆著森嚴的鐵麵具,在幽暗天光下,流轉著極冷硬的金屬色澤。

    滴答,滴答

    血從紅色的衣袖間滴落,在地上匯成一條線。

    “黃耳呢。”他微微仰起臉,緩慢呼吸,“我的狗,好像不見了?”

    “晏鵬昨日未歸。”綠袍少年不得不出列,他恭敬俯身下拜。“可能已”

    他話沒說完,就被地下一陣尖利的慘叫聲打斷,

    無盡的怨毒和絕望狠狠襲來,像深秋雨夜的淒冷鬼哭。

    綠袍少年臉色一白,當他強行穩住心神,想要繼續開口,卻見紅衣人伸出手指,對他輕輕搖了搖。

    足足過了大半柱香,那地下的慘叫才低了下去,變得細不可聞,而這時,在場不少人,已是汗濕衣衫。

    “好聽嗎?”

    他嗓子裏笑了笑,聲音像輕柔的柳絮。

    “好聽!”

    “去找他。”紅衣人看著臉色蒼白的綠袍少年,聲音愈發輕柔,他蹲下身子,把臉慢慢靠去少年耳邊。

    “找不到,我就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