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赤下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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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聽得那聲音說:“來我房裏吧。”這一次,他們都聽出來是老廣的聲音了。
    三人來到老廣的房間,看到老廣正站在窗前等他們。
    “你們都知道了。”老廣說。
    刀歌沒有說話。老廣走到靠牆的地方,指著那牆上的一個缺口說:“這兩根竹管從牆裏穿過,兩間房裏各一根。從這裏,可以聽到你們所有的話。我剛才,也就是在這裏說話的。這種管子,我們村子裏每戶人家都有。”
    刀歌走過去,從那缺口裏,果然看到兩根小竹管。
    “你們說的都沒錯。”老廣把右手臂露了出來,“我是受傷了,也是被利器劃傷了,劃傷我的利器是一把刀,那把刀正是你扔的。”
    推測畢竟隻是推測,當這些從老廣口裏說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有些驚訝的。
    “的確,那些‘鬼’是我們裝的,陷阱也是我們布的,我們不希望你們上山,也不希望任何人上山。”
    刀歌:“你們為什麽……”
    老廣打斷了刀歌的話,並且語氣變得嚴肅一些了:“但是你們現在知道,我們既然能做到這些,那我們還能做到更多。你能打傷我,是因為我是擋在了你們的前麵。但你們知道,被我擋住的那條路是什麽路嗎?那條路,隻要你們進去,就永遠不會出來。那裏全是陷阱,而且毒蛇、毒蟲、毒草遍地,上山的人,不是死在路上,就是被我們逼向那條路,死在了那裏。”
    這是刀歌沒有料到的,他多少有些驚訝:“老廣,你……”
    “你們來的時候,我認為和其他人一樣,你們是來尋寶的。即便你們再如何說你們不是來尋寶的,我也不會信——這裏也沒人會信。但是後來發生的事,確實證實了你們的確不是來尋寶的,而且你們也算是救過我老廣一次。現在,這人情已經還給你們了,我老廣也問心無愧。但是,如果你們執意還要上山,老廣也救不了你們了。”
    “可是我妹妹她被抓走了!我們要救她!”
    “你妹妹確實是被一草二竹皿抓走了,但是信我老廣一言,一草二竹皿不是壞人,他絕不會有惡意。”
    “你跟他很熟嗎?你又不了解他,你怎麽會知道?”刀歌不聽老廣的。
    “總之我們不會讓你們上山的!你們如果不聽勸告,我老廣也沒有辦法。這裏你們也不能再住了,你們收拾東西,準備走吧!”說完老廣就快步走去了。
    “老廣、老廣!”刀歌跟在後麵喊,但是老廣沒有理他。
    刀歌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無論如何,紫嫣還下落不明,他肯定不能離開。現在隻好去找餘涼了,他們三個便出門了。
    來到餘涼和起兒住的人家,發現這裏也下了逐客令。
    “情有可原。”餘涼這樣說道。
    “嗯?”刀歌不懂。
    “我聽聞赤下城被焚毀之後,還有一部分遺民,他們在雙赤群山一帶過著隱居生活。這本是傳言,現在,我料想東西二村的這些村民,也就是傳言中的赤下遺民了。”
    “赤下城?”刀歌好像曾聽到過這個城名,但又記不得了。
    “就是那座原本雙赤群山腳下的城。”
    “哦……我記得了。但涼叔你是怎麽知道他們是赤下城的遺民呢?”
    “他們居住在環境如此惡劣的地方,但從未有一戶人家遷走。而麵對外來的侵擾,他們不反抗,隻是忍讓,但是卻想方設法暗中保護雙赤主峰,不讓人靠近。另外,這樣小小一個村,卻有好幾個姓氏,而且都是十分不常見的,如:二、廣、土、小。”
    “嗯……涼叔您這麽一分析的確是有些奇怪……”
    “我起初並未注意,但現在想來,其實他們的這些姓,都是‘赤’字的一部分。他們應是想保留赤姓,迫於無奈采取了這種做法。甚至還有采用同音、同義的姓的,比如老廣的老婆細心,‘細’則是‘小’。”
    “難怪!”刀歌現在思路更加清晰了。
    “但那個一草二竹皿為什麽就抓走紫嫣了呢?”坤奇說。
    “這點我也沒有頭緒——現在恐怕兩個村子已經容不下我們了,我們也不能繼續在此逗留了。”
    “我們去哪呢?”
    “我們來的時候曾路過幾個村莊,去那裏落腳。等我身體好一些了,再一起上山。”
    “可是紫嫣……”刀歌一直在擔心紫嫣。
    “嗯,我知道,我現在我身體不適,跟著上山的話,是個累贅,反倒會拖累你們。起兒就留下來跟我走,你們三個去救紫嫣。”
    “好!”坤奇覺得這樣安排很好。
    刀歌也點點頭:“那就這樣。”
    餘涼站了起來,說:“抓緊時間,分頭行動吧。”
    刀歌、坤奇和翔飛便走了。
    餘涼和起兒站在路口,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
    起兒:“師哥,師弟們……能行嗎?”
    餘涼慢慢答道:“雖尚不明個中聯係,但取劍之路,須自己去走。”
    “嗯……”起兒點頭,“希望師弟們沒事。”
    刀歌他們還是沿昨天的路走。在路上他們看到遠處有人朝山那邊趕,起初沒注意,可是過了一會兒,又有一批人趕過去。他們想應該是出什麽事了,加快了步伐。
    等他們到接近山腳的時候,看到更多人了,而且從穿著打扮來看,應該不是這一帶的。那些人有二三十個,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樣式。那們在的地方正好是刀歌他們昨天上山的地方,刀歌他們朝那邊走的時候,那邊跑過來兩個人,隔著幾步遠衝刀歌他們喊:“你們三個,過來!”
    刀歌心想上山要緊,不能出岔子,況且正好是要去那邊,所以就跟著那人走過去了。
    “大人,他們來了。”那人報告說。
    “嗯……”那為首的隻眼睛看著山上,沒有看刀歌他們,接著說,“你們從哪來啊?”
    “西邊。”
    “是村子裏的嗎?”
    “不是的,是路過的路人。”
    “是要去哪啊?”那人還是隻看著山上。
    “去……東邊。”
    “東邊哪兒?”
    刀歌正在想怎麽回答的時候,突然有幾個和他們同樣穿著的人從山那邊飛似地跑過來了。
    “何事驚慌?”那人走上前去。
    “的確……有……有鬼……”那幾個人明顯被嚇到了。
    “這大白天的,也有鬼?”
    “千真萬確,屬下親眼所見……”
    這人見人數不對,問:“還有人呢?”
    “不……不知道……”
    這時候寂靜的山裏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大家都朝那邊望去。
    那人一把推開他們幾個,罵了聲:“廢物!”然後朝山那邊去了,他的速度飛快。
    刀歌他們三個看到這些人狼狽的樣子不禁相視一笑。原來剛才刀歌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人,應該就是趕來阻止他們上山的村民,不過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進山的,要是知道就好了,刀歌心想。
    那人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枝葉裏。正當這些人翹首遠望的時候,一聲慘叫聲傳來了。這些他們慌了,他們以為他們的頭領被鬼殺了。但是沒一會兒,就一個人出來了,正是剛才進去的那個人。他飛過草地,幾步就回來了。
    他把手裏提著的東西往地上一扔,把刀歌他們三個嚇了一跳,是個血淋淋的人頭!
    “哼,裝神弄鬼。這就是你們看到的鬼!”
    看到這人頭,那些人都有些驚訝。
    “真要是對付這些人倒容易,他們的武功微不足道。但是,他們在草地裏、山腳的各處都布置了很多陷阱,而且這山裏到處是有毒的蛇、蟲、花、草。所以我們現在不能殺他們,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說完那人轉過頭來,打量了刀歌他們三個一番,突然他眼睛一亮,心想正好可以用這三個人開路,於是他走了過來,指著坤奇說:“你,叫什麽名字?”
    “大家都叫我阿奇。”
    這人一愣,表情明顯有些驚訝,他看了下翔飛,然後問:“你是水起?”
    刀歌他們三個一聽,也有些驚訝。翔飛回答說:“我不是。”
    “那你是水起?”那人問刀歌。
    “我是刀歌。”
    這人一聽,麵露喜色:“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們……”
    “你是誰?”刀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