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絕世之喜(一)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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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兒:“我去開門。”
起兒慢慢走到房門口,問:“請問是哪位?”
起兒的話音剛落,那門竟被一掌推開了,起兒連忙後退一步,險些被突然打開的門撞到。房裏的人也都站了起來,刀歌的手甚至放在了劍柄上。
“你怎麽才開門!”
起兒定睛一看,站在他眼前的竟然是織雲,頓時破涕為笑,說:“是……是你……”
“怎麽了?不歡迎我?”說著織雲自己走了進來,朝房裏左看右看。
刀歌他們一看是織雲,便都鬆了一口氣,坐下了。但餘涼的神色卻較先前更沉了。
“圓說你不喜歡絕世,說你在這裏有一位朋友,所以要呆在這裏。你不是隻認識六個人嗎,沒想到你在水有北還有朋友呢!”
“我……我朋友啊……”起兒不知道該怎麽說,轉頭偷看刀歌。
刀歌手指著外麵。
“哦……他出去了,對,他剛才出去了,在外麵呢……”
“那我等他回來。”
“等他回來?”
“嗯,等他回來了,我就要他去絕世,你就會跟著他一起去了,對吧?”
餘涼在一旁喝茶,心想:“出身沉魚,小小年紀做起事來就有手段了。”
“我……”起兒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又轉頭去看刀歌。
“你老看他幹嘛!”織雲說道,然後她走到刀歌身邊,說,“你是刀歌吧,我還記得。”
刀歌點點頭:“嗯。”
“舅舅!”
刀歌嚇得一驚,坤奇的嘴巴都張開了。
“怎麽了,不好聽嗎?明天就是我爹和你妹妹的大婚之日了,你就是我舅舅了。”
刀歌搖搖頭,說:“不好聽,確實不好聽。”
“子嫣她比我都要小吧?我要喊她做娘呢,真煩!”
“這個更加不好聽。”坤奇說。
“確實!”刀歌說。
“咳!”餘涼咳了一下,放下了茶杯。刀歌連忙收斂了些,說:“那個……織雲姑娘,你來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我要你們都去絕世,你們去了,起兒就會去的。”
“我們明天會去的。”
“今天就去,住那裏,明天剛好可以參加大婚呀!”
餘涼這時候說:“多謝織雲姑娘美意,我們住在此處尚好。”
織雲看餘涼的臉色就知道他不好說話,她走到起兒身邊,雙手拉著起兒的手臂說:“我們去找你朋友。”
“啊?”起兒又看刀歌。
刀歌皺著眉頭做要他們出去的手勢。
起兒看了看餘涼,他仍慢慢喝著茶,似是沒聽到的樣子。起兒便答道:“好,那我們走吧……”他便帶著織雲出去了。
刀歌突然想到什麽,喊道:“等一下,起兒!”說完刀歌把起兒拉到一遍,不知道說什麽,說了半天,然後放起兒走了。
見他們走了,坤奇笑著說:“她真好玩啊!”
刀歌白了坤奇一眼:“好玩你個頭啊!你想當舅舅?把小透嫁給別人啊。”
坤奇立即回答:“不行。”
刀歌再白了坤奇一眼然後回房間去了。
起兒和織雲從客棧出來,圓和缺正在外麵等著。圓看起來口幹舌燥的,他問織雲:“大小姐,我現在可以進去喝口水嗎?”
織雲笑嘻嘻地說:“嗯,可以了,去吧。”
圓便趕緊進去喝水了。
織雲把起兒拉到缺的旁邊,說:“這是缺,是圓的弟弟。”
缺:“若無必要,不必提起此事。”
“你看,他脾氣很大的,比我的還要大呢!”
起兒拱手道:“在下水起。”
缺看都沒有看起兒一眼。
“哎呀,不要怪他,他總是這樣。”
圓從客棧出來了,說:“我真的隻是想進去喝水,不會做別的事情。”
“好嘛好嘛,你不許生氣了……”
“我的大小姐,我怎麽敢生您的氣呢?”
“那就好。你和缺想幹嘛就去幹嘛吧——不過不許回絕世哦。”
“我知道,我的大小姐,那我們在這裏碰麵還是在絕世?”
“在這裏吧,我一會還要回來。”
“好吧,大小姐玩得愉快。”
“嘻嘻,你真好,圓。”
圓聽了捂著嘴笑得開心得不得了,說:“我的大小姐,我可從來沒聽過這麽好聽的話。”
“那我們先走了哦。”
圓揮揮手:“去吧。”
水起:“告辭,二位。”
圓微笑著點了點頭。
凝望著織雲拉著起兒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的背影,圓歎了一口氣,癡癡地說:“你猜怎麽著?我們天天掛在嘴邊的永遠長不大的大小姐,她竟然不知道在哪一天就突然長大了……”
說完圓一笑,然後轉過頭來對缺說:“我可愛的弟弟,你什麽時候長大呢?”
缺連瞟都沒有瞟圓一眼,轉身走了。
織雲帶著起兒在街上逛。比起起兒自己這個才到水有北一兩天的人,似乎織雲對這街上的東西還更感興趣些。
織雲:“我要出來一趟可不容易哦,最近因為事情多,我爹沒時間管我。我聽說你來了,就趕緊找機會溜出來了。雖然圓和缺被安排要跟著我,但是你看他們兩個不挺好嗎?隻是缺一向很少說話,你不要在意他。”
其實織雲並不知道此刻圓和缺正在不遠處跟著他們。圓遠遠望著織雲愁眉苦臉道:“我的大小姐,你還要玩多久,我的腳都酸死了……”
起兒:“上次你怎麽又突然走了?”
“哦,對!我爹要我回來,我連夜就離開了。”
“織雲。”
“嗯?”
“這次……你爹要娶子嫣,你同意嗎?”
“同意?他要做的事情,沒有同意和不同意之說。隻是我從小娘就死了,我爹雖然總是有很多事情,但我看他一個人也挺孤單的吧——你看我常常一個人也覺得孤單呢!所以我想他找一個人陪陪他也好吧。隻是子嫣她太小了,不過她很漂亮。”
說來說去織雲跟起兒想的完全不在一個點上,但起兒也驚訝於織雲竟然對整件事一無所知,竟然還會認為是因為孤單這樣單純的出發點,從這件事上起兒似乎能窺見織雲的生活了,他頓了一會,說:“其實……或許你爹是孤單,但是他這次要娶子嫣不是為了這個。”
“哦?那是為什麽?”織雲拿著那些玩偶看著,往起兒手裏塞了一個。
起兒把木偶放下,說:“上次你爹派圓去雙赤,你還記得吧?我們是那裏見麵的。你爹是為了拿一把劍。現在你爹得到了這把劍,但是卻用不了,因為那是一把神劍。”
“神劍?”織雲說著又拿了另外一個木偶給起兒。
起兒把木偶放到一旁,看了一下那店主,看到店主並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便輕聲說:“你爹不能使用那把神劍,但是子嫣可以。所以你爹以為和子嫣結合之後,他也可以使用那把神劍了。”
“啊?”織雲拿起兩個木偶,表情很吃驚。
見到織雲這樣的反應,起兒也有些意外,他本來在還在心裏盤算了很久,記起刀歌剛才跟他說的:“無論怎麽樣,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她相信你。”起兒還想著要怎樣才能讓織雲相信自己,但沒想到織雲就這樣完全相信自己的話了,他接著說:“其實我的想法是,你爹可能錯了,就算他與子嫣結合了,也未必能使用雙赤。”
“那怎麽辦!”織雲看了看手裏的木偶,又給了起兒一個。
“所以我們要……”起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從織雲手裏拿過木偶,說,“救子嫣。”
“可是……如果我爹是對的呢?”
“我們也要救子嫣。你覺得子嫣願意嫁給你爹嗎?他們以前連麵都沒有見過,你爹也肯定不喜歡子嫣,他隻是為了那把劍,以後子嫣的日子,肯定也會很孤獨的。”起兒又記起刀歌的話:“一定要突出子嫣是孤獨的……”他看了一眼手裏的木偶,然後把它放到了那堆木偶中間。
織雲臉上顯露出憂愁:“我想也是,可是我爹……”
“你爹怎麽了?”
“我爹決定了的事情,是不管對錯的。而且日子就在明天了,很多客人都已經來水有北了,就等著參加明天的喜事了。”織雲說著又給了起兒一個木偶。
“那也不行,難道因為這些,就要子嫣永遠過著孤獨難過的日子嗎?”起兒又一次提起“孤獨”。
“那我該怎麽辦呢?”
起兒放下木偶,看著織雲,鄭重其事地說:“我能相信你嗎?”
“你要確定她是可以信任的,再跟她說明天我們的大概計劃。”起兒腦海裏響起刀歌剛才跟自己說的這句話。
織雲連連點頭:“嗯嗯嗯。”
“我們打算……明天救子嫣。”
“明天?”織雲有些吃驚。
“明天是最後的機會,也是最好的機會。”
“哦……”
“我……想要你幫我們……做一件事。”起兒說出這句話時,千萬個不願意。因為他覺得這是在利用織雲,雖然剛才他對刀歌一直搖頭,但是刀歌說:“這些事情,對我們來說難上加難,但是對她來說卻很簡單,她身份特殊,不會有什麽事的。”
“是什麽?”織雲靠到起兒身邊去了。
“我們需要知道明天現場的一些信息,包括絕世的出入通路、布防情況等。”
“我知道了。我猜浩應該知道,我去問他。”
“不。”起兒連忙抓住織雲的手,說,“不要問任何人,因為……如果他們知道你幫助我們,肯定會責怪你的……”
織雲當時是有些驚慌的,她看著起兒,又看著自己被抓的手。起兒連忙鬆開了手。
織雲說:“起兒你放心,我是沉魚的大小姐,誰也不會怪我的。”
“可……”
“我會有辦法的,我們現在回客棧吧。”
“嗯。”
“這個娃娃要嗎?”織雲拿著手裏的娃娃問起兒。
起兒搖頭。
“那我們走吧。”
旁邊不遠處的攤子上,圓丟拿下擋著臉的扇子,望著織雲和起兒的背影輕輕歎道:“我的大小姐,這次你可真把我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