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聲東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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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走在路上,靜悄悄的。
“就這樣把我跟你的秘密說出去了,不大妥當吧?”一個柔和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來。
光停下腳步,說:“秘密?我可不知道那是個秘密。”
“我是個殺手,殺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秘密,你不知道?”
“我必須做兩手準備,無論是幫你盜眼,還是找刀歌,都隻是為了我自己而已。”
“可現在你把事情弄得稍微棘手了。”
“你放心。”光打斷圓,說,“你要的我會幫你得到,但請一定別忘了我要的。”
“可別把海口誇得太大,小心到時候不好收場唷。”
光沒有再回圓的話,繼續朝前走,消失在了黑暗裏。
城主宮裏,刀歌望著遠處的夕陽,憂心忡忡。在那夕陽的下方,誓裁師們正在餘暉之巔下守護著,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這裏的守衛已經輪流替換了好幾次。
太陽已經下山,天在變暗。誓裁師們身後的峰頂上有一絲淡淡的亮光,那是餘暉之眼發出來的。天一旦暗下來,四周就變得更加安靜了。若不是這些風,他們應該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然而這裏還是如往常一樣寂靜,沒有任何異樣。地上的沙子也如往常,沒有改變——其實它們時時刻刻都是不同的,舊的被吹走,新的被吹來,隻是看起來一模一樣罷了。
午夜。
一個黑影出現了。在他前麵的遠處,五個誓裁師守在那裏,他顯然不會這樣直走過去。他朝左邊開始跑,速度飛快。但他的動作卻很輕,他的腳尖點在沙子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小坑。
即使隔得如此之遠,即使這個黑衣人的動作是如此之輕,也還是被遠處的誓裁師察覺了。誓裁師們沒有動,握緊了手裏的刀。
黑影的速度快得出奇,這讓他們幾個把警惕提得更高了,等黑衣再接近一點,他們就衝出去。然而黑衣人似乎發覺了異樣,他的動作慢了下來,漸漸地變成了行走,彎著身子,慢慢朝前。
而黑衣人的這一變動也讓誓裁師知道了,看來黑衣人即將有動作,他們幾個都屏住了呼吸。餘涼抬起手來,準備下令出擊。可就在這時候,那黑衣人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轉身迅速回撤了。
“嗯?”冷有些不解。
“他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寒說。
“就這樣走了?”餘涼有些疑惑。
“可能是想引開我們?”
“引開我們的話,應該會衝過來……”
“眼不在位了!”冰大喊。
大家連忙回過頭去看,峰頂已然漆黑一片,沒有了光亮。
“糟了!回城主宮!”餘涼大喊。
而在這一片漆黑的某處,一顆小小的東西正散發著亮光,還有四個人靜靜站著。
“光與影,果真名不虛傳。”圓說道。
光:“廢話少說,我要的呢?”
“跑不了。”
“給他吧。”光對影說。影慢慢走了過去,把餘暉之眼遞給了圓。
圓接過餘暉之眼,好好端詳了一番說:“我現在還不能幫你吸除炙熱。”
光並沒有表現出震驚或憤怒,他淡淡地說:“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點的解釋。”
“我如果幫你除去了炙熱,你會馬上跟我搶奪餘暉之眼,且不說結果如何,這勢必會打亂我們的計劃。原諒我作為殺手,我必須料到這一點,你知道我的膽子很小的。”
光的心思被識破,但他仍作鎮定,說:“我可沒有閑心去管你們的計劃。”
“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的,隻不過不是現在。這次,作為補償,我為你準備了一顆盧渡果。”圓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打開,裏頭放著一顆橢形的紅色小果子,像紅透了的櫻桃,但裏頭的核發著淡淡的亮光。
“盧渡果?”光眼睛一亮。
“吃一顆增加十年功力,這東西可是個稀罕物,我家大人一直舍不得自己用。你福氣好啊,碰到了我。你受炙熱衝擊,功力或多或少受到影響,盧渡果對你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來吧。”
光上前伸手接過盧渡果,睜大眼睛仔細看了一遍,然後一口吞下。
“等我們計劃完成了,我會幫你驅除炙熱的,我們先走一步了。”圓說完和缺消失在了黑暗裏。
另一處,誓裁師們正馬不停蹄地朝餘暉主城趕來,即使是踩在沙上,這馬蹄聲也特別明顯。
“剛才究竟是什麽時候被盜的?”寒問。
“就在那黑衣人慢下來的時候。”餘涼回答。
“可是我沒察覺到任何人。”
“那個黑衣人隻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而已,雖然我們全部都守在原地,但就在他慢下來的那一刻,我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就那麽短短的一瞬間而已啊,誰能從我們身後毫無聲息地經過?”
“影。”
“原來是他……”
“沒時間解釋了,先進城。”
“駕——”
城主宮內。
漆黑一片裏,子嫣醒了,她坐了起來。她心裏不安,房裏的空氣讓她有些悶,她摸索到門口,打開了門,然後靠在門框上呼吸新鮮空氣。
赤藍正坐在子嫣房間的屋頂上,望著遠處。突然,他頭稍稍擺動了一下,看到一個黑影竄過。這本勾不起赤藍半點興趣,但是那黑衣直衝誓裁殿,這讓赤藍覺得疑惑了。他站了起來,踩著瓦片朝誓裁殿方向飛去了。
子嫣聽到動靜,知道是赤藍,便問:“赤藍你去哪?”
赤藍沒有回答她。
子嫣聽到赤藍走遠了,便也準備進房間,但是這時候有人來了。子嫣轉過身,一股濃烈的不詳感迎麵撲來。
“子嫣妹妹,好久不見了呢……”
赤藍追著那黑影一直到了誓裁殿,那黑影卻在這裏突然消失了。赤藍站在誓裁殿前的空地上,四周一片死靜,沒有半點聲響。隻見赤藍突然手一揮,忿劍瞬間飛了出去。而就在同一時間,忿劍飛向的那個角落裏一個黑影立馬飛了出來。好在那黑影動作夠快,沒有被這一劍刺中。
赤藍看到是缺,沒了興趣,轉身往回走。然而這時候四周冒出一圈黑衣人來,把赤藍團團圍住了。
“殺!”
缺一聲令下,那些黑衣人全部衝了上去。眼見那些黑衣人的刀就要劈到赤藍了,赤藍一掌朝地擊去,一股極強烈的力量將那些黑衣人全部震飛,倒地不起。赤藍繼續朝前走,若無其事。
而這時候缺突然出現在了赤藍的眼前,他手裏銳利的匕首閃著寒光,在黑夜裏格外耀眼。然而這寒光劃過赤藍的眼睛,他卻眼睛也不眨一下。缺這一匕首用了將近八成功力,速度極快,而且又是借著那些殺手的掩護發動的,赤藍恐怕難以招架。
若是被這一匕擊中,後果不堪設想。然而就在缺手中的匕首離赤藍隻有幾寸之遙時,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響——剛才飛出去的忿劍突然從遠處飛回來了,直朝缺刺來。這是缺萬萬沒有料到的,一時讓缺亂了陣腳,他趕緊匆忙收招,然後使勁全身力氣在空中打了一個翻身,落了地。忿劍緊貼著缺的身體飛過,然後飛到了赤藍的背後。
缺死死盯著赤藍,他身子彎著,右手撐著地,左手捂著自己腹部——雖然躲過這一劍,但是腹部被劍刃割中了。赤藍看都沒有看缺一眼,回過頭離開了。那些殺手爬了起來想要追,但是缺伸手示意他們停下。
赤藍回來的時候,子嫣房間的門是開著的,他走進房間,發現子嫣不在裏麵。略微一想,他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於是立馬走出門去。
誓裁師剛好從外麵趕回來,在城主宮廣場上,赤藍與他們飛速擦肩而過。
“好重的戾氣……”冷停下馬來。
“看來還是來晚了,跟上他!”餘涼喊。
五人又調頭朝赤藍追了上去。
赤藍往西飛奔,出了城門仍舊一路往西。餘涼猜到他要去哪了,但是馬似乎跑得太慢,根本追不上赤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