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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快步疾走，迅速來到了雨塘。這裏景象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滿目蕭條，來的路上就可以看到很多人背著行李帶著家屬。

    水雲塘：“自從我們村發生慘劇之後，這裏又出了事，所以大家都開始在逃亡了。”

    刀歌看了看四周，說：“看來這裏很快就要成為一個空村了。”

    “是啊，能走的都走了，隻有那些老了走不動的，還留在這裏。但這些有力氣的還逃走的，都和城主宮的兵一樣，都是貪生怕死的。我們不怕死，所以我們才留下來。”

    起兒：“你們都是好樣的。對方人多勢眾，我們尚不了解敵情，先不能輕舉妄動。但今日天色已暗，不便勘察，明早我們再行動。”

    “嗯，你說得有道理。”

    “好，那就勞煩你通知大家了。”

    “我現在就去。”

    翌日一早，依照計劃，眾人分散開來四處查看情況。刀歌和坤奇還有雲塘以及幾個村民在一隊，起兒和其餘人在一隊，兩隊分開行動。

    刀歌和坤奇對整件事情還是一頭霧水，因為他倆不知道這些人口口聲聲說的這個“水賊”究竟是什麽人，趁著休息的奸細，他便問了水雲塘。

    水雲塘回答說：“水賊就是水有北城的人。”

    “水有北城？”

    “是的，這條河的對岸，就屬於水有北城。”

    順著水雲塘指的方向，刀歌果然看到一條河。

    “我們在河邊的村子都靠這河維生，世世代代都是這樣。但是水有北城經常侵犯我們，之前是搶我們的魚，後來是搶我們的船。我們向城主匯報情況，但是城主也隻是派使者前往談判、交涉——總之那是不管用的，所以他們就變本加厲地欺壓我們。之後，他們還開始上岸了，搶我們的錢財，還搶走我們的小孩和女人，那些年輕力壯的，都被抓走當苦工了。”

    “你們怎麽不反抗呢，讓他們搶？”坤奇說。

    “我們當然反抗，但他們都有武器，看起來像兵，反抗的代價是非常慘重的。”

    “像兵？”刀歌問。

    “具體也不知道。”

    “自己的城民在外城胡作非為也不管？我感覺這不像是一般人做的，是水有北城主宮有意縱容這些人吧？”

    “我們也這樣想。可到最後就算是鬧出人命了，城主也隻是派使者前往。我們雲塘村被殺七十口，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事後，城主派了十多個兵過來，但隻是看了一下就走了。”

    “看了一下就走了？”坤奇很惱火。

    “唉……所以我們在被逼無奈之下，才去打擾凜山主他老人家。”

    刀歌本是十分氣憤，但他聽水雲塘說起凜山主，便問道：“他……很厲害嗎？”

    “你是說凜山主老人家？”

    “嗯。”

    水雲塘一笑，說：“我們這裏到處都是關於他老人家的傳說，至於他到底有多厲害，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很久以前就已經不過問山下的事情了，所以這次上山打擾，也實在對不起他老人家。”

    “他其實是一個非常通情達理的人。他同意起兒下山，就證明了這一點。”

    “是啊，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遇到，都會幫忙的！”坤奇說。

    “嗯，你們的大恩大德，真是無以言謝。”

    這時候一個喊聲傳來：“水賊來了！”

    三人立馬跑到河邊眺望，果然看到一艘大船，旁邊還跟著幾艘小船。大家趕緊聚集了起來，水雲塘給大家分發武器，起兒告訴大家作戰計劃：“我們人少，一定要先等他們接近，利用這裏複雜的房屋布局取勝。記住這幾點：不能暴露自己、不能糾纏、盡量掩護同伴，大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大家走吧，都要小心。”

    這次來的人不少，那大船還真大，遠遠地看不覺得，但是一靠近，真的是個龐然大物，一座小山一樣的。

    大船靠不了岸，船上的人都換乘了小船，然後陸陸續續上岸來。走在前麵的是兩隊兵，手持長槍，一共二十四個。然後是兩個騎著馬的，再是一個由八個人扛著的大座，上麵坐著一個體態臃腫的人。再後麵，是十六個兵，佩著刀，分為兩隊。

    刀歌看看船，上麵還留了一些人把守。刀歌數了數自己這邊的人，一共是十八個。十八個對戰五十一個……

    但是刀歌想著那幾個抬座的和座位上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武功，所以樂觀地想一下，應該是對戰四十二個。

    刀歌一行人躲在屋子裏和屋頂上，就盯著這些人從前麵走過去，起兒還沒有發命令，大家都按兵不動。

    等到那個大座慢慢移過來了，這些村民才真正忍不住了，因為那張臉化成灰他們都認得。包括那個臃腫的身體，像一座肉山堆積在那裏，嘴裏還不停地在嚼什麽。

    起兒知道時機到了，他手輕輕一揮，然後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起兒用的是長劍，那也是他一直使用的武器。他的劍很有水有南的特色，水有南的長劍跟別處不同，它們的劍身比別處的要狹窄地多，在長度上則要長許多，整體上呈現一種細長的狀態。這樣的劍看上去軟弱無力，也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起兒知道擒賊先擒王，但是這個“王”不能就這麽輕易死了，所以他隻一劍劃在那人臉上。那人頓時尖叫一聲，驚慌失措地從座位上就翻滾了下來，在地上掩麵大號。

    人群馬上就亂了，那些兵全部亮出了武器。也正是趁著他們亂的那一刻，刀歌等人衝了出來，將他們包圍住了。刀歌看了看，自己應該估計錯誤了，從使用的武器來看，那些抬座的兵不僅會武功，而且好像比其餘的兵要更厲害一些。

    當時的情形是：起兒一個人站在中間，那些兵將起兒圍住了，刀歌等十幾個人又將那些兵圍住了。

    刀歌心想：這算是……兩麵夾擊？

    起兒對那頭領說：“要他們放下武器。”

    那人一愣，然後大笑一聲，用張狂的語氣說：“哼，你們這些屁民，竟敢襲擊本大人，還在這裏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如果你們乖乖跪下求我，本大人留你們一個全屍！”

    刀歌：“既然他不接受我們的條件，那把他殺了。”

    那人一聽，有些慌了，大聲說：“你們、你們不要亂來！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我們是專門來找你們的，怎麽會跑呢？”刀歌說。

    那人心裏有些虛了，死死盯著起兒手裏的劍，生怕它會動。

    水雲塘：“殺了他！為大家報仇！”

    一旁眾人也大呼要殺。

    起兒不願殺這人，他說：“你們在這一帶作惡，殺了雲塘全村，他們對你恨之入骨，如果你現在不讓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我不殺你，他們也要殺你。”

    這人以為起兒是不敢殺他，於是說：“呸！一群賤民，做苦力都用不上，不殺留著有什麽用處？現在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還敢與我北城做對，真是不自量力！”

    這話激怒了在場所有村民，水雲塘則早已怒不可遏，他大喊一聲，衝了上去。所有人都隨著這一聲殺喊聲進入了戰鬥，揮舞著手裏的武器，朝那些士兵身上砍去。

    士兵都是經過訓練的，而這些村民卻不是，但在氣勢上，村民完全蓋過了這些士兵。仇恨的力量太可怕了，之前從未拿過武器的村民們，頓時都成了殺人狂魔。但光是有仇恨、光是喊得大聲是不能打敗對手的，這些東西，刀劍可不懂。要想不被別人殺死，要想手刃仇人，還得靠真真正正的本事。

    村民們不是這些士兵的對手，所幸有起兒，他的劍如行雲流水一般，身影無處不在，在人群裏進進出出，那些士兵隻能摸到他身後的風。然而他並沒有殺一個人，他隻是把所有士兵的武器都卸掉了——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了。

    戰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激烈，很快就結束了，那些士兵們全都被村民俘虜了。憤怒的村民想要把那些兵全殺了，但是起兒製止了他們，他說：“這些人殺死了你們的家人，是該死，但是我們殺了他們隻是泄了心頭之恨。我們應該把他們送到城主宮，給所有人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我們抓住了這些賊人。水有北城主宮必定會派人前來要人，那時他們將會對他們在雲塘村犯下的惡行進行償還，大家認為怎麽樣呢？”

    大家都認為起兒的想法是對的，於是放了這些士兵一馬。

    “現在就把他們帶回城主宮嗎？”水雲塘問。

    起兒回過頭來，朝河麵上望去，說：“我想船上或許還有人需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