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缺筆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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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水千流一早就來到了駐地。
水千流問水千淌:“昨晚情況如何?”
“沒有狀況,料他們也不敢來啊。”
“今天晚上按我說的做,去安排吧。”
“是!”水千淌得令後就馬上去做安排了。
水千流走到船上,站在船頭,朝水有南眺望過去,一片秀美的景象盡收眼底:一望無際的草原、炊煙嫋嫋的村莊、遠處高達巍峨的凜山……
他不禁讚歎道:“的確是片好地方。”
凜山上,三個年輕的身影正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一招一式,有模有樣。
起兒:“師弟們進步很快。”
“那是,我可是練武奇才,要是以前早一點學的話,現在恐怕已經是很厲害的高手了……”坤奇得意地說道。
“不過這些都是我自創的,結合了很多門派的劍法,甚至還有一些是刀法。”
“管它呢,我覺得學這個挺好的,隻是你說得太多了,我一時間記不下。”刀歌覺得挺滿意。
坤奇在一旁十分苦惱:“你都覺得難記、複雜,我更加是一團糟了啊,有時候練著練著就忘記下一招該出什麽了。”
“看來三師弟你還是要另外想辦法,我看你心不在焉……”
坤奇驚呼般打斷起兒的話:“我什麽時候成三師弟了!?”
“不一直都是的嗎?”
“我們兩個同時拜師的啊!”
“我記得是二師弟他先回答師父的問題,所以他先拜師,因此是你師兄。”
坤奇十分無奈:“這……這也行啊!”
刀歌在一旁:“師弟,加油啊!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師兄會幫助你的!”刀歌說著重重拍了幾下坤奇的肩膀。
坤奇整個人都鬱悶了。
“我知道三師弟你心裏一直惦記著你想要學的招式,但師父還未出關,現在我也隻能幫助你這麽多。”
“師父閉關都幹些什麽?”坤奇問道。
“師父閉關時我都在外等候,究竟師父在做什麽,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他在哪閉關,我們去偷看下。”
“師弟,不可以去。師父閉關要求安靜,我們去會打擾到他的。”
“我就想知道師父在哪閉關嘛,那是不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周圍是不是都是稀奇的寶物?”
“這……倒沒有……”起兒覺得坤奇說的很奇怪。
“怎麽會呢?師父那麽厲害!那你跟我們說說,師父閉關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師父閉關的地方是個山洞,裏麵就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啊。”
“不會吧?你在騙我們。”
“哦我記起來了,有一塊很大的碑。”
“碑?”
“嗯,凜山碑。師父每次閉關的時候就在那塊碑前打坐。我最早的記憶裏,就已經是這樣了。”
“那是塊什麽碑啊,那天天對著碑不會無聊嗎——哦對了,師父眼睛看不見……”
“我當初也和你們一樣,很好奇。那塊碑的來曆,我也問過師父,我問他為什麽一直要對著那快碑打坐。師父說那塊碑是他的一位老友送給他的,但是有一處沒有刻好,還缺一筆,他要在有生之年將這一筆完成。我當時看了看,上麵刻著‘凜’和‘山’兩個字,那個山字的中間一筆沒有刻,師父說的也應該就是那一筆。”
坤奇覺得很奇怪,說:“不就是一筆嗎?師父那麽厲害,隨便一下就刻好了啊。”
“你傻啊你,如果有這麽簡單,不早就刻好了嗎?”刀歌真是覺得坤奇腦子越來越不想事了,他接著說,“凜山碑,這裏也叫凜山,這塊碑對師父來說肯定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沒錯,我也這麽認為。”
“師父的境界遠在我們之上,他內心所想肯定是我們無法想象的。真希望師父早日完成他的心願。”刀歌說道。
“所以,師弟們也要加油啊,為師父減輕負擔。我也是。”起兒說道。
“起兒,我們現在練得怎麽樣了啊,如果我們出去跟別人打起來,會怎麽樣?”刀歌隻知道天天在練,有很多招式已經練了無數遍,非常熟練了,但是又從來沒有跟別人切磋過,不知道到底如何。
“練功跟實用是有很大區別的,我們現在練的招式都是死的,但是真正跟別人交手起來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是活的,對手的招式時刻在變化,你也要用相應的招式去應對。如何防禦,如何進攻,這都是要靠自己臨場應變的。”
“的確是這樣。”
“說不定過幾天北城的人又來騷擾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一顯身手啦。”
“嗯,正好。那我們現在要加緊練了,別到時候打不過就壞了,那多丟師父的麵子啊。”
三人就又開始練了起來,幹勁十足。
晚上,水千淌開始行動了。
他押著十來個在雨塘抓來的村民,然後勒令他們換上水有南士兵的盔甲。保命要緊,這些村民二話不說全換上了。最後,水千淌把地上放著的刀拿起來做了最後檢查:刀身狹長,正是水有南武器的風格。
水千淌把刀塞到了一個村民手中,然後對其他村民說:“把刀撿起來,一人一把。”
這些村民便都拿起了刀。現在,他們的模樣就和水有南的士兵一模一樣——隻是少了分軍人的氣勢,多了分軍人不該有的膽怯。
水千淌走到一旁,指著他眼前不遠處的營地說:“給你們一個報仇的機會,去吧。”
這些村民麵麵相覷,完全不明白水千淌是什麽意思。
“沒聽到麽?”水千淌說,“殺死你們家人的士兵就在那營地裏,我給你們盔甲和刀,你們可以去為你們死去的家人報仇了。”
這些村民哪敢提報仇,都瑟瑟發抖地看著水千淌。
水千淌怒了,一刀捅死了一個村民,厲聲道:“不去的話,現在就殺了你們!”
於是這些村民趕緊都跑去了,水千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於是,夜色下,一群穿著水有南士兵盔甲的村民就這樣“殺向”了水有北的駐地。打殺持續了不到半刻,很快就安靜下來了。這些村民全都死了,但他們竟然還殺死了五六個水有北士兵。
水千淌回到營帳裏的時候,水千流正在看書。
水千流:“辦好了?”
“嗯。”
“明天事後好好安葬他們,家屬方麵也一定要安撫好。”
“屬下明白。”
“那些村民呢?”
“留著。”
翌日一早,水千流就派使者前往水有南城主宮了。不過這次水順學了乖,不打算輕易出麵,但他又不愛別人說自己膽小怕事,就謊稱自己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不宜出門。
但這並不意味著水順能夠逃過一劫——水千流親自來了。水千流的名聲水順是知道的,他不好拒之門外,就隻裝病來接見。
水順坐在大座上,見到水千流那銳利的眼神,頓時整個人還真的像是病了一樣,變得軟綿綿的。
“水順城主,昨晚我駐地受到突襲,部下死傷近百人。”
“哦?竟有這等事?膽敢冒犯千流將軍,真是膽大包天!對了,凶手可找到了?”
“找到了。”
“是什麽人,真是狗膽包天。”
水千流示意侍衛將那些屍體帶上來。這些屍體一具具地擺在地上,都蓋著白布。水順扇了幾下鼻子,探著脖子望著。
“這幾人便是昨夜突襲我駐地,殺我部下的凶手。”說完水千流上前揭開了那些白布。
和那天在雲塘一樣,水順又被嚇到了,因為白布下麵全是穿著水有南士兵盔甲的屍體。
“啊……”水順驚得出了聲。
“水順城主,可認得這些盔甲?”
“這……這不可能!”
“水順城主,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水順擔心水千流來突襲都來不及,又怎會去突襲水千流?水順心裏很清楚,水千流是在嫁禍。但水順現在卻說不出一個字,因為他被水千流嚇壞了:“這……我……”
“人死不能複生,但如果水順城主同意簽下這份協議作為賠償,此事便可以和平解決。” 那使者這時拿出一張協議來,送到了水順的麵前。
“不,千流將軍,你一定是搞錯了。我們南北城一向和平相處,是兄弟城,我們怎麽會去偷襲你們呢……”
“水順城主!莫非你是不想賠償?那殺人償命,你便用命來還吧!”話音落畢,水千流寶劍應聲出鞘。
水順被嚇得一跳,但他看殿下官員都在,便壯了壯膽,吞了口唾沫說:“一派胡言!你們根本就是血口噴人,協議我是不會簽的!”
可是就在水順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他感覺脖子一涼,眼珠往下一看,原來一把劍已經架到自己脖子上了,那冰冷的刀口讓他覺得脖子隱隱作痛。
讓水順覺得更冰冷的,是拿著劍的水千流的眼神。
“簽還是不簽?”水千流冷冷問道。
“千流將軍,這……”
“大膽!”旁邊的兩侍衛見狀連忙拔刀衝了上來,要護駕。
可是他們邁出的那一腳還沒踏到地,就已經頭先著地了。侍衛被砍斷頭的脖頸噴出來的血濺到水順的臉上、身上,把水順嚇得褲襠都濕了,整個人直哆嗦。
而殿內眾人也都嚇壞了,有個官員還嚇得發病了,一口氣沒接上來暈倒在地上。
水千流看著手裏劍上的血,問:“水順城主,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是簽還是不簽?”
水順這下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哆哆嗦嗦地簽了字——他連協議上寫了的內容都沒看。水千流收回寶劍,拿起協議,念道:“今水有北城借到水有南城雨塘以東至長塘一帶,日後奉還!”說完他把協議一收,然後大步走出殿去了。
水順這下是真的病了,坐在那裏掉了魂一般,臉上的血都忘了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