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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歌一看，原來是上次那個被打的夥計餘成器，虛驚一場。

    “好久不見你們了，居然又碰到了，真巧！”餘成器說。

    “原來是你……嚇死我們了……”坤奇說道。

    “嚇死你們？”

    刀歌狠狠抓了坤奇的手一下，然後對餘成器說：“沒什麽。我們確實很久沒見了，想不到能再見麵。”

    “是啊，上次的事情，還是很感謝你們。”

    “怎麽還在說，後來怎麽樣了？”

    “我傷好之後，就另外找了一家鋪子做事去了。”

    “哦，那還不錯。不出什麽事，穩穩當當地就好。”

    “是啊，誰都希望這樣，不出什麽事……”餘成器臉上泛起了憂愁。

    “聽你這麽說是出了什麽事情？”

    餘成器沒回答。

    “我們這段時間不在城裏，前兩天才回來，感覺……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刀歌的語氣十分自然，好像真的對這些一無所知樣。

    “你們能進城？”餘成器有些驚訝。

    “哦——我有個親戚在城主宮做事，所以……”刀歌笑著說。

    “那真好。不過也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是啊，我們剛才去買點東西，發現大家都不怎麽講話，是怎麽回事？”

    餘成器四處看了下，然後說：“城主頒布了新的城法，為了打擊那些阻擾餘暉複興的叛逆分子。首先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城，因為這些叛逆分子可能給外麵的同黨傳送情報，或者逃跑。其次是在城裏到處都安排了人，找出那些對新城法有非議或者對誓裁有非議的叛逆分子。我還聽說誓裁師可能又要像很多年前那樣出現了……”

    “哦……原來是這樣……”刀歌認真地點著頭。

    “是啊，真是難以理解那些叛逆分子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餘暉複興，走向輝煌不是很好嗎？現在弄得人心惶惶，雖然我們對城主和誓裁十分忠誠，但我們所有人都被列為了懷疑的對象，現在大家對叛逆分子更加深惡痛絕了。”餘成器說著眼裏滿是怒火。

    “所以就……”

    “所以城主鼓勵大家互相監督，如果發現有對城主或者誓裁不忠誠的人，我們就要把他上交給城主，城主會懲罰他們的。”

    “難怪大家都不怎麽說話了，原來每個人都可能是叛逆分子……”坤奇說道。

    “嗯，所以你們也要十分警惕。上次在城南，有個人的老婆就被發現是叛逆分子，她丈夫把她送到城主那裏，把她關了起來，那個人還被城主大大獎勵了呢！”

    “這……”看到餘成器滿臉笑容的樣子，刀歌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但他也隻好說，“他做得對，必須要把叛逆分子都揪出來，這樣餘暉複興的指日可待了。”

    “總之你們要十分小心，我的處境也不太好。”

    “你怎麽了？”

    餘成器左右看了下，然後悄悄說：“其實我們家先前不是餘暉的，是跟著大家一起過來的……”

    刀歌想了想，記起了餘廟曾說過的那些餘暉城的曆史，餘成器的父母應該就是當初來那批湧入餘暉抹殺誓言的人中的一員，刀歌說：“沒關係，你不也姓餘嗎？你不說沒人知道。再說了，時間過去這麽多年了了，當年來了那麽多人，大家早不記得了。”

    “希望是這樣，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因為傳言最近被抓到的叛逆分子裏，有許多不是餘暉的城民。”

    “沒事的……不過，你們當初為什麽要來餘暉呢？”刀歌想知道更多信息。

    “我也不知道，聽我娘說是有人說餘暉有很多寶貝。而且又有傳聞說餘暉城的人都很相信別人，很容易上當，所以很多人就來了，我爹娘應該就是跟著一起來的。”

    “原來是這樣……”

    “現在看來，那些完全是謠言，這裏哪有什麽寶貝。不過我聽說那時候這裏的人倒確實很容易上當，都太相信別人了，隨便發誓就可以得到很多東西——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我爹丟了性命。”

    刀歌拍拍餘成器的肩膀。

    “對了，你們今天到我家吃飯吧？就當是感謝了。”

    “不了不了，我們買了這些東西，還要送回去呢，下次吧。”

    “好吧，那下次一定要來啊！”

    “好的，一定，我們就先走了。”

    “慢走。”

    作別餘成器之後，刀歌才真正意識到了這座城的危機。

    回到家裏，刀歌憂心忡忡，他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了：現在整座城經過這樣的監視，真正算是叛逆分子的，除了他們恐怕也沒有幾個了。而所有人都在懷疑身邊任何一個人，這樣的話他們恐怕得不到半點想要的信息，而且遲早都會被發現。

    餘涼回來後，刀歌跟他講了一下他們了解到的情況。

    餘涼：“形勢的確十分嚴峻，看來我們必須盡快行動了。”

    “是啊，我們多待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不能再等他們采取行動了，這次，我們要主動起來。”

    “怎麽個主動法呢？”

    “像你所說的，你一直覺得林樹非常可疑，但是又無法接近去調查。”

    “對，那裏被重兵把守。”

    “那要拜托翔飛了。”餘涼雖然不知道翔飛具體實力如何，但他相信水嶙峋的眼力。

    “我要怎麽做？”翔飛問。

    刀歌：“其實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我一直在想那些樹的作用。雖然城主稱是為了阻擋風沙，但我覺得不是這樣。可我也一直沒有想清楚，直到昨天我在房裏找到這個。”刀歌把那本在櫃子頂上發現的書拿了出來。

    刀歌接著說：“這本書裏麵有很多字條，應該是是餘廟和他的一些朋友留下的，但是沒辦法看清楚，因為這個上麵的字不論怎麽組合在一起都沒有意義。”

    眾人一看，果然，上麵的字都是亂寫的，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法組成一句話。

    餘涼說：“這是一種密文，它們實際上對應的是其他的內容，我們要找出相應的解密的方法，才能知道其中的意思。一般來說，一種密文對應一本密本，找到規律，與密本上的文字對應，就可以知道它寫的是什麽了。”

    “是的，這種密文我在三橋聽那些老人說過，但是我把整個屋子都找遍了，沒有發現解密的密本。可能被他們藏在更秘密的地方了，也可能丟失了——但是其實這不是重要的。”

    “嗯？”餘涼有點疑惑。

    “重要的是這個。”刀歌把書打開來。

    餘涼看到書裏麵有一片葉子，他能認出來：“這是生暉的葉子，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生暉在餘暉是再常見的東西不過，乍一看確實沒有特別之處，但是你們看這書頁上。”刀歌指著書頁上，上麵有一些綠色痕跡，顯然是由葉子沾上去的。

    坤奇看了看，說：“這個我知道，我們小時候也做過這事啊。”

    刀歌繼續說：“葉子被書本壓過之後會損壞，所以汁液會流出來，沾在書頁上，留下痕跡。”

    坤奇聽著刀歌的話，說：“三歲小孩都知道啊，這怎麽了？”

    翔飛和坤奇的想法一樣，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然而餘涼聽後麵容卻變得嚴肅起來：“葉子是新鮮的……”

    “對，葉子被壓進去的時候是新鮮的，所以才會有汁液。”刀歌強調。

    “但是今年的餘暉之日是沒有人出城的，所有的生暉都是由城主派人分發的。”餘涼說。

    “那這個葉子從哪裏來的呢？”坤奇問道，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那幾天全城被封，沒有人可以出城，餘廟他們也不可能。”餘涼的語氣十分肯定。

    “那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它自己跑進來的？”坤奇越來越疑惑了。

    刀歌一下拍在坤奇的肩膀上，笑著說：“阿奇，聰明！確實是它們自己跑進來的！”

    “什……什麽？”坤奇摸不著頭腦。

    “生暉長在城西邊的荒漠裏，而餘暉經常刮北風，有時也有西風，因此就隻存在這一種情況了——風吹進來的。”

    “但是，不是說生暉在第一天的傍晚就會枯萎嗎？如果是吹進來的的話，應該是枯萎的葉子啊。”坤奇還記得這些。

    “阿奇，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你再想一下，為什麽這些被吹進來的葉子是新鮮的呢？”

    “風很大，就把一些新鮮葉子吹落了。”

    “對，這點我也考慮過，但是我有天在街上看到了很多葉子，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是生暉的葉子，我還撿了一片送給了子嫣，你還記得麽？”

    “嗯，記得。”

    “風很大的時候吹掉一些新鮮的樹葉不足為奇，但如果是這麽多新鮮的葉子被風吹落，是不是不正常？”

    “你這麽一說，是有點奇怪。”坤奇點頭。

    “你覺得是什麽原因？”餘涼問道，他期待著知道刀歌的想法。

    “我也沒弄懂。現在有很多線索在我腦海裏，但我總覺得缺少一個非常關鍵的東西將它們聯係在一起。”刀歌皺著眉頭。

    “你的這一發現也許十分重要，你有什麽問題或者想法的話隨時可以跟我說，如果是有什麽疑問也可以問我。”

    “嗯，好。翔飛，現在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麽了吧？”

    翔飛睜大了眼睛搖著頭，他完全沒有聽懂刀歌他們剛才在說什麽。

    “你去西邊城牆那裏，也就是今天我們去過的地方。由於有人把守我們今天沒有查看成功，我想以你的速度，搞定那些守衛應該沒問題吧？”

    “嗯。”

    “你看一下那些樹的情況，還有周圍，有沒有人在城外把守、或者設置了其他的東西什麽的，多留意一些細節。”

    “就是要我去看一下那裏什麽樣子嗎？”

    “嗯……差不多。”

    “那我明天幹嘛？”坤奇問道。

    “你還是跟著我，記得別亂說話，也不要太神秘兮兮了，隻要我們不說，沒人知道我們是誰。”

    “好，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