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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蔚西楨特意派了輛馬車來接他們。

    坤奇：“待遇不錯，還有馬車呢！”

    刀歌扶著子嫣上了車，對坤奇說：“等會到了別人家裏別亂來，不知道的別亂說。”

    坤奇點頭爽快地很，說：“放心啦！”其實他主要是想著會不會有很多香噴噴的飯菜等著他們。

    坐著馬車，眾人抵達了蔚家大宅。蔚西楨在門口迎接他們，除了滿臉喜悅的他，還有很多下人以及圍觀的行人。門口還掛著很多橙色的布條，場麵很是熱鬧。

    蔚西楨：“恩公，你們來啦！”

    餘涼：“蔚老爺。”

    刀歌看著這些橙色的彩帶說：“這是……”

    蔚西楨看出了他們的疑惑，說：“各位，這是我們雁南城的習俗，你們初來乍到，也許還不知道，過段時間就了解了。來，先進屋吧！”

    進去後，他們坐在大廳裏麵交談。

    蔚西楨：“寒舍簡陋，還希望各位不要嫌棄。”

    餘涼：“哪裏哪裏。”

    這時候一個女人由丫鬟扶著慢慢走進廳裏來，她麵色憔悴，一看便是有恙在身。蔚西楨便介紹說：“哦，這位是我的內人。”

    餘涼連忙起身點頭行禮。見到餘涼起身了，刀歌他們幾個也都起身行禮。

    蔚西楨：“好，恩公也見過了，快進屋去休息吧。”

    丫鬟便又扶著那女人慢慢進屋去了。

    蔚西楨：“聽說恩公來了，她非要出來見一麵，我想也無妨，就答應了。隻是麵容憔悴，如此見客，還望恩公包涵。”

    餘涼：“身體不適應多休息，我們既在此住下，日後多有機會。”

    蔚西楨：“嗯，恩公所言極是。我這內人啊，隻要有一些小病就會很厲害……”

    餘涼：“哦？可知是什麽原因？”

    “大夫說她是體質弱，所以染一點風寒就人恍恍惚惚，沒有精神。”

    刀歌立馬就問了：“這附近有名醫嗎？”

    “名醫？她這病倒無大礙，隻需要稍稍調養即可。”

    “是我們要找。”

    蔚西楨想起餘涼先前說的話，問道：“你們要找的人是個大夫？”

    餘涼把目光投向子嫣，說：“我此次前來，是為了她。”

    蔚西楨看看子嫣，發現了子嫣眼睛有問題，說：“這位姑娘……”

    刀歌：“她是我妹妹，眼睛看不見了。我們在餘暉的時候，召集了全城的大夫，但都沒有檢查到什麽異樣。”

    “既然是眼睛看不到了，又怎麽會沒有異樣？”蔚西楨也覺得稀奇。

    刀歌：“大夫們的的確確是這樣說的。所以我們才跑來雁南城，尋找救治辦法。”

    “竟有如此奇事……”

    餘涼：“這附近可有醫術高明的大夫？”

    蔚西楨：“有，我明天可以派人請來，給這位姑娘查看。”

    刀歌等不及，他問：“現在可以嗎？”

    蔚西楨頓了一下，然後說：“當然也可以。”於是他便叫來下人去請大夫了。

    因為子嫣要看病，所以蔚西楨就先叫人領他們去各自的房間。領著他們的人是蔚西楨的兒子，叫蔚凡，和刀歌、坤奇年紀相仿。

    蔚凡：“我爹已經給你們都安排好了房間，你們隨我前去便可。”

    刀歌：“你直接帶我們去她的房間就好了。”

    蔚凡：“也好，這邊走。”

    他們邊走，蔚凡就邊說：“這邊是廂房，平時接客用，我們住在這邊，你們住在那邊。這位小姐的房間在最裏麵，那裏安靜一些。”

    子嫣的房間已經都布置好了，房裏還有一個丫鬟。蔚凡：“房間也都布置好了，這得多虧了小透。”

    小透便是這丫鬟的名字了。小透見到眾人來了便行禮。

    坤奇上前問：“你也叫小透？”

    小透：“嗯。”

    “我家有個妹妹，她叫南小透。”坤奇說。

    “我全名叫雁透，本來叫雁秀，因為在船上出生的，所以又改成雁透了。我自小個子不高，所以大家就叫我小透。”

    “原來是這樣，不過也是小透，嘿嘿。”坤奇非常開心。

    刀歌看了看房間，對子嫣說：“房間有一股花香味，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香，你應該比我知道。我們現在的左邊，是一張桌子，有四張圓凳子，應該是深紅色，看起來像黑色。再過去是床，被子是紅白色的。床旁邊的牆角處放了盆栽，我猜應該是它發出的香味。還有兩把有靠背的椅子在牆角，中間放著一個茶幾，上麵有水壺和杯子……”

    子嫣仔細地聽著刀歌講著，很入神。大家也都不出聲，一直等到刀歌講完。

    小透看出來了子嫣的眼睛看不到，走過去拉著子嫣的手，對刀歌說：“我來給小姐介紹吧。”

    刀歌：“嗯。”

    小透：“進屋之後呢，站在我們現在在的地方，我們朝前走兩步。麵對的牆上有一個紅色的大結，織的是一隻大雁的模樣，在我們雁南，它象征吉祥，蔚家的每個房間裏都有。它被香薰過，所以很香。往左邊走幾步，可以坐在凳子上。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到窗戶外麵的景色。窗台上放了三盆草，早上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它們的葉子閃著光。朝右邊，就可以看到床，床簾是淡黃色，紗製的，很輕很軟，你摸摸看。它上麵還有花紋，不容易看到，要隔得很近。被子上的花紋是那種很大的花，我們雁南人喜歡這種長大葉子的花，可以在很多地方看到它們的圖案……”

    小透把每一樣都說得很細致，那些細節是刀歌根本注意不到的。子嫣感覺好想自己親眼看到這間房子一樣，每一個地方它都能通過小透的描述想象得出來。

    蔚凡：“這裏有小透在就不用擔心了，她可是我們家最心靈手巧的女孩。”接著刀歌他們就被帶到了各自的房間，他們的房間也都布置好了。

    沒多久大夫就來了，給子嫣把脈、觀察。但是這大夫和在餘暉城的大夫的反應是一樣的，他一臉疑色地說：“這位小姐身體實在沒有異樣，眼珠無外傷，肝腎又安好，照道理眼睛應該是很正常的，怎麽會看不見呢……”

    蔚凡：“老先生是不是疏忽了哪些地方，就勞煩再看看。”

    那大夫就又看了一次，但仍是同樣的結果。

    蔚凡便又叫人去請別的大夫給子嫣來看。一個下午來去的大夫有七八個，但是診斷結果全部一樣。

    蔚凡說道：“沒關係，城東的大夫可能不擅長眼部的疾病，雁南城這麽大，城東找不到，還有城南、城西和城北。”

    刀歌沉默不語，他知道問題可能不是這麽簡單。但靠這些大夫，希望渺茫，但是他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第二天一早，蔚凡一次就來了十餘個大夫，都在屋子外麵等著給子嫣看病。然而一個接一個地給子嫣看完了，還是一無所獲。

    蔚凡繼續請大夫來看，兩三天下來，城南的大夫都被他請了個遍……

    再過幾天後，城西的大夫被請了個遍……

    上十天後，城北的大夫也被請了個遍……

    這件事在雁南城裏漸漸傳開了。那些大夫們碰麵的時候還在討論這個問題：

    “蔚家那位少女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呢？”

    “我從醫數十年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既然不遠千裏找到這裏來了，肯定也不是簡單的事……”

    “是啊，說是從餘暉過來的……”

    “多好的女娃啊，可惜眼睛就這樣看不見了……”

    蔚家在雁南本身就小有名氣，十天半月下來，不止是雁南城的大夫，就連普通的城民都知道了在城東蔚家有一位長相甜美的少女身患奇症，久治不愈。城裏有些大家的公子讓人送來補品相贈，也還有人推薦良藥名醫，甚至土方……

    子嫣知道大家為這件事情都付出了很多，她有時候甚至想跟刀歌說放棄了，她覺得自己的眼睛看不到沒關係，隻要有大家陪在她身邊就足夠了。可是她知道刀歌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她一直沒敢開口。

    全城的大夫都看完了，這下他們陷入了困境。而子嫣卻並沒有，她反倒輕鬆了許多。因為之前的時間裏，她幾乎天天都在看病，做同樣的動作、回答同樣的問題，十分無聊，這下她終於解放了。小透早就答應帶子嫣出去走走了，這下她們終於有了機會，就興高采烈地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