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終入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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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潮已經開始在往北移動了,雖然看不到舞蹈,但大家也都願意去湊個熱鬧,這場景好似過節。雁始終一個人快步走著,他生怕趕不上,一路上他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
當他緩下腳步時,北雁東飛樓已經高聳在他麵前。
北雁東飛樓簡稱東飛樓,是雁南城四大樓之一,這四大樓分別是:北雁東飛樓、東雁南飛樓、南雁西飛樓、西雁北飛樓。東飛樓因臨近城主宮,所以許多城主宮的大事、慶典都在這裏舉行。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東飛樓的不凡,一直以來它就被尊為四大樓之首。所以,能在這裏入住的,也都是一些顯赫之人。
北雁東飛樓共有十七層,最頂因為空間小,作為了觀景台。頂層下麵的三層就是作為演出用的舞台了,舞台在第十四層,十五、十六兩層供觀賞使用。十四層因為要容納舞台,所以周圍的座位非常少,而能坐在這些稀少的座位上的人自然都極不簡單。這裏所有的座位的等級十分分明,什麽樣的座位坐什麽樣的人,不得有絲毫差錯。
而這個舞台,是整個雁南城最令人矚目的舞台。舞台是十二邊形的,由一塊巨大寶石雕琢而成,整個舞台是渾然一體的。不說雕琢出這樣一個舞台需要怎樣的人力物力,就單從體形上來說,如此巨大一塊寶石都已是礦石珍寶。
這塊寶石不止體型巨大,它在黑暗的環境下還能發出微微的淡綠色的光芒,煞是好看。而在舞台的周圍,又鑲嵌有各色各樣的寶石,這些寶石的造價,也絕對不菲。但表演沒開始之前,難以察覺到它們的存在,因為整個樓層都是暗的,沒有亮光,那舞台發出的淡光遮蓋住了那些寶石。然而表演一旦開始,燈光亮起來,這些寶石就開始爭相奪豔了,它們盡情閃耀著,令人眼迷。
舞台是高出地板的,因此舞台周圍有階梯。這些階梯也都不簡單,它們表麵覆蓋的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上好的石料。在階梯的外圍,就是稀疏放置著的燈了,因為怕影響觀賞,這些燈都放得很低。就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燈,承載它們的也是由黃金做成而鑲嵌著珍珠的底座。
在舞台的正北方,有三個大座並排。中間那個是城主的座位,剩下的兩個是給那些給雁南城帶來榮譽的人準備的。能坐在這兩個座位上的人,是享受雁南城最高榮譽的人。如果隻有一個人,那麽另外一個就空著。如果有三個人,城主就會讓座,這種情況極其罕見,隻發生過一次。
東飛樓門口有士兵把守,不停地有轎子被抬過來。轎子裏走出來一兩個人,跟前來迎接的人攀談片刻,便都進去了。雁始終很緊張,他站在那裏盯著看已經大半天了,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流下來,把他的‘妝容’都給弄花了。
一會後,人群裏騷動起來了。朝著騷動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有一頂轎子緩緩地朝這邊移動過來了。整座驕子被薄薄的紗籠罩著,上麵掛著五彩的長布。風刮過來,整個轎子都好像在飄搖。這正是那天刀歌他們在街上看到那頂轎子。
“來了來了……”
“啊,真美啊……”
“哇……”人群裏都是讚美聲。
轎子裏坐的,就是那位雁南第一舞姬。
轎子在東飛樓門口落了地。雁始終眼睛都沒眨一下,隻覺得一陣香氣掃過來,讓他迷迷糊糊。
要下轎了,那位女子從大轎子裏走出來,又進入了一頂小轎子裏麵,期間腳都沒有沾地。兩個壯漢抬著那小轎子,慢慢地從門口進入東飛樓,然後上樓了。
雁始終從那香氣裏回過神來,趕緊也朝東飛樓門口走去,但是立馬就被兩大漢擋了下來。其中一大漢大喝道:“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我……我要上樓……”
“這樓豈是你說上就上的!?”
雁始終緊張地說不出話來:“我要上樓看……看……”
“看什麽?看舞?哈哈哈……”那大漢捧腹大笑,這時候旁邊的幾個大漢也笑了。
那大漢笑完了接著說:“就你這摸樣,也要上去看跳舞,這不笑死人嗎?哈哈……”說完那大漢把雁始終的身子朝外一轉,然後抓著雁始終的頭把他的臉展示給前邊的人看。
大家一看雁始終的模樣,臉上紅的黑的糊在一起,頓時都大笑了起來。
“我有錢,我有錢!”雁始終記起來了,趕緊把袋子拿了出來。
大漢看了看袋子,說:“哦?來來,讓我看看你有買幾個饅頭的錢,哈哈……”
雁始終慌忙中手一抖把袋子弄翻了,裏麵的金子都掉了出來,落在地上。他趕緊蹲下去撿金子。眾人看到這麽多金子也都睜大了眼睛。
那大漢也不敢相信,連忙從地上搶過一塊,說:“看不出你小子竟然有這麽多錢啊。”
“這些夠了吧?我打聽過的……”
旁邊走過來一個大漢,拿起袋子掂量掂量了下,說:“這事不是我們說了算,我們隻是負責把守這裏。”
“那……那要找誰?”
“找誰?那這些就當是問路錢了。”說著大漢從袋子裏掏了幾顆金子就往自己懷裏揣。
“不行,少了、不夠的!還給我,我的錢,把我的錢還給我!”雁始終撲上去,想搶回自己的錢。
那大漢手一推就把雁始終推倒在地。
這時候門裏走出來一個人,說:“外頭是誰在喧嘩?”這人年約五旬,一身沉穩的氣息。
那些大漢見此人來了連忙都行禮,剛才那大漢說:“先生,這小子在這裏搗亂。”
“這裏是東飛樓,今天又是大日子,豈可在此搗亂。”
雁始終這時立刻說:“我、我要上樓!”
“上樓?”這人打量了一番雁始終,對他的要求也表示驚訝。
“我的錢,我的錢被他拿去了……”雁始終指著那大漢。
大漢趕緊把錢袋子交給了那出來的人,並說:“先生,我覺得他這錢來得可疑……”
“何以見得?”這人打斷了大漢的話。
“先生,您看他那副模樣……”
“不可以貌取人。若無真憑實據,如此對待客人,是不敬。”
這人說罷打開袋子一看,眼裏掠過一絲驚色,然後他又看了看雁始終,對雁始終說:“他們負責樓內安危,心思不免敏感,言語上有冒犯的,我來賠罪。請跟我進樓吧。”
雁始終臉上馬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趕緊跟著這人進去了。
從東飛樓門口進來,沒多遠就有一櫃台,那應該是檢查這些貴賓的邀請函用的,沒有邀請函的,也就和雁始終一樣,要花錢了。
這價格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在雁南,普通的家庭三四年的全部積蓄才夠上去看一次。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就算有了錢,也不一定有座位。因為這些錢對於那些真正的富人們來說根本又不算什麽,他們隨隨便便就可以出更高的價錢。
櫃台的旁邊是往上的樓梯,雁始終眼睛看著那樓梯,一動不動。這道樓梯,似乎就要將他引向一個他夢了無數次的地方。
雁始終拿著金子要去櫃台付錢,那人卻把雁始終帶到了一旁,問:“你當真要上去觀看表演?”
“嗯。”雁始終點頭,他態度很堅定。
“若有冒犯,還請見諒,但我還是很想知道這錢你都是從哪裏來。”這人好奇這錢的來曆,因為雁始終那個樣子實在不像能拿出這麽多錢的人。
“是我幹活積攢的。”
“幹什麽活?”幹活要攢這麽多錢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最重要的是辛辛苦苦省下來的錢卻用來做這種花銷,也讓人不大相信。
“我在城東的蔚家當下人。”
“城東蔚家?我與蔚老爺是摯友,你可不要欺瞞。”
“是真的,羽卿先生,沒有騙您,我也見過您的。去年小寒,您去蔚家吃過粥。”
“知道我名字的人很多,但知道我小寒與蔚兄喝粥一事的恐怕隻有蔚家人了,看來你果真在蔚家。我看你年紀不大,這幸苦省下的工錢,何故不用來成家立業,卻用來觀看表演?”
“我……”雁始終一時語塞了。
“想必有你理由,請跟我來吧。”雁羽卿走到櫃台邊,把金子交給了在櫃台裏的人,在耳邊細語了幾句,然後就帶著雁始終上樓了。
“已經給你安排了座位。”
“謝謝!謝謝先生!”
“來,我們上樓。”
他們到了二樓。二樓也有個櫃台,有幾個熊彪大漢站在那裏,樣子很唬人。其中有一個大漢示意雁始終走過去。櫃台那裏有個人,應該是負責檢查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雁始終,很是詫異,但是又不敢說出來。
雁羽卿看出來了檢查者的意思,說:“我這朋友生性放縱,邋遢慣了,你們照規矩來吧。”
“既然是羽卿先生的朋友,這我怎麽……”
“都照規矩來吧。”
“那……你們兩個,去檢查下先生的這位朋友。”按照吩咐,旁邊兩個負責檢查的人就上去檢查雁始終了。那兩人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把雁始終檢查了個遍,然後報道:“報告,可以通過!”
看到此情景,負責把關檢查的那個人臉都青掉了,他微笑著對雁羽卿說:“羽卿先生,可以上樓了。”
雁羽卿:“嗯,辛苦你們了,那我就先和朋友上樓了。”
“您慢走。”
等雁羽卿和雁始終上樓去了,那人轉過頭來,拿起扇子對著剛才那兩個人的頭重重的就是兩下打去,罵道:“你們兩個蠢貨!羽卿先生的朋友也是能這樣隨便檢查的嗎!?”
“可……這是您吩咐的呀……”那兩人一臉委屈和茫然。
“啪啪!”又是兩下打在他們頭上。
“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