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朵頤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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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下樓梯的人十分之多,雁始終逃跑十分艱難。但後麵兩位追他的大漢更艱難,因為他們的身板大。

    雁始終一路擠過來,總算到了二樓,他喘了幾口氣,準備衝下樓去。可是那兩個大漢在三樓朝下麵守門的人喊道:“抓住那個花臉的!”

    門口的大漢一下就攔住了雁始終。這時候那兩個大漢下來了,二話不說就給了雁始終幾拳頭,打得他在地上滾。罵道:“醜叫花子,跑到這裏來撒野!”

    一大群人圍過來看熱鬧了。見到有熱鬧,坤奇跑得比誰都快,翔飛都跟不上他。那兩個漢子打了這兩下還不過癮,又往雁始終身上踢了幾腳。雖然就隻開始回去時在門口看了那一眼,但坤奇一下就認出了雁始終來,連忙衝上去喊道:“別打了!”

    那兩漢子打量了坤奇一番,問:“你小子又是誰?”

    “大家都叫我阿奇。這是我朋友。”

    “你朋友?那你也是叫花子了?想出頭?”

    坤奇是的確沒聽懂他們為什麽叫自己叫花子,而且他也不想出頭,就問:“什麽?”

    那兩個漢子怒了,大喝一聲“找死”就朝坤奇衝過去。要打架,坤奇可不怕。那兩個漢子長得熊一般,像兩座大山壓了過來。坤奇躲過了一拳,卻被另一拳打中,後退了好幾步。

    這時候其中一個漢子又衝了上來,一拳打過來。坤奇鼓足了勁,對著那人的拳頭就是一拳打過去。拳對拳,拚的就是硬勁,隻聽得一些骨頭斷裂的響聲,那人的抱著自己的手在地上掙紮,大叫著。另外一個火了,朝坤奇撲過來。坤奇往一下一蹲,雙手抓住那大漢的腰,直接把他舉了起來。那人在空中掙紮著,直求饒。

    坤奇把他放了下來,說:“放了我朋友。”

    那漢子下來後,裝作去放雁始終的樣子,突然朝其餘的人大喊:“還不抓住他!”其餘的人趕緊就把坤奇圍了起來。

    坤奇雖然不怕,但是這麽多人,還拿著武器,自己恐怕打不過。然而他朝四周掃視了一番,卻不知道翔飛躲到哪裏去了,心裏罵道:“這小子又跑了!”

    那大漢十分心急,喊:“上啊,打死他!”那些人齊聲大吼一聲,一起朝坤奇衝過去,卻沒想到剛邁開步子就全都倒了下去。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朝腿上一看:原來他們的腿全都被一些黃色布帶綁住了。

    “哈哈……”人群裏爆發出陣陣笑聲。

    坤奇一看,翔飛正在那些大漢身後,他手裏還拿著兩條黃色布帶,站在那裏笑得合不攏嘴。

    坤奇見狀,也大笑了起來,直誇道:“好樣的翔飛!”

    那些人手忙腳亂搞了一陣,總算把布帶解開了。翔飛站到坤奇旁邊,兩人都被圍了起來,看來一場惡戰難免了。不過有了翔飛坤奇就自信多了,就等著好好收拾這些人了。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都吆喝著開打,等著看熱鬧。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門裏傳來:“是誰在外麵大吵大鬧啊?”

    眾人一看,來的正是雁羽卿。

    那大漢上前道:“是這個叫花子來搗亂,還來了兩個幫手。”

    雁羽卿看看坤奇和翔飛,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雁始終,連忙走過去,扶起雁始終,問:“怎麽樣,沒事吧?”

    雁始終咳了兩下,回答說:“沒、沒事……”

    雁羽卿:“還不扶客人進去休息!”

    “客人?!”那大漢還沒反應過來,趕緊走過去背雁始終。

    那大漢正要往樓裏走,卻被一人攔住去路:“羽卿先生,恐怕不妥吧?”

    來的這人,一臉秀氣長相,一把折扇持手中,一身衣裳整整齊齊,一股溫雅之氣,一塵不染,名叫雁朵頤。

    雁羽卿:“公子,這位是我朋友。被他們認作乞丐誤傷,現在應該回樓內請大夫查看一番,不知有何不妥。”

    “先生的朋友?我可不知道羽卿先生您還有這樣的朋友啊……不過想來先生朋友眾多,遍布雁南全城,甚至城外各地,朋友裏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也不足為奇。”

    “公子,救人要緊。”

    “且慢!這位若真是羽卿先生您的朋友,朵頤我自是讓道都來不及。但不巧的是,朵頤前些日子就看到他此鬼鬼祟祟地遊蕩了,似有不軌之心。一身破爛穿著,我看他就是個乞丐,要麽還有什麽其他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隻是和先生您的某位朋友長得相似,是先生您認錯了吧?我想還是先查查,他到底有什麽目的為好。東飛樓是什麽地方先生比我更清楚,若是有什麽差錯,我們誰也擔當不起。”

    由於雁朵頤聲稱親眼所見,雁羽卿也無話可說,他看向雁始終,期盼聽到他的辯解。然而雁始終一直低頭不語,似默認了。

    “看來果真是先生認錯人了,這當然不是先生您的錯,現在惡人到處都是,先生您可要提防著點啊——來人呐,擾亂東飛樓秩序,給我把他抓起來!”

    “慢著!”雁羽卿說道,“就算不是雁某的朋友,但他也是今晚的客人,對待客人,不可如此無禮。”

    “客人!?我們北雁東飛樓接待的向來都是來自各地的貴客,不是位高權重就是富甲一方。況且今晚是給淩雲將軍授彩慶功,更有城主在場,一位穿著邋遢、還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的人,怎會是客人?這事要是給城主和淩雲將軍知道了會怎樣?”然後雁朵頤故作驚訝地問旁邊那大漢,“難道他今天上樓觀看表演了嗎?”

    那大漢偷偷看了幾眼雁羽卿,支支吾吾不敢回答。雁朵頤嗬斥道:“怎麽?難道有人濫用職權私自縱人上樓,你不敢說?本公子給你主持公道,在場這些父老鄉親給你主持公道。你說出來,是維護了東飛樓的清正,我會好好獎賞你的。”雁朵頤說著用扇子在那大漢的手臂上敲了兩下。

    然而雁羽卿就在自己麵前,那大漢怎敢開口?

    “你不敢說,莫非是你幹的?”利誘之後,緊接威逼。

    那大漢腿都發抖了,剛才打架都沒出汗,此刻額頭上卻全是汗。

    “小的、小的……”大漢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

    “是我幹的!”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雁朵頤順著聲音側著頭望過去,是個守門的守衛,因為輪班,剛被換上來的。雁朵頤慢慢走過去,圍那大漢轉了半圈,問:“你?”

    “方才,這人跑來說要上樓觀看表演,我們幾個攔住了他,不讓他進去。但是他確實帶了很多金子,大家也都看到了。小人我一時心動,就私自收下了他的金子,放他進去了。”

    “哦?聽起來似有道理。但是這裏有四個人,你一個人又如何放他進去?”

    “還有他,我們兩個人幹的。”那守衛指著站在他旁邊的人,也是先前守門的守衛之一,個子稍微小點。

    雁朵頤:“你也參加了?”

    “對,我支開了他們兩個,然後就放這人進去了。”

    雁朵頤就問另外兩個守衛:“是這樣的嗎?”

    那其中一個守衛回答道:“公子……小的並不知道啊,他說要我們到附近查看查看,然後我們就離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其實他們四個一直就在門口,誰也沒有離開過。

    雁朵頤瞟了雁羽卿一眼,手裏扇子一收,然後對那個小個子冷笑著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金子呢?”

    小個子一時慌了:“金子……”

    先前那守衛見小個子回答不上來,趕緊解圍:“唉,既然都承認了,就坦白吧。金子藏在裏麵的櫃台裏。”

    雁朵頤連忙吩咐:“你們兩個,過去搜搜看。”那兩個守衛就進去了,雁朵頤也跟了進去。

    在櫃台裏的人咳了兩下,然後就出來了。那兩個守衛就進去搜,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放著一個袋子。那袋子正是雁始終的袋子,雁朵頤打開一看,裏麵確確實實都是金子。

    雁朵頤緊緊握了那袋子一把,眼裏怒火一閃而過便消失了,然後說:“好,那就是說現在就真相大白了?哼……你們兩個私自放人上樓,還受如此重賄。東飛樓有東飛樓的樓規,你們是東飛樓的人,不說為人表率,反而明知故犯,本公子將嚴肅處理,以儆效尤——把他們抓起來!”

    一旁另外幾個大漢上來,抓住了那兩個守衛。而雁羽卿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守衛被抓走,沒有一點辦法。但是那兩個守衛眼中充滿堅毅,沒有膽怯。

    坤奇見沒事了,就背著雁始終要走。

    雁羽卿:“隨我去樓裏休息片刻,我請個大夫給你看看傷勢。”

    雁始終:“不用麻煩先生了……”

    坤奇罵了句:“什麽屁樓啊,來看是捧你們的場,還打人……”

    坤奇的這話被雁朵頤聽到了,雁朵頤走過來用扇子指著坤奇問:“你說什麽?”

    “別指著我!”坤奇一把將雁朵頤的扇子打開了,“你娘沒教你嗎?”

    雁朵頤收了扇子,再問:“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你們這是什麽屁樓啊!”

    “屁樓?哈哈……你可知道,這座樓,像你們這樣的人,一輩子也不能進去一次?”

    “我寧願一輩子都不進去,你請我進我都不進呢!我上次讓我朋友來看熱鬧,他們都不願意來呢,誰稀罕啊!”

    雁朵頤打開手中折扇,搖了兩下,笑道:“無知……”

    坤奇:“我懶得跟你講了。”說完他就背著雁始終,和翔飛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