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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荷將死者的屍體重新推回了冰櫃裏，拍了拍手，對李威道：“你們學校不安全了！”

    她帶著李威離開了冰凍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黑色羽絨服，穿好後，又喝了點開水，然後問道：“李威，開車了嗎？送我回家吧，我的車送去修了。”

    二人一起下了樓，白荷上了李威的車，對著小手哈著氣。

    發動起車子後，李威趕緊打開了暖氣，暖和後駛出了警局大廈。

    一路上昏黃的路燈從車頭玻璃射了進來，撒在她白皙的額頭上，一股倦意加睡意襲來。

    師姐忘了係安全帶，李威湊了過來幫她係上，耳朵正好蹭到了她的嘴唇。隻聽她小聲說了一句，“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拿咖啡潑你的。”

    將師姐送回家，打開客廳的燈，屋裏冷冷清清的，一股孤寂之感縈繞在整個屋子裏。李威幫師姐打開了空調，然後說道：“沒什麽事情，我先走了！”

    白荷沒有回答。

    李威以為師姐累得沒有聽到，就又說了一遍：“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先撤了。”

    白荷還是沒有回答，在李威走到門前時，她突然來了一句：“這麽晚了，還趕得回去嗎？”

    “我一個男人好對付，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睡。”

    “對麵不就是你的家嗎？你還想上哪睡？”白荷冷冷地說著。

    明擺著這是師姐想留他過夜，而李威是想回學校，到命案現場再找找線索，或者去實驗樓探訪一下斯坦教授。昨天在那裏被跟蹤過，說不定有什麽蹊蹺。還有那隻突然不見的黑貓！

    白荷從李威身旁經過，將羽絨服脫下，然後又把裏麵的刑警製服也脫下，準備換上家裏的便服，就當著李威的麵。

    李威能夠感受到師姐身上滿滿的不樂意，冷酷的表情似乎在等著李威給出一個讓她開心的答複。

    “有點兒事情，必須要走。”

    白荷不看李威，一句話也不說，忙著換衣服。她進了浴室放水，準備舒舒服服地泡個澡，累了一天，滿腦子裏都是死人，都是被人殺害的死人。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之後，便進了浴室。這些日子她過得不是很好，師弟拒絕了她，警局裏雜七雜八的事情也同時困擾著，而且蕭俊時不時騷擾一下她，已經讓她身心疲憊了。

    她有時會想，人為什麽要長大，永遠是一個孩子該多好，沒有那麽多大人的煩心事。兒時和李威美好的童年回憶，現在想來，感覺就像做過的一場美夢。可是，美麗無瑕的時光漸行漸遠，眼前的師弟雖然還在，但不再像從前那樣，什麽話都聽她的。

    他們都長大了，純真的幸福感卻漸漸萎縮，最後再也抓取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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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長大就是一個失去幸福的過程。

    白荷沒有關浴室的門，她想隨時聽到李威關門離去的聲音。

    陷在沙發裏的李威，靜靜地坐著，最後索性躺了下來。拿著師姐的羽絨服蓋在身上，打算今晚就在這裏過一夜。事情明天再調查。

    要是今晚走了，肯定又要讓師姐傷心了。她雖然沒有在嘴上挽留，但冷漠的態度足以說明，要是今晚不在這裏過夜，她會非常不高興的。

    師姐洗完澡後，發現李威躺在床上沒有離開，表麵上沒有說什麽，心裏卻很欣慰，這小兔崽子還算有良心，知道師姐好久沒人陪了。

    再霸道的女刑警也有心累和孤獨的時候，她每天都需要振奮起精神，來麵對這個世界上最泯滅人性的罪惡。她所經手的案件，哪件不是拷問人性和良知，再堅強的靈魂也會偶爾問一下自己，“活著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她擦拭著烏黑的秀發，依然留著簡潔幹練的短發，洗過之後的她，更加清新白淨了不少，少女氣息十足！

    她看了看李威，心裏想著，活著還是有意義的，再讓人崩潰的犯罪案件，也抵不過愛人的一陣呼吸聲。

    李威沉穩呼吸著，是在裝睡。師姐給他拿來一張厚毯子，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小屁股蹭了蹭，在沙發上擠出一塊小空間坐定，打開客廳的電視機，想看一會兒電視。

    並不是因為真想看電視，而是難得師弟回來一趟，明天一早他又要去當他的少爺，能多相處一會兒就多相處一會兒吧。這幾個月裏，他就沒回來過。

    坐累了一會兒後，白荷倚靠在李威的腰上，而他也將身體翻了過來，躺了一會兒後，坐了起來。他也沒有睡意。

    二人就這麽幹坐著，彼此聆聽著對方的呼吸聲。

    “姐，”李威省去了“師”字，似乎這樣更親切，“發生命案的那天晚上，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人我沒見到，不過看到了他（或她）留下的腳印，沒有穿鞋。之後，我就碰見了一隻黑貓！”

    隨即他又將斯坦教授的事情告訴了師姐，關於肉靈芝隨意念變形的神奇，黑白靈芝，一正一邪，等等，給師姐說了一遍。

    白荷聽後，卻說道：“幾天前，警局進了一款設備，聽專家們說，它可以把人大腦裏的所有記憶啦，意識啦，自我感知力，生活經驗等等，複製到裏麵，刻錄成優盤進行保存。”

    “能幹什麽用？”李威問道。

    “當人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失憶的話，似乎可以通過保存下來的數據使大腦重新恢複記憶。聽說可以輸入到高端仿真的機器人裏，讓它們擁有人類的記憶。”

    用一種玄乎的說法，就是將靈魂注入到機器人的控製器中。這樣一來，人類飽受痛苦的肉體，將不會再限製人類的發展。疾病，疼痛，再也不會出現在身體上。

    也不需要吃飯，隻要一點點的電能，便會維持自己的機器之軀。

    “或許，也可以將靈魂注入到肉靈芝裏，獲得一種全新的可以隨意變形的身體材料。”李威道。

    白荷胡亂播著台，靜靜地說著：“明天一早，我跟你去趟學校，斯坦教授應該會幫我們抓到真正的凶手。”

    在沙發上一直坐到了淩晨十二點以後，白荷起身道了句晚安，然後回了臥室。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李威和白荷一起來到了濱海大學，二人剛到實驗樓下，就出事了。

    四個學生圍著一輛豐田車，有人手哆嗦著，在打電話報警，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場麵。車裏有一位五十來歲的男人，渾身是血地躺在駕駛座上。

    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