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找不到人,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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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了師兄弟的報告,曲皓臉色難得一見的鐵青,額間突突連跳的青筋,說明他此時的怒意。

    “你們就這樣連攔都不攔放著她一個人出去冒險?”聽完幾人的說辭,開口便是難以置信的質疑口吻。

    負責帶頭的洛千水,一臉無奈,雙手一攤,“大師兄,我們也覺得不妥,可是夜師妹聽說胡師弟需要煉製符籙的材料,便自告奮勇自願帶著自己的靈獸出去,幫忙獵殺些獸皮、精血回來,我們總不能明知有迫切需要的情況下,還攔著不讓她出去吧?”

    站在洛千水身後的弟子,連忙幫腔,“是呀!夜師妹勸都勸不住,說是要幫忙多帶些獸皮、精血回來。”

    胡強一臉歉疚的神情,“大夥將手中的材料集中起來給我,可惜那些材料全數用完了,也煉沒幾張,無法讓所有人均配置下品符籙,當日一時心煩意亂下,跟幾個師兄弟提及此事,不巧夜師妹路過聽到,這才......唉!”

    “我們也勸過她,隻是沒想到夜師妹這麽衝動,就這樣跑了出去。”另一人再補上一句,臉上同樣是沉重的愧疚。

    聽著胡強、洛千水等五人,東一句解釋,西一句無奈與歉意,除了曲皓一臉鐵青外,嚴華則若有所思地看向胡強,其他幾人麵麵相覷。

    向來神經比人粗點的吳刀,則是擰著眉,喝問:“你們跟夜師妹一直不對付,該不會所謂的勸阻隻是跟我們說說的而已吧?”憑著幾人平常的態度,若說是他們誘拐夜月獨自一人出去獵殺妖獸,故意坑夜月,他都覺得說不定有這個可能。如今一個個表現出愧疚難當的樣子,令他很難相信。

    直接了當的質疑,讓他們五人有些措手不及,一個個看向了胡強。

    胡強斂下臉上的歉疚,換上了受到羞辱般的不悅,“我們再怎麽看夜師妹不順眼,還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作文章。”

    他們還真是在這事上作了文章。他也無法一直忍受著一個隻會取巧又沒本事的女人,與自己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那種感覺就像突然被一個粗俗沒水準身上還沾滿了餿水的人攬著肩,對著眾人說,我們是同樣水平的人,讓他感到噁心。

    一個打心底瞧不起的女人,是沒有資格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那女人隻不過趁刺地鼠圍殺的時候,體現出一點點價值,她的那一點價值,對男人來說,隻是可笑的可有可無,女人真正的價值是在於傳宗接代,相夫教子,剩下的跟她們沒半點關係,這是男人的世界,不該讓她們踏足汙染。

    沒有其他人目睹當時的過程,這時候隻有他們五人說什麽便是什麽。對於胡強不將自己先前的警告當一回事,反而不知用了什段,將夜月給騙了出去,後又欲手遮天,將同門師妹的生死視若無物,這讓曲皓打心裏對這五人動了怒。

    可是生氣又能如何,一行中唯一的一個女性,出去了就沒回來,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又能如何?讓師兄弟們撒出去冒險找人?如果沒找著,卻讓師兄弟遇險,屆時回宗門,他又如何麵對將師兄弟交給自己帶領的師父?他能用什麽回報師父對自己的信任?同樣的,夜月失蹤,他又該如何交待?

    他也不打算追究,這幾個師兄弟所言是真是假,在一番利弊衡量,責任與現實兩相掙紮之後,長長吸了口氣,作出決定。

    “不管夜師妹到底獨自一人出去是什麽原因,夜師妹至今未歸,生死未卜是事實,基於同門情誼,我們還是該想辨法將人尋回。”曲皓說。

    “大師兄,我也不是想觸黴頭,隻是......若遲遲找不到人的話呢?總不能讓師兄弟,拿著性命出去不斷冒險吧?再說,夜師妹出去也好幾日去了,人活著也不曉得去了哪,這好比海底撈針,隻是浪費時間罷了。若抱師妹運氣實在不怎麽好,我們花了大把時間,找到了卻無濟於事,這豈不是鬧心了?”

    曲皓冷冷地看向洛千水,“這是否意味著,一旦你日後遇險,我們大可將你拋下,讓你自生自滅?”

    被曲皓這麽一問,洛千水像是讓人硬塞了顆結實的大饅頭,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而,曲皓也無法否認,他所言的可能性,最後決定道:“三天,這三天若還是找不到人,就放棄!”

    .

    一座被巨木森林包圍住的小山穀,穀內四壁有不少人工挖鑿的洞窟,山穀正中三兩成群的小茅屋,豎立在蕩漾著碧波的池塘旁邊。

    一身月牙色,神情清冷,身材頎長的男子,正好站在小池塘邊,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不知在思索著什麽,直到一名身材清瘦,皮膚幹黃的男人,匆匆而來,一聲“師兄”才將這白衣男子自深思中給驚醒。

    這男子正好是此行負責領隊的古非霅。

    “什麽事?”背著手,古非霅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問。

    “穀外有一行人,欲拜見師兄。”

    “可知來者何人?”

    “洪家,負責帶隊的是一名名為洪汐的女人,此女說自己是師兄的友人。”皮膚幹黃的男子,恭敬地答道。

    洪汐?聽到這個名字,古非霅猛地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皮膚幹黃的男子,“可聽說所為何事?”皮膚幹黃的男子還未來得及回答,便又改口道:“算了,先請她們進來再說。”

    不多久,皮膚幹黃的男子,領了一群人,穿過穀中小逕,來到小茅屋外。

    “師兄,人帶進來了。”

    一聽人已帶到,古非霅快速穿過茅屋,迎了出來,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歡迎歡迎,幾位請進。”

    為首的洪汐,點了點頭,緊隨在後的幾人,連忙拱手走出,與古非霅客氣的寒喧上幾句,古非霅則是熱情地,將洪家為首的幾人迎進茅屋內。

    古非霅轉頭讓人送來茶水,並交待上兩句,才笑嗬嗬地說:“地方簡陋,沒什麽好招待幾位,還請包函。”

    洪汐嘴角微勾,露出不帶笑意的微笑,“青靈門的古師兄謙虛了,在試煉之地內,這地方若稱得上簡陋,那我們這些個沒地方落腳,隨便弄幾個洞穴暫居的人,豈不就是野人去了。”

    古非霅嗬嗬笑了兩聲,“我們青靈門才剛安頓好,洪小姐便領人上門,不知所為何事?”他的目光在洪汐,及其他三人身上遊走,想自幾人臉上看出點端睨。

    洪汐拿起桌上早涼透的茶壺,匆容地為自己倒上杯茶,“青靈門底蘊深厚,就連進入試煉之地後,也能有個暫時歇腳的地方,真是羨煞我等幾人了。”

    尚未弄清楚對方來意的古非霅,又是嗬嗬笑了幾聲,“這也是敞門祖上曆經好幾代才找到的地方,洪家家族同樣曆史攸久,想必曾經進入的前輩,也找到不錯的好地方,有機會古某也想前去見識打擾一番。”他試探地說。

    洪汐歎了口氣,“咚!”地將手中杯子放下,“如果可以,我等當掃褟相迎,可惜......事出意外,我洪家曾經的暫居之所受到破壞,安全上有所疑慮,這才特來與古師兄相商。”

    “哦?”古非霅眉尾微挑。

    “希望青靈門可以劃一小塊地方,暫借我等居住,待一找到適合的地方,便馬上離開。”洪汐抬起那對鳳眼,直視著古非霅,眼中沒有不安,沒有彷徨,也沒有半點猶豫,好似她並不是來借,而是來交換,淡定而匆容。

    洪汐那張嬌豔的容顏,看得古非霅微微閃神了一下,很快地便恢複正常,眉頭微皺,“我青靈門又為何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