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漸白的夜月緩緩地轉頭，咬著牙問：“怎麽了？”

    想退回紅雨之中，怎奈雙腿像是突然不聽大腦指揮，動也不動，隻能冀望老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令她感到窒息的氣息，同樣使得煞虎臉色鐵青，甚至更加不堪跪倒在地，彷佛背上壓著千鈞大石。

    而老龍除了驚呼外，並沒太大的異樣，小白則全身豎毛警戒，腳下一如往常輕快地走到身前，以防突發狀況發生；不像她及煞虎兩個嚴重受到影響，就好似嚴重影響她二人的氣息，完全影響不到小白。

    老龍難以置信地望向石壁的方向，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夜月答案，反到是以陽靈丹爐模樣窩在懷裏的小靈，在這時化作人形候跳了出來。

    夜月詫異、不解地望著那張布滿凝重的小臉蛋。

    “這裏有讓人熟悉的氣息，也有不該出現的氣息。”小靈如此說。

    “什麽意思？”

    小靈指著老龍所看的方向，“那裏有我認識……不，是曾經認識的人，他的氣息，我不會認錯，隻是他染上那種不應該會出現在這世界的氣息。”他回頭，神色愈發凝重，“在妳之前的上一任主人，尹歸風。”

    他知道夜月此時眼中的錯愕與疑問代表著什麽，點點頭，“就是我曾經提及，二千多年前帶著我來這無患島的那一位主人，尹歸風。”

    這是夜月頭一回提及主人的名諱，僅管隻是上一任的主人。

    “我以為他留下我，是為了去尋覓渡劫、破碎虛空去靈界的地點，隻不過後來失敗，斷了與我的聯係，才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在這裏。”

    他曉得夜月對自己口中的尹歸風起了興趣，可眼前卻不是介紹上一任主人的時候。

    “他染上的那股氣息，按理說是不該出現在這一界的。”小靈繼續解釋。

    夜月不顧胸口壓抑的感受，咬著牙問：“那是什麽？”

    不該出現在這一界的氣息，又為何會出現？既然出現了，就必定不凡。

    “不清楚。”小靈搖搖頭，“妳知道，一個世界的形成，是不可能隻有單一的氣息，就如五行，不可能單純隻有水或是火，同樣的，這裏縱然是人界，也不可能隻有人類存在的意思是一樣的。”

    “人類、妖族之所以能夠修行，很大的原因是這世界存有靈氣，縱然它相較於靈界很薄弱，但依然是靈氣。而依憑死氣、煞氣修煉者通稱鬼修，依憑魔氣修煉又稱為魔修，也就是說，一個世界必然同時存在靈氣、死氣、魔氣，隻是存在多寡的差別罷了，不管是哪一種，它們能存在於這世界的共通點，就是……都很足夠弱，因為人界所能容納的就這麽多，否則這個脆弱的世界會因此失衡。並不是說太強的便無法存在，而是其中有所限製，不至於一下子，令這世界崩潰。”

    小靈所說的理論，從曾經閱讀過的典借中，或多或少都曾提及，對此夜月並不難理解，隻是她不懂的是為何小靈會在此時說起這理論。

    下一瞬，想起小靈開口的第一句，'不該出現'，讓她有所懷疑……

    “你是說，尹歸風染上的氣息不該出現在這裏，是指……那股氣息強過這世界所能應有的強度的？”瞬間數個念頭掠過腦海，嘴上追問：“那是怎樣的氣息？”

    她相信她們才剛踏入那股氣息所能影響的最外圍，可僅是最外圍，就已令自己感到難受，若繼續接近……

    “黑暗、邪惡、汙穢。”

    夜月聞言一愣，“魔氣麽？”也唯有魔氣堪擔得起那三個形容辭。

    老龍終於自走神中回過神來，“確實是魔氣。”

    夜月可以聽得出老龍語氣中的沉重，“前輩……？”

    那張龍臉竟在這時流露出黯然，咧嘴笑著，笑得苦澀。

    小靈瞥了老龍一眼，輕歎了口氣。牠看過類似的眼神色，一種堅信的信念，被突如其來的事實給打碎後的失望。

    接著她們聽到老龍有如自言自語般的低喃，不仔細聽，還不容易分辨出牠在說什麽。

    “老友沒想到你死了，死後還不得安息，竟然沾染上那該死的魔氣……嗬嗬，一輩子願望就是守護血脈親人，為了讓自己的血脈親人得已生存，奮起抵抗……結果呢？我死了，你也死了，卻還留下這麽個後患……”

    小靈又是一歎，隨即不客氣地打斷老龍的自憐自哀，“我說老家夥，這你就說錯了，據我所知……”

    老龍瞪大右眼，臉色有些猙獰，“你這破爐子能懂什麽？一個器靈，又知道些什麽？”

    正想大發議論便被老龍一句狠狠堵了過來，差點沒讓小靈噎著，頓時心火了，“老泥鰍，你死多久了？躺在試煉之地當屍體多久了？腦子是不是被蛆給蝕了，不會思考了是不是？操！”

    “你瑪懂個屁！”老龍也跟著怒了。

    要不是被這股怪異的氣息搞得難受，夜月也想跟著冒火，這倆家夥莫不是天生犯衝？否則怎麽老是話說著說著就互掐了起來？

    夜月忍著難受，勸了幾句，再安撫幾句，小靈才一臉鄙視地瞅著老龍說：“本少爺就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哼！”收到夜月的瞪眼，小靈才神色一正，“雖然很多事我都未親身經曆，但典籍我多得很，妳知道的。”

    夜月點點頭。

    這幾日來，已經聽小靈強調過許多次，就如小靈所言的，被小靈當作傳承收藏起來的典籍肉容，如今正安安靜靜躺自己識海中，其中的數量她再清楚不過。

    “幾萬年前的發生的事，雖然記載的不多，或者該說世間變遷太大，最後遺留下來的不多，但據我所知，老龍那時期所發生的災難最後是安然度渡過，除了幾處發生大戰的地點，後來被封印了起來，比如說試煉之地，又比如說這個亡靈海的鬼霧。”

    小靈看著老龍冷哼了一聲，“二千多年前，我與上任主人來到這無患島，當時這個島還是相當繁華，當時，亡靈海上已有鬼霧，那個時期的鬼霧頂多就是每隔一段時間活動一下，規模、範圍固定得很，不似現在這般，霧中出現大量的怪物，頂多就是一些普通的死亡生物。”

    小靈眯起他那雙大大的圓眸，“聽懂了沒？事情並不如你猜想的那樣，你那位老友並沒有白廢功夫，你這老泥鰍也沒白死，隻不過這二千多年裏，這裏不知出現了什麽，才會導致這裏大變。”輕咳了一聲，“說起來，我上一任的主人應該跟你那位老友一樣，”

    小靈很是疑惑地看向那個方向，“那種強度的魔氣，似乎被限製在一定範圍內……不該存在的出現了，會是什麽東西呢？”

    聽完小靈說辭，夜月猛地想起聚魂塔上所出現的字。

    陰、魔。

    死亡生物……過強的魔氣……

    被魔化的死亡生物？所以聚魂塔才會給予'陰魔'二字的回答？

    生物死亡後，多少都會有靈魂殘留在肉身上，加之這裏的環境特殊，以至於死在這裏的肉身後來變成了僵屍一類的死亡生物，接著又因故魔化，才會滅掉後出現的靈魂碎片顏色與試煉之地那些靈魂碎片不一樣……

    這下，邏輯通了。

    可接下來，她還要不要繼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