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清基點上一支煙，說：“行了，小子，不用虛張聲勢，你進來三個小時，韓沫四處活動，已經有不少通電話打進來。可是什麽用都沒有，老實招了吧。”

    林子楓點頭，說：“好，不過有有個條件。”

    王利虛張聲勢，猛地一拍桌子，瞪著眼睛喊道：“林子楓，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你有什麽資格談條件？”

    林子楓沒理她，一直目不轉睛，笑眯眯的望著費清基。

    林子楓現在不是犯人，隻要法官不給他定罪，那麽他最多隻是嫌疑人。他不說話，警察奈何不了他。而說的越多，就可能暴露出來的破綻越多。

    費清基冷冰冰道：“什麽條件？”

    林子楓用眼神示意湯達和王利，說：“你問什麽，我就說什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隻給你一個人聽。”

    費清基笑了笑，說：“你們兩個，先去外麵等著。”

    湯達和王利乖乖的出去，並且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林子楓接著道：“這房間裏的攝像頭，錄音設備，都關了吧。”

    費清基想了想，衝著一麵玻璃牆打了個手勢。

    林子楓知道，這麵玻璃牆是特製的，從外麵可以看到裏麵，裏麵卻看不到外麵。玻璃牆後，說不定早就站滿了人。

    攝像頭和錄音設備都關了。

    費清基看著他，又笑眯眯的問：“還有什麽要求？”

    林子楓笑了笑：“沒了。”

    費清基點了點頭，說：“那就一五一十，全交代吧。”

    “這件事，是個陰謀。”

    費清基笑了笑，把手機掏出來，然後拿到他麵前，對著他的臉，上麵有一個視頻，緩緩播放。

    不用說，自然是火鍋店裏，林子楓中藥，企圖非禮藍汐，而藍汐掙紮逃避的段子。

    林子楓側過臉，一眼都沒看，笑了笑。

    費清基又說：“包廂裏找到一把槍，地上四個彈殼，和這把槍吻合。而槍上，有你的指紋。視頻充分明你對藍汐有企圖。殺人動機有了，殺人凶器也有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需要我給你重複一下發生了什麽事，幫你回想一下嗎？”

    林子楓笑著說：“董局長講講看。”

    “嗬嗬……藍汐年輕漂亮，你對她圖謀不軌，吃飯的時候實施暴。藍汐不依，掙紮過程中，你難以得逞，就拿出身上的槍來威脅。藍汐驚慌失措，越加掙紮，我們勘測過現場，很亂，翻滾在地上，你錯亂中開了槍，打中藍汐肋骨。接下來，你就一不做二不休，在她心口又補了一槍。後來，你想把這件事嫁禍給別人，就朝著自己肩膀和大腿各開了一槍。想混淆視聽，讓我們以為有人暗殺。”

    林子楓說：“人人都說你是神探，可現在看來，你當之有愧。”

    費清基一臉玩味笑著：“哦？”

    林子楓看著他，臉上滿是笑容。

    “你的分析，有很多疑點。第一，我人高馬大，藍汐隻有一米六出頭。我一把子力氣，藍汐是個嬌柔的女孩子。我想要非禮她，她貌似掙紮不開。至少，不會像你的那樣，打鬥很久，甚至還在地上翻滾。第二，我和她是朋友，知道她背後家族的能量，不會作死拿槍威脅她。第三，如果想要和藍汐發生什麽，絕對不會在火鍋店，我能輕而易舉喊她來我家，能輕而易舉灌醉她，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第四，就算我錯亂中誤傷藍汐，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她。那麽我為什麽喊110？”

    “好吧，或許你會我這麽做也是混淆視聽。可是我聽說，那把有我指紋的槍，是在包廂沙發墊子下發現的。我為什麽不把槍扔出去？我為什麽不把槍上的指紋擦掉？”

    “你很聰明。”費清基笑了，他站起來，吐了個煙圈，來到林子楓背後，雙手搭在他肩膀上，緩緩俯下身子，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不過，誰在乎呢？你該死，閻王不收你，我送你去見他，僅此而已。”

    “你這是徇私枉法啊。”

    “徇私枉法？”費清基站直了身子，冷哼一聲，道：“不錯！枉法，我承認！可是林子楓，在之前，省城李川和冷冰川相安無事。而你出現之後，最近一個月，有兩百六十七宗群毆傷人事件。其中有三人致死，六十七人重傷。友誼大廈中，更是有五條人命，殘肢斷臂，血腥殘忍無比。冷冰川身邊，有十九人憑空失蹤，隻留下一根帶血的手指頭，那就是十九條人命。林子楓，正是因為有你在，省城大亂，你說，你該不該死？把你抓了，我不是為公，絕不是徇私！”

    林子楓眯起眼睛，說：“友誼大廈樓梯裏五條人命，冷冰川身邊十九人失蹤，省城兩百多宗群毆傷人事件，三人致死。不錯，這些事情，都和我有關，那麽我問你，這些人，不該死嗎？”

    這些人拉到法庭上，如果證據確鑿，足夠判槍斃十幾次。

    但是，該不該死，是律法才能決定的，他林子楓不行。

    費清基冷哼一聲，道：“李川和冷冰川鬥起來，兩方人馬必定會傷及無辜。我需要立威，也需要給兩人敲響警鍾。林子楓，所以，你這次，逃不掉的。”

    “抓了我，你就能擔保冷冰川和李川再次相安無事？你不是傻子，應該清楚，現在的省城，已經不是原來的省城了。腥風血雨掀起來了，就不會再停。或許我真的是導火索，或者是這件事的催化劑。但是，你抓不了我，也不能抓我。”

    費清基笑著問：“我抓不了你？”

    林子楓說：“不錯！”

    “給我個理由。”

    林子楓笑了笑，伸出手說：“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

    費清基皺起眉頭。

    猶豫一下，不過還是把手機遞給他。

    林子楓登上自己的qq，在搶救室中，他就和藍汐商量好，以後聯係，不要用手機，就用qq。

    這個qq是剛剛申請的，藍汐的也是剛剛申請的。兩個qq上麵隻有一個好友，就是彼此。

    藍汐在線。

    林子楓直接發了視頻通話。

    下一刻，費清基的眼睛瞪大了！

    因為視頻很快接通，藍汐那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手機裏，因為失血過多還有蒼白，可是精氣神已經很好。

    藍汐正在一輛車裏。

    看到林子楓很激動，似乎有什麽事情迫切要告訴他。

    “子楓哥哥，你從警局裏出來後，快來找我。我有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林子楓笑了笑，說：“我能不能從警局出去，還要靠你說句好話呢。”

    他把手機遞給費清基，費清基目瞪口呆。

    在他的認知裏，藍汐已經死了。

    這事，千真萬確，絕不會假。

    不錯，李川很有本事，藍汐的屍體，李川直接運回了家。沒人敢動，也沒人能動。警察正兒八經的步驟是需要驗屍的，但是誰不怕李川拚命？就算費清基，也要提防李川暴怒之後不擇手段大鬧省城，傷及普通人。

    費清基沒堅持讓警察檢查藍汐的屍體，因為他已經暗中下定了決心，要把罪名栽倒林子楓頭上。

    更何況，搶救室裏的醫生，可是被警察控製起來來來回回詢問審查了八百遍。四個醫生，五個護士，個個拍著胸脯保證，藍汐已經死了。

    沒脈搏，沒心跳，甚至連體溫都沒了。

    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藍汐說：“警察叔叔，中午的事和子楓哥哥沒關係。我們吃火鍋，鍋裏被人下了東西，他才那樣對我的。並且，是有人在窗戶外麵開槍，他為了救我，還中了兩槍。肯定有人栽贓陷害他。”

    費清基無法相信眼前這種堪稱為靈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