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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首發,晉江文學城故事發生在一個下雨天。

    天空的烏雲層層疊疊厚重得如同棉絮一般,猙獰的閃電不時地穿梭於雲間。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至少對蕭玄來說是這樣子的。

    十八年前的今天,她出生了,她父母卻雙亡於一場車禍中。那場車禍中隻有她幸存了下來。

    家裏親戚無人敢收留她,隻因她奶奶當時找的一個算命的批語天煞孤星,克父克母。那個算命以鐵口直斷著稱是當地有名的大師,所以他說的話無人不信。

    蕭玄就這麽在福利院成長到了十八歲高中一畢業就出來了。今天是她離開福利院找工作的第一天,過程很不順利現在高中學曆滿地走連洗個碗都要關係戶。

    口袋裏窮得隻剩下幾個硬幣叮當響,她連吃飯錢都付不起,更別提住宿了。

    在她不經意間,眼角瞥到了雲間一條龍尾。她睜大眼,看了過去那條龍在雲層間若隱若現。待得雲漸漸消散的時候那條龍才現出全身麵目隻見這條龍占據了大半個天空如果站在龍尾的話肯定看不到龍頭。而龍的對麵,一個長相極為陰沉的男人正在跟那條龍鬥法。

    蕭玄忍不住睜大眼睛,然後又看了看四周,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種奇特的場景。

    鬥法中,陣陣閃電不停地劈向那死氣沉沉的男人。忽然,又是一陣驚雷滾過天邊,那個男人猝不及防地被閃電擊中,似是受傷了,便閃身就不見了。那條龍似乎也筋疲力盡了,慢慢地墜落了。

    蕭玄就看著那條龍不斷地變小,化身成一個男人,昏倒在對麵的街道上。

    隨著金龍的墜落,雨也漸漸歇了,地上的水嘩啦啦直流入地下水道。由於是下雨天,路過的人都是急匆匆的,反倒沒多少人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有注意到的也都小心翼翼地繞道而走。蕭玄見沒人敢上前去,便大著膽子上去打量那個男人。

    這是一個長相極為英俊的一個男人,一身運動衣已經濕得不成樣。她想了想,俯身就抱著那個男人往街道邊幹淨的地方走。於是,在街上就出現了如此怪異的一幕,一個身體瘦弱的小姑娘公主抱著一個大男人,惹得路過的人都忍不住轉過頭來多看一眼。

    這男人重得很,然而蕭玄抱著他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顯露出吃力的樣子。

    忽然間,他睜開了眼。

    蕭玄嚇得一哆嗦,手一鬆,男人無力的身體隨即落地,腦袋咚的一聲,撞到地上。這聲響實在是太大了,蕭玄連連道歉,扶起他來。方才男人睜眼的時候,蕭玄就注意到了,這男人的眼睛是金色的,閃著冰冷冷的光,看起來帶著幾分威嚴。這實在是不像是人類該有的眼睛,也難怪向來膽大的蕭玄會被嚇到。

    “你好像動不了?”蕭玄說,“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

    男人全身使不出勁來,隻有眼睛跟嘴巴動得了。不過,他是不會直接說出這事來的,隻道:“你是什麽人?”

    “我叫蕭玄,”蕭玄想了想,補充道,“是個人類。”

    男人臉上一絲表情也無,過了會兒,他說:“蕭玄,你先帶我去找個地方歇下腳。”

    蕭玄苦笑一聲:“我身上沒有一分錢,恐怕是幫不了你。”

    男人打量了她片刻後,說:“我口袋裏有五百塊錢,你幫我找間賓館吧!”

    蕭玄在他口袋裏摸了摸,果然摸出了五張毛爺爺。

    “你就不擔心我將這鈔票據為己有嗎?”蕭玄忍不住道。

    男人說:“你不是這種人。”

    這算是對自己的信任嗎,蕭玄覺得心裏有些苦澀的暖意。

    她攔了輛的士,讓司機師傅帶自己去附近的一家賓館入住。汽車行駛在雨後的路上,蕭玄一直忍不住去看身邊的男人。他正合著眼,似乎是在休息。

    “你好像很緊張?”男人忽然開口問。

    蕭玄說:“嗯,我有點暈車,好像是胎裏帶出來的壞習慣。”

    男人說:“你自幼雙親橫死,無依無靠,本該是一生貧苦漂泊的命,如今遇到我,也算是你的機緣。”

    蕭玄怔了怔,意識到了這話中的玄機,便問:“等等,你說我一輩子都會窮成狗?”

    男人說:“這話等以後再說。”

    什麽以後再說!蕭玄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巴不得他再多說點。可是,男人說完這話,就閉上眼,不再理睬她了。

    蕭玄扶著男人下了的士後,進入了這家市最近的小賓館。在前台登記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這條龍有身份證嗎?

    她拿著自己的身份證給男人看的時候,小聲問:“你有身份證嗎?”

    男人低低說了聲麻煩,就抬起眼看向那前台。前台小姐的眼睛對上男人眼睛的瞬間,忽然精神一陣恍惚,茫然道:“已經給二位辦理了入住手續,這是房卡,房間門鎖密碼已經發送到您的手機上了。”

    蕭玄不知道他使的是什麽法術,便說:“謝謝。”然後,忙背著這男人進入電梯。

    男人趴在她背上,忍不住道:“你的力氣真大。”

    是啊,一百五十斤的大男人,她愣是生生將人家扛了上來。

    蕭玄嗬嗬一笑:“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力氣大了點。”

    蕭玄將男人送到房間的時候,男人又支使著她去買一身幹淨的運動衣和一雙運動鞋回來。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這男人早已沉沉入睡了,留下蕭玄一人窩在另一張床上看手機找招聘信息。手機是最普通的老人機,花了她一百塊買的,隻能打電話,也能上網,但是不能自由安裝軟件。雖是如此,蕭玄現在全身唯一值錢的家當就是這部手機了。

    看著看著,蕭玄就睡過去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隻留下幾張毛爺爺。

    說好的要當我貴人呢!蕭玄還記著昨晚他說的話,說自己是一生貧苦的命,還期待著他來改命,沒想到他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

    蕭玄收起毛爺爺的時候,發現毛爺爺下麵還壓著一張紅色請帖,封麵是幾個燙金大字入學通知。

    她愣了下,拿起那張入學通知書,翻開來看,上麵寫著

    尊敬的蕭玄同學,您已被我校錄取,請於2017年9月6日至2017年9月15日來我校報到,地址請見新生指導書。

    蕭玄這才發現通知書下是一本小本的書,封皮上麵寫著新生指導書幾個字。她打開第一頁,就看到了一張縮小版地圖,蕭玄伸手在地圖上劃了劃,居然可以直接放大縮小地圖。她微微吃了一驚後,迅速淡定了下來。

    看地址,似乎是一個很偏僻的山區。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皺起眉頭,自己窮得連吃飯都困難,難道真的要去那個不知所謂的學校上學嗎?

    可是,直覺告訴她,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也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了。

    賭一把吧!她心裏想著,拿出一枚硬幣,暗暗念著:“如果是正麵,那麽就去,反麵就不去!”

    說著,她拋起了硬幣,硬幣在空中翻滾著落到床上。她湊上前去一看,正是正麵。

    “看來這是天意,”她心道,“那麽就去吧!”

    羊腸一樣的山道上,一輛破舊的大巴車跟過山車一樣顛簸前行。一路上不斷地放下客人,到得最後,車上便隻剩下一個人了。

    司機看了看後視鏡,見得空蕩蕩的車廂內,一個人垂著腦袋縮在角落裏,動也不動。這個乘客,司機記得,車子剛出站的時候,她百米衝刺似的一口氣衝到車門口,兩手死死扒住車門,操著一口學生腔:“大叔,到神仙鎮嘛?”

    見她又瘦又幹的,一身寬大的土黃色校服套在她身上簡直就像是一個麻袋套在一根竹竿上,司機師傅心裏思量不過幾秒鍾,便麻溜地回答:“到,當然到!要去的趕緊上車!”

    她真的要去神仙鎮?司機師傅心裏千回百轉地想著,然後好心道:“小姑娘,你去神仙鎮做什麽?”

    對方沒有回答。

    司機師傅想了下,還是繼續說他的話:“那個鎮子每年都要失蹤好多人,很多人都搬走了,所以有個外號叫做鬼鎮。”

    對方這才開口了:“多謝師傅的提醒,不過我是有事非得去一趟不可。”開什麽玩笑,她可是花費了身上每一分錢到達這裏的,怎麽可能再回去。

    司機師傅這才閉上嘴,提醒至此,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人家趕著去送死,他也攔不住啊!

    山路九曲十八彎,即便是最後一個乘客,司機師傅還是盡職地將她送到了目的地。

    等放下這個奇怪的乘客後,司機師傅忙開車離開這座城鎮,一刻也不肯多留。

    這個城鎮可是出了名的鬼鎮,總有人在這裏莫名其妙地失蹤,是案發率最高且破案率最低的地區。連帶著這裏的居民也搬走了不少,剩下的都是一些垂暮的老頭子,到了夜裏,這個小鎮一點活力都沒有,像個死氣沉沉的墳墓。

    一個小女孩,孤身前往這裏,著實前路凶險啊!想到這裏,司機師傅不由得為這個無知無畏的小女孩擔心起來。

    “殺人啊殺人”秦花妹的兒子亂喊一通,卻無人上前扶起自己的母親,隻是放任她暈倒在那裏。

    蕭玄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了。

    秦花妹的兒子捉不到蕭玄,還想去追蕭玄的時候又有人提醒:“你不管你媽啦?”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母親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不由得一陣惱火。

    他看著周圍的記者,心裏有些嘀咕,也不知道今天他們會怎麽報道這場鬧劇的。想到這裏,他便陪著幾分笑臉道:“是那個蕭玄害得我媽暈過去的,各位記者大哥也是看到的”

    記者們沒作聲,心裏想的是什麽,也無人知曉。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秦花妹的兒子心想,等回頭去蕭玄家,一定要逼她吐出一些錢來。

    誰知,不到傍晚,各大門戶網站的頭條爭相報道這事,題目有母親昏倒在地,兒子滿臉笑意

    看到這些記者的標題,秦花妹的兒子更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點沒砸了手機。

    “這些記者,都是胡亂報道!”他咬牙切齒地罵著。

    “肯定是那個蕭玄買通記者了,人家有錢!”有人插嘴道。

    秦花妹的兒子看著已經醒過來的母親,心裏有千萬句話說不出來。這件事,他們家本就不在輿論中占據上風。

    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得很,那些人在網上是如何罵他們一家子的,連同他的母親秦花妹都被罵是為老不尊。秦花妹暈倒後,輿論不僅沒有偏向他們,反而幾乎所有人都將他們罵了個遍。輿論如同是猛虎一樣,幾乎要吞噬掉他們。

    秦花妹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我的女兒啊喲喂”

    看她神色,不似作偽,在場有原本鄙視他們的也都不禁為他們起了惻隱之心,於是,網上又多了幾個為秦花妹說話的人。

    在網絡輿論紛紛揚揚的時候,蕭玄正坐在家裏愁眉不展的。

    出了這茬事,蕭玄靠算命賺錢的心思總算是歇了。

    但是,趁著寒假的空閑時間,不賺點錢,她還真是不放心,就好像以前高中時候生怕自己哪一天會餓死一樣。

    這幾天,秦花妹的兒子再沒心思來鬧了,因為他的職位被老板擼掉了,理由是網絡上那群人人肉到他的公司住址,天天騷擾老板。老板不堪騷擾,隻好將秦花妹的兒子解雇了。

    現在眼下,最期待這件事趕緊過去的,反而是李家人。輿論對他們實在是太不客氣了,包括那五個失蹤的人,也不少人說活該。

    雖然也有些人同情蕭慕南和李麗香的兒女,但是他們父母侵占別人財產的罪行,這些人還是無法苟同。

    何況,他們指證蕭玄殺人本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沒有實證的。

    等事情過去了十來天左右,熱度稍退的時候,蕭玄再次出去擺攤。沒辦法,總不能因為秦花妹的騷擾,她就不賺錢了,那虧的不是她嗎!

    坐了一個上午,路過的人不少,在一堆算命的人當中,蕭玄顯得額外的打眼,估計是再也找不出這麽年輕的算命先生了。

    趁著空閑的時候,旁邊的一個算命先生跟蕭玄聊起來了。

    “小姑娘,這麽小就出來混江湖了?”那個算命先生試探道。

    蕭玄微微一笑,說:“都是為了一口飯。”

    算命先生歎了口氣說:“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像我們這把年紀,也沒其他能做的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可以繼續自學上個學校,混個文憑,出來坐辦公室拿穩定工資也好過我們這樣子,吃了這頓不知下一頓。”

    他也是好心,蕭玄心領了,便說:“阿伯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對自己的算命能力有信心。”

    算命先生頓時瞪著眼睛,片刻後,他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裏,才小聲說:“現如今,誰信算命啊,再說了,這算命講究的就是忽悠,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算是掏心窩的話了,蕭玄隻笑不語。

    算命先生見她聽不進去,搖搖頭,直歎氣。

    到了下午,一個小姑娘一路打量著,似是在搜尋著什麽。等看到了蕭玄後,那姑娘的眼睛一亮,徑直朝著她走來了。

    蕭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姑娘估計是認識自己的。要是不認識,她能這麽信心十足地來到自己的攤位前嗎!正常人都應該猶豫一番,才選中她才是。

    見到隔壁有客戶上門,原先勸說蕭玄的那個算命先生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不過,他也支起耳朵聽著,看看這位算命的小姑娘會說出什麽話來。

    “測什麽?”蕭玄淡淡地問。

    “是這樣子的,我之前將這個月生活費都取出來,放在櫃子裏,可是不見了,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寢室裏的人偷了這錢。”

    蕭玄推算一卦後,說:“不是。”

    那個小姑娘流露出意外的神色,顯然她已經認定了是宿舍的人拿的,不然怎麽別的貴重東西比如電腦不丟,偏偏丟了那幾百塊錢呢!

    她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抱希望了,不過她還是繼續說:“那你告訴我,錢在哪裏?”

    蕭玄這次沒有推卦了,她剛剛已經在卦中將事情來龍去脈大致推出來,於是回到:“三天內你會找到的。”

    小姑娘嗯了一聲,然後掏出錢包,說:“多少錢?”

    蕭玄伸出五個手指:“五塊。”

    小姑娘怔了下,心道,真是神了,她居然知道自己現在身上隻剩下五塊錢。

    龍逸的表情有些困惑,不過還是說:“蕭玄沒有嫌疑。”他再三想了想,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蕭玄怔了怔,沒想到居然沒被察覺到,是那個魔修對自己做了什麽嗎?不過,看龍逸的表情,他也沒必要為自己隱瞞什麽。蕭玄她是想供出那魔修的,畢竟放在身邊也是個禍患,一旦被發現,自己光是包庇這個罪行就夠她喝一壺了。

    如今搜魂沒有搜出那個上古大魔的相關記憶,她反倒覺得有些隱約的失落,這跟她的打算不一樣。不過,既然沒被搜出來,她還是暗暗鬆了口氣。

    想到這裏,蕭玄衝她的舍友露出一個笑容,看得那三個人幾乎要發火了。

    緊接著,輪到她的舍友被搜魂。

    直到這時候,蕭玄才知道那個東海龍王之女的舍友叫做龍雪,算得上是龍炅的遠房親戚。那個蓬萊島島主之女的舍友叫做雲想容,背後勢力也非同小可。

    龍雪坦坦蕩蕩地躺在床上,讓龍逸搜魂,過了好一會兒,龍逸照葫蘆畫瓢地喚醒了龍雪,然後接著宣布:“不是龍雪。”

    緊接著,是雲想容。她哼了聲,躺在床上,接受搜魂。

    除了蕭玄和已經接受搜魂的龍雪,所有人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目光灼灼地盯著床上的雲想容,恨不得將她盯出一個大洞來。

    龍逸對她實行了搜魂後搖搖頭:“也不是她。”

    然後,所有人的眼光就投在了最有嫌疑的駱長雪身上,其中包含著的意味不言而喻。蕭玄內心暗笑一聲,這位主兒不會為了陷害自己反而把她自己給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