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幫了大忙

    隻是曾建輝卻是笑了起來：“是啊，這是虎口奪食，但是我們想要榮華富貴，就隻能虎口奪食，難道您還指望天上掉餡餅不成，您看看丁專員在兗州這次事情辦得多漂亮啊!”

    宇文拔都知道丁宮到了兗州以後據說是“百廢俱興”，把登萊的先進技術與成功模式與兗州府的實際結合起來，整個兗州府的局麵一下子就被搞活了，據說今年秋收形勢一片大好，很多兗州人已經把丁宮視作萬家生佛一般的人物。

    隻是丁宮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局麵，也是跟研習所、農林總管等單位無心兼顧兗州府有關係，現在研習所雖然有幾千號人，陳別雪手下同樣是有幾百號人，但是他們連東三府都照顧不過來，哪有時間與精力在兗州府分心太多，所以丁宮隻能自生更生。

    而曾建輝的謀劃雖然看起來野心勃勃，實際卻是把丁宮在兗州府的成功經驗轉移到遼東而已，而且丁宮在兗州府可以說是既經營農業又大辦工場礦場，甚至還準備搞技術開發，但是曾建輝隻準備經營農業而已，有登萊的成功模式可以直接套用。

    對於經營米業的宇文拔都來說，這是打通上遊的最好機會，他當即問道：“曾老板，既然我們隻準備經營幾處樣板農莊，那你準備怎麽打通上下遊？既然研習所與農林總管不能兼顧遼東，但是咱們我們也沒有人才!”

    這才是最關健的問題，現在研習所手上的技術人才最多，而且掌握最先進的各種技術，隻是曾建輝卻是笑了起來：“我有辦法能從研習所借出來人來，而且我手上還有其它靠譜的門路又不用得罪研習所與陳總管，宇文老板覺得這生意能不能做!”

    一聽說到宇文拔都能從研習所借出人來，還有其它靠譜的門路，宇文拔都就笑了起來：“既然能從研習所借出來人，那這生意肯定能做，現在的關鍵問題隻有一個，那就是柳少能不能順利收複複州？”

    隻是曾建輝卻是搖了搖頭道：“現在研習所和其它幾家有實力都專注東三府的業務上，才給我們這麽一個天賜良機，但是我關心的珸情是不是我們的業務能不能擴展到整個遼東？”

    宇文拔都還沒真想到曾建輝有這麽大的野心，他準備拿下金複兩地的農業開發業務還不心滿意足，居然還準備把業務擴展到整個遼東。

    但是下一刻宇文拔都就大笑起來了：“沒錯，既然要做那就做一票大的，就看我們能不能把業務擴展到整個遼東……”

    他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柳鵬身上，當然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支持柳鵬第一時間收複複州。

    隻是連柳鵬都想不到這次複州之戰的最大助力居然是何和禮那道打亂漢兵建製分割使用的命令。

    複州漢兵可以說是若幹個個十分複雜的團體，但是在經過這麽多年的清洗與廝殺之後，大部分漢兵軍官已經有了習慣反應，成為了女真人飼養的忠犬。

    但是何和禮打散漢兵建製分別配屬給各個牛錄的命令卻是讓漢官一下子變得心灰意冷起來，他們沒想到自己背著無數罵名與驚人的風險，何和禮卻是根本不信任他們，隻想把他們充當對付海北軍的炮灰，甚至連充當炮灰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就準備犧牲他們。

    對於漢官來說，過去遇到牛錄章京都要低聲下氣，現在何和禮一道命令下來更是剝奪他們最後的遮羞布。

    他們事實被剝奪了所有的指揮權，最多隻能充當起女真軍官的傳令兵，更有甚者女真軍官連充當傳令兵的機會都不給，由女真軍官直接指揮調度被打亂建製混編在一起的若幹名漢兵。

    如果攻城的是東江軍、關寧軍或是其它明軍，這些漢官漢兵或許不會起太多心思，但是來的既然是海北軍，他們自然就會胡思亂想，而且複州城內第一時間就開始傳播各種流言。

    大家紛紛在傳說何和禮之所以把漢兵打亂編製混合編組是覺得漢官漢兵極其不可靠，很有與海北軍勾結裏應外合獻出複州的嫌疑，所以才會把漢官漢兵們打散編製然後就地解決盡數屠殺。

    這樣的流言一出複州城內部已經是一片混亂，雖然在經過全麵動員以後，何和禮的董鄂部與前鋒部已經動員出三千名戰兵輔兵。

    但問題在於複州漢兵實數將近兩千人，現在把漢兵打亂編製混編之後交給各個牛錄的結果就是逼得所有的漢官漢兵都團結起來，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絕不妥協。

    過去何和禮擅長使用以漢製漢的手法，總是拉一派打一派，讓漢官漢兵自行其是，始終沒有辦法形成統一的立場，但是何和禮與和碩圖隻用兩天時間就幹成了柳鵬與蕭夜花了兩年時間都沒幹成的大事。

    複州城內所有的漢官漢兵都被迫團結起來，即使過去根本不認識甚至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現在也是擰成了一條繩，隨時防備女真人突然解決他們。

    畢竟努爾哈赤向來不把漢人當人看，有事沒事就隻知道大事屠殺漢民，光是遼南四衛被屠殺的漢民就有十幾萬之多，過去幾年時間整個遼東被殺戮的遼東漢民更是不下百萬之數，而逃入關內、朝鮮與海上的漢民甚至超過了百萬之數，而且努爾哈赤對待漢官漢兵的態度也是跟殺隻雞沒差別，想殺就殺，殺個幾百漢官漢兵根本不算什麽事。。

    過去兩年之間漢官漢兵被女真貴族以各種名義突然解決的事情屢出不窮，有些地方的漢官漢兵隻是因為一些風言風語就被老奴派人殺得精光，老婆孩子也成了女真人的奴隸。

    因此複州城內的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漢官漢兵生怕一覺醒來就被建奴殺個精光，睡覺都是衣不解甲刀不離身，甚至專門還安排人人負責放哨戒備。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提不上布置什麽防務，何和禮都沒想到自己這道命令會惹出這麽大的亂子：“漢兵再這麽鬧下去，這複州城就沒法守了!”

    何止是沒法守，簡直就是有一攻就破的危險，整個複州內的後金軍差不多有五千人，但是隻要有個火星漢兵就準備真刀真槍地跟女真兵火並，而城外的海北軍至少有五六千人，而且都是董鄂部的老朋友，無數次重創過董鄂部，與董鄂部作戰有著絕對的心理優勢。

    他們之所以不發動攻擊是因為他們的步兵與騎兵雖然趕到了城下，但是他們的攻城器械與火炮還停留在沙河南岸，所以現在隻是試攻而已。

    但現在的問題是漢兵不僅僅願意充當炮灰甚至還拖起了董鄂部的後腿，努爾哈赤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沈陽運回的火炮、火槍漢兵根本不願意操縱使用。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和碩圖隻能逼著朝鮮鳥槍兵上陣操縱，但是沒過多久漢軍炮手就開始恐嚇這些朝鮮人，說是他們再敢操縱火炮火槍就把他們全滅了。

    朝鮮鳥槍兵雖然已經編入牛錄，卻大多是薩爾滸的俘虜出身，本來就是驚弓之鳥，被漢官漢兵這麽一嚇根本不敢操縱火炮火槍，倒是讓海北軍的火力盡情發揮出來，他們就近與建奴展開對射。

    雖然攻城器械與火炮都沒有運到複州城下，但是海北軍抓住戰機組織火繩槍與隨隊的輕型火炮與城上的建奴展開對射，而這種低水平的互射對於董鄂部來說簡直是一場災害，他們不得不讓精銳的女真甲兵手持硬弓大箭頂在第一線與海北軍展開對射。

    雖然海北軍在對射中並沒有占了什麽便宜，但是才一開始接觸女真甲兵就蒙受不小的損失對於何和禮來說簡直無法接受，這種自我犧牲的任務本來應當由漢兵炮灰來承擔才對，他不由暴跳如雷對和碩圖說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和碩圖也沒想到自己的主意惹出這麽大的亂子，不但漢兵離心離德，就連朝鮮兵與蒙古兵也有不穩跡象，在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強行安慰何和禮：“阿瑪，還好這次隻出小亂子，沒出大亂子，漢官們隻是覺得兵馬被我們收走有所不滿，但還是不敢公然與大金國對抗……”

    何和禮點了點頭說道：“可是現在他們不但不使勁，而且還在到處拖後腿，城外就是海北軍的精銳，什麽銀河團、昌邑團都來了，聽說還有什麽複州總隊、黑旗總隊，可是咱們本來就隻有這麽點兵馬，這些漢官漢兵再一添亂，原本還有十成力，現在最多剩下了五成力氣!”

    隻是和碩圖當即說道：“阿瑪放心，漢官漢兵隻是有所不滿而已，他們手上連兵器都沒有，到時候隻要把人質扣下來，再許以厚利，然後答應把兵器還給他們，不怕他們不拚命。”

    在努爾哈赤時代，女真貴族都對漢兵極度不信任，因此多數時候漢兵的兵器特別是冷兵器是掌握在各個女真牛錄手裏，到了戰時才發給漢官漢兵使用。